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已过》鹿轻舟

2、你是我的奴隶了

　　二、你是我的奴隶了
　　男奴：到底是畏惧还是仰慕

　　很多年以后，当他再一次跪在她的脚下时，脑海里忍不住就又浮现出那个夜晚。那个时候，那双美丽的脚，脚下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刚刚闯了大祸的小侍应，那个刚刚离家出走来到这里的稚嫩的自己。
　　那天，他穿的是酒吧老板亲自设计的半透的白色衬衣加粉色领带。她的脚，套在一双草编木屐上，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无拘无束，肆意袒露着浑圆洁白的颗颗脚趾。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找死！”琴女王的鞭子忽然应着一声呵斥就呼哧哧的划过空气，落在了他背上。火辣辣的感觉像一条蛇在脊背上蜿蜒而过，他立刻瘫在了酒水和玻璃碎片里，只觉得四肢都忍不住在抽搐。一刹那间，火灼的滚烫感觉刺激得他连一声求饶都叫喊不出，动也动弹不得了。满场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有谁敢出一声。琴女王的冷酷向来闻名，没有哪个奴敢随便得罪她，其他的女王们也都各自或坐或站，静静观看。
　　“把地上的酒水全部舔干净！”
　　几片小的玻璃渣深深陷进了肌肤里，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滚烫滚烫的。趴在地上，头有点昏，勉强想支撑着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反而一阵晕眩，头冒金星，又瘫倒在地。
　　“听到没有！”
　　琴女王的鞭子在空气中划过，呼呼作响，“啪”一声响亮的再次落到他身上——这次是大腿到内股——轻轻一碰都容易皮开肉绽的细嫩地方。血瞬间冲上了大脑，他只感觉到自己软绵绵的全身瘫在了酒水和玻璃碎片里，眼前只模糊看得见那十只白如玉的趾粒，身体一阵滚烫又是一阵冰凉，这个夏天好象很冷……

　　白色，白色，白色……到处都是白色的。
　　但是，这不是医院。他想，这肯定不是医院。
　　因为，这里的空气不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里面还含有丝丝茶的清香。
　　他努力的深呼吸一口，忽然发现脊背和大腿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吓了一小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看，却不料撕裂伤口的疼痛全身侵袭，“啊”一声重重跌回了原处。
　　这是某个房间的一处角落，他躺的地方是一块临时铺在地上的小床。四周干净洁白，安静到叫他不敢再发出声响。房间里某个地方，时钟在滴滴嗒塔的蹦蹦跳跳走着。这是哪？谁的家吗？
　　可是，谁的家会干净洁白到这种地步呢？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家具的存在。
　　想了一会，想不出。睡吧。

　　昏昏沉沉又不知睡了多久，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肚子饿得快要瘪下去了。墙壁上的钟还在自个滴滴嗒嗒走了不停。刚要再次尝试努力爬起来，忽然隐约听见悉悉索索一串脆脆的钥匙声，远远的一扇铁门就“吱呀”的开了。他赶紧又老老实实的好好躺着，耳朵贴着地面，听见了那轻柔的慢悠悠的脚步声。
　　那脚步慢悠悠的，慢悠悠的越走越近。
　　一步一步，心好象也跟着一抖一抖。
　　终于，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双熟悉的脚，仍旧懒懒套着淡绿色凉拖，站在了房间的门口停住。
　　“小天——”
　　这声音清脆中又带着几分慵懒的柔媚，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虽然轻柔无比，听在他耳里却仿佛震天动地。心内一阵激荡，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天……醒了没啊？”
　　这语气仿佛出自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又仿佛出自一个贤淑温柔的母亲，二者的糅合简直像施了魔法一样令他动弹不得，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不敢抬头仰望，用目光去触碰那精致华美的脸庞。
　　“喂……我看见你眼珠子动啦！别给我装了……”她用前脚掌轻轻跺着地板，柔柔软软的喝道。
　　“我……我……”他说不出话来，终于忍着痛撑着地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眼前一晃，光线明亮得刺眼。
　　如果你和小天一样去过北京夏日的午后，那么你一定可以像他那样嗅到空气里无处不在的树的气息、花的气息、水的气息、阳光的气息、各种物质的气息，那么你就一定能够想象珊瑚的模样。当她一身简单利落的短裤T恤站在走廊门口时，夏日午后的阳光映照在她纯洁清丽如处子的面庞上熠熠生辉。神色里带着懒洋洋的嘲弄，似笑非笑的看着狼狈的小天。
　　“小傻子，吃东西吧。”她扔下一包大大的塑料袋子，哼着曲调转身离开了。
　　小天扒开袋子，只见里面除了大包小包熟食外，还有许多外敷内服的药和消毒的用具。一顿狼吞虎咽后，慢慢的蹭到房间里自带的小卫生间里，一点一点清洗起了伤口来。水龙头里凉凉的水汩汩流着，他脑海里却只是反复想着她，她的脚，她的腿，她的眼睛，她的带着些嘲讽的微笑。而关于这装潢齐整而精致的屋子和卫生间，在这个小侍应的眼里，却反而毫无意义。
　　可是，衣服和裤子都是这样又脏又破，怎么办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自惭形愧，只恨不得能把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立刻扔到垃圾堆去。因为，因为……因为这狼狈的样子简直就是在玷污她的房间一样。看着那一堆东西，突然觉得有点发愁。

　　“喂！你怎么回事！在里面磨蹭半天搞什么？”忽然几句娇娇的呵斥在卫生间门口响起，吓得他赶紧捡起衣服，弯腰抱在怀里，顺便挡住了赤裸的□□。
　　不料这门根本就没锁，她就那么直接站在门口，斜倚门框，眼睛直直盯着他裸露的全身，嘴角一撇：“嚯哟！这有什么可羞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我……”小天一看到她，浑身抖了一抖，说不出话来。大着胆子抬着看了看她的脸，忽然发现她一双眸子正盯着自己的下身，脸不由的红了……
　　“我什么我啊？”
　　“我……我……谭老板……”
　　“他呀？他把你给我了，哈哈，愿意么？”
　　“啊？”
　　这个骄傲的女孩子露出得意的坏坏的笑容，带着几分单纯几分邪气。
　　“宝贝小天，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奴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