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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要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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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闯进来的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成功分散她的注意力,白芸婳的恐惧降低很多。
宁一蒿这话说得很自然,以至于明明很中二的字眼,听起来却不诡异。
宁一蒿俯瞰着眼前的小姑娘。她虚长她两千岁,看她确实就是个孩子。
突然,天旋地转。
再一睁眼,光亮有些刺眼,宁一蒿回过神,眼前赫然是棕色地板,她出现在了现实空间,怔然错愕半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宁一蒿抬起头,眼中复有一分清明,眸色染了淡漠,看在萧牧舒眼里,不复往常那般疯狂。
她的目光扫过萧牧舒,眸光清冷。
萧牧舒只觉得背脊一凉,再细细看,她眉眼清淡,没了之前骇人的气势。她的任何变动都没有引起他内心丝毫涟漪,此时的他一分想了解想探究的欲望都没有。他只愿粗犷随意地当做看错了、花了眼。
宁一蒿取了白芸婳的一些情绪,带着她的故事和心境,以她的性子行事。她平静地说着。
“交易,不过是一场买卖,以物易物的交换罢了。得到什么,注定失去什么!如此说来,往前七年,算不得一场公平的交易,我自损一千,你并无损失。”
“爱情,是双向的奔赴,我啄了眼,错把一场不划算的交易作了爱情。既然你我之间是单箭头,那就结束了吧。”
“我会从房子里搬出去!”
她身上散发着光,好像有净化的作用。被桎梏在她灵台之中的白芸婳头脑乍然变得清明,往日负性情绪,倏然消失殆尽。
白芸婳可以察觉到另外一抹灵魂的存在,这种感觉很神奇,不是她说话,却又好似她说话。
“自此一别,各生欢喜。你以后千万不要后悔。萧牧舒,日后你若发现了我的好,切莫回头,以免恶心到我!”
宁一蒿一字一顿、不轻不重地说道,她不是在放狠话,是在阐述事实。
前后差距,宛若两人。她态度冷漠,萧牧舒感觉到一抹傲慢,这狠狠地侵犯到他的自尊。
*
宁一蒿的这波操作,白芸婳瞧在眼里,一时之间被整懵了。话末了,那奇怪的净化之光的功效也随之消失。白芸婳的灵台又变得灰暗。
她拼命地喊着:【我不要,我不要跟萧牧舒分开。】
她的爱情被一个不知是什么生物的东西给断送了。
白芸婳:【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不是我。】
白芸婳尖锐撕裂的呐喊声。
宁一蒿充耳不闻。尖锐的声音从大脑中反向传到鼓膜,宁一蒿只觉得刺耳又疼痛。
白芸婳瞧宁一蒿不搭理她,变本加厉。
白芸婳:【我为什么要离开这。】
白芸婳哀怨的不甘的声音,在宁一蒿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荡。宁一蒿神色凛然,在脑海中说道。
宁一蒿:【不管你情绪怎么糟糕,事实是,我现在已经占据了你的身体,并且替你行动、做决定。】
宁一蒿:【你要学会接受事实!】
宁一蒿话落,白芸婳冷静少许。
说罢,宁一蒿在脑海中下了一道咒,刺耳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宁一蒿带着余怒,走上了楼。她的声音太尖锐了,吵得她心烦!
*
萧牧舒被她骇人的气势震慑少许,待得那个女人消失在他跟前后,怔然一会,转瞬嘴角便露出讥诮。
他认定她在欲擒故纵。
这女人花招真多。
对于萧牧舒是否相信她这件事,宁一蒿并不放心上。对这些事,她素来不在意这些。
嗯,至于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她爱伤心就伤心去吧!
萧牧舒摸不清她的意图。
宁一蒿目不斜视地上了楼,自说完那段话,宁一蒿连一个余光都没分给他。
到了白芸婳房间,放眼望去,不得不说,白芸婳的东西真的很多。在梳妆台找了个皮绳,把头发绑起来。将属于白芸婳的东西全部收拾好。
她手脚利索地收拾起来,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呼噜到一起。
打开抽屉的时候,发现了白芸婳同萧牧舒签订的包养合同,快速浏览了一遍,眼皮一跳,总觉得这个合同会有后续风险。将这合同审慎地收到包包里。
她将属于白芸婳的所有东西都打包了,瞧着这堆东西,慨叹于女人的购买力,你说买就买了吧,还买了这么一堆没有用的东西!
白芸婳趴在神识空间的隔膜上拼命地扒拉着。
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她不要离开这里!
她要阻止她!
宁一蒿根本看不见白芸婳,也听不到她说话。
白芸婳拼命地拍打着身体的结界,想要阻止她的行为,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发现一切“张牙舞爪”想要引起那人注意的行为无果后,索性懒得挣扎,被迫认命。
终于收拾完了!
她整整打包了三十麻袋行李。
这身体太虚了!全靠她毅力撑着把东西收拾完了!
宁一蒿抹了抹额角的汗,洗了脸。她的头发被她随意的捆扎在一起,脸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
出了房间。
萧牧舒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宁一蒿:“我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完毕。”
萧牧舒声音尖锐地诘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一蒿下意识地皱了眉头,她很讨厌高音调尖声音,今天一晚上竟然有两个人在她耳边嗷嚎着。
“交易结束,好聚好散!”宁一蒿冷冷地吐出八个字回答他。
萧牧舒:“你别给我玩这些鬼把戏!”
