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长歌》对琴谈牛

4、就这样....穿了吗?(二)

　　人声果然在我的棺材前停了下来.听呼吸,粗粗细细,不少人.有个低哑的男声道:"云医师,劳烦你".

　　另一个男声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脚步声走两步,又道:"杜老八,我说你勒是何苦.幺妹儿肯定是过切了.未必昨天我看过的还会有错.小姑娘家家的,死都死了就不要紧到折腾.棺材也买了,还找了坟地,还要咋个嘛?你婆娘是哭憨了,你莫跟倒她发宝气"

　　那低哑的男声道:"她不依教嘛,硬说幺妹儿给她托梦了的,说妈我没有死,就是多睡两天,你要来喊醒我哈...."

　　冷淡的男声"哼"一声道:"婆娘家,就是信这些神头鬼脑的"

　　低哑的男声哀恳道:"云医师,你就再看一哈,诊金不得少你的"

　　冷淡的男声又哼了一声,这回总算是往前挪了几步,站到我身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屏住气,全身肌肉绷紧.

　　一只冰凉的大手伸过来,托起我的手,隔着我的袖子,几乎是拂一拂蜻蜓点水的在我腕上沾了一沾,傲慢的道:"死透了,脉都没得了",然后嘭的把我的胳膊扔回棺材板上.

　　我勃然大怒,妈的,草菅人命也没有这样的.你丫根本没摸老子的脉,可不是摸不到吗?

　　我正想当即睁开眼跳起来,吓他个半死,忽听一个清朗稚气的声音道:"爹......你再看哈,杜幺妹好像有点不对头"

　　那冷淡男声大怒道:"啥子不对头,你晓得个屁,哪点不对头,你说"

　　那清朗稚气的声音既胆怯又坚持:"你刚才不是把她手一甩?死人四肢早就硬了,关节莫得弹性,但是你刚才一甩,幺妹是手关节先动,落在板子上的声音也不同,不是硬梆梆落得当的一声"

　　冷淡男声大怒:"放屁放屁,你样都不晓得还尽鬼扯,未必你老子我还没得你懂?你说她不对头,那你来摸哈儿,看你摸得到脉不"

　　清朗声音道:"要得"

　　冷淡男声更怒了:"龟儿子,未必你还真的摸?你出息了哈你,一个姑娘家,饭都煮不好,让你来打酒,哪个喊你跟到来的?就晓得看热闹,回切我打不死你"

　　一阵又拉又扯的声音,低哑男声道:"云医师,云医师,你莫生气,就让妹儿帮我们看哈"

　　一只细软的手托起我的手掌,两根冰凉纤细的手指轻轻的落在我的脉上.刚摸了一下,就讶异的"咿"了一声.

　　我想,是时机了.

　　缓缓的叹出一口长气,我,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