宁一蒿见他这般油盐不进,也跟着怒了,她长叹一口气,不耐烦地撇嘴。
“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我没有带走任何属于你的东西。当然你也别跟我说,我吃穿用度都是你的,这是我们的交易,这些都是我应得的。不过如果你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你的,我过后会给你折算成现金,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就是我用过的东西,不喜欢留给不相关的人。”
萧牧舒自然是拉不下脸去翻她的包,且这就跟他的临时行宫一般,也没有什么他特重要的东西。他眼神阴鸷地看着眼前这女人。
宁一蒿面容洁净,没有流露出半点感情。她说话时声音平稳,不复不久前歇斯底里,也不见往日泼妇般得狼狈,也不同于初见时那般明媚昳丽。
她没化妆。整个人瞧起来有些瘦削,明明是小码的衬衣,穿在她身上却空荡荡的,脸色苍白带有几分憔悴。只是她的神色是刚毅,做事也果断利落,傲岸有矜色。
萧牧舒面色冰冷,不发一言。宁一蒿的面色也很冷,脸上的肌肉一动不动。同样都是冷,却是两种不同的冷。她的冷不带情绪、不带私人感情色彩;他的冷,有情绪有愤怒。
见他没有反应,宁一蒿只当他是认同了,她也没多嘴再多问一句,多说一句便会增加扯皮时间增长的风险!
打包完行李,她就联系了货拉拉。趁着这缄默的时刻,宁一蒿拿出手机,搜了一些药学方面的信息。
萧牧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眼神好似毒蛇吐着信子死盯着猎物一般,炽烈而恶毒好似要将她看穿。
宁一蒿浑不在意,在沙发上坐的板板正正的刷着手机,静静等待货拉拉司机。直到货拉拉司机过来,他们都未发一言。
“铃铃铃……”
门铃响起,她从沙发站了起来,绕过萧牧舒。
货拉拉司机进来,“需要帮忙搬运吗?”说罢了,司机瞧了眼她这一坨的货物,“搬运费300元。”
宁一蒿点了点头,“好。”
*
别墅的绿植很多,植物芬芳气味浓郁,走过漏窗、门廊,园林风很强,典型的苏派园风,直露中有迂回,舒缓处有起伏。
古香古色的街巷,湿润的青石板。
离开了别墅之前,她整体瞧了一眼这处风水,三面环水,南邻月湖,月湖之景巧妙融入园内。萧牧舒挺有钱的。
但在想起她身体的原身诸多悲惨故事!心里不免一阵慨叹,慨叹归慨叹,她可不准备“替天行道”,替这宿主收拾渣男。白芸婳是成年人了,她要学会为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
货拉拉司机在开车,宁一蒿打电话给白芸婳的经纪人。
“钱多多,你那有空的住宅吗,安静点的。”
钱多多猛得接到她的电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要知道这姐疯批归疯批,倒也是不骚扰她的!只是毁她事业!
这姐们儿,恋爱脑。这些年,不务正业,靠公司老板是她金主在娱乐圈“苟延残喘”……
眼下萧牧舒另觅新欢,另觅新欢也就罢了,还踩着她家这位三十八线小艺人上位,发各种捧高踩低的通稿营销,网上对白芸婳更是骂声一片……
白芸婳本就不“富裕”的名声,眼下更是雪上加霜。
电话那头出奇的安静。宁一蒿皱眉,将手机拿到眼前,她怀疑手机坏了,发现一切正常。
宁一蒿再次出言,“钱多多,你能听见吗?”
钱多多:“能。”
她问得直接,钱多多条件反射地回答道,顺带停止内心的吐槽。
“你愿意帮我吗?”宁一蒿懒得去摸钱多多的心思,直接问道。她记忆中钱多多人品不错,她也只带了白芸婳一个艺人。
当初,萧牧舒是很愿意捧白芸婳的,毕竟白芸婳姿色上乘,也算是个好的苗子,若是醉心事业,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萧牧舒给她安排了最适合她的经纪人。曾经,萧牧舒对她是有一定期许的。
刚入行的时候,钱多多也是新人,但潜力很大!萧牧舒让她只专心带白芸婳一人。
钱多多接手白芸婳的时候,只觉这是天上掉了个馅饼,直接砸到她头上。钱多多当时内心就发誓要和白芸婳共同成长。当时签的合同,几乎将钱多多和白芸婳绑定在一起了。后期,白芸婳恋爱脑的时候,钱多多很无奈。
但她踩雷了!遇见了个可怕的恋爱脑!至今仍是十八线经纪人!
“你在哪儿?”
许久,钱多多问道。
宁一蒿:“货拉拉车上。”
钱多多:……
钱多多不晓得白芸婳那边是什么情况,这场通话的最后结果是货拉拉司机将宁一蒿和货物一道送到了钱多多家门口。
在车上的时候,宁一蒿将在神识空间中下的屏蔽打开。
她对白芸婳说道:【白芸婳,我并非主动自愿穿越到你的身上,一切都是天意,你抱怨也没有,这件事我们谁都无法改变。】
在神识空间的隔膜上趴久了,白芸婳也累了,顺势蹲了下来,情绪从暴躁陷入低迷。
瞧着倒是安静几分。
这个时候,情绪低落是低落了点但好歹听得进去宁一蒿的话。
白芸婳太累了,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懒得张嘴,只在心头麻木地应承着。
宁一蒿同白芸婳共用一个身体,白芸婳不想宁一蒿听到她的心声,宁一蒿就听不见,如果她想她听见,只这般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宁一蒿便也能听到。
“你这么困,睡一会儿吧。”
宁一蒿瞧她可怜。
白芸婳如同炸了毛的猫,“我不,我不要睡。”
见她如此,宁一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