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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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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不必再说下去了!我同意签字离婚。”我挥挥手,打断了对面那个男人语焉不详,几近喃喃自语的话语。哦,忘了介绍,他是杨威,双胞胎的父亲,我此刻的丈夫,未来的前夫。
杨威吃惊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梦梅,你同意了?”
中午时分,咖啡馆里坐满了人,都是附近写字楼里的白领中午出来透气。这样的环境,又是这样多的人,想必都在杨威的计算之内吧,利用我爱面子的弱点,知道我即使性烈如火也不会当众发作失态,这样才方便他行事不是吗?
我打量他,眼中含着嘲讽之意:“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十年夫妻,一双儿女,还抵不过新人的几滴眼泪,你既无情我便休,难道要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回心转意你才称心么?我洛梦梅又岂是这样的人?”
杨威神色赧然,似有不忍,“梦梅,你总是这样强势,让人无地转圜。总之,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热恋情迷时是谁口口声声喜欢我的刚强不弯来着?如今一朝情断义绝,刚强就成了我的罪过。如此负心薄幸的男人,我又何必丧失尊严让他得意?
我冷冷地道:“我有什么不放心?这公司是你我白手起家,自然有我一半,一双儿女年纪还小,自然是归我抚养——你也不会与我争,你那边那位不是马上就要生了么?你就算千方百计争到双胞胎的抚养权,你那边那位就能容下他们吗?她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要我这个位置吗?你告诉她,想要,拿去就是,我不稀罕!”
如我所料,我的这番话激怒了杨威,他脸色铁青,但又不便立刻发作,至少他还顾及到离婚还需要我的配合,勉强压抑了自己的怒火:“你就这么不留情面吗?”
我一脸的惊诧:“你给我留情面了吗?从你开车送那个女人来跟我谈判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我同意离婚,你请人评估资产,然后我们就签字离婚。”
我愤而起身离开。再跟这个男人待下去,我会要崩溃。
第一章
“妈妈,佳棋的爸爸给他买了这么大的超人——”6岁的小蜜蜂伸出胳膊比划了一圈,水珠四溅,“我也要爸爸给我买一个这么大的超人!比他的还要大!”
小蜻蜓听到哥哥的话也不甘示弱,马上从浴缸里站起来,激动地大喊:“我也要爸爸给我买大超人!哥哥有的我也要!”
原本正在给双胞胎洗澡的我,闻之一怔:可怜的孩子,他们还这么小,怎么接受他们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再相爱,马上要离婚的事实?人前我可以硬气地斩断和杨威的感情,潇洒地说分手,人后我能斩断双胞胎和他的血脉亲情吗?孩子们何其无辜,小小年纪就要饱尝父母失和离散的痛苦。无论如何,我要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正在怔忡间,双胞胎已经呵呵笑着打起了水仗,溅得我一头一身都是。我赶快抓住为首的那个小蜜蜂,他是哥哥,虽然只比小蜻蜓大十几分钟,但自小就比妹妹小蜻蜓要顽皮许多,淘气的点子层出不穷,又善于察言观色,每每面临惩罚之际总能险险逃过。小蜻蜓还只是一个跟在哥哥屁股后头闹的娇憨的小丫头罢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都好久没有回来了!”小蜜蜂一边扭动挣扎着,一边问。
我把小蜻蜓抱出来,用大毛巾给她擦干水,一边给她身上涂上润肤露,一边回答:“爸爸以后会特别忙,他可能只能每周来看你们一次,你们可要表现乖一点。这样爸爸就会多一点时间来陪你们。”
小蜜蜂听了我的话,露出深思的表情:“哦,你们离婚了吗?”
我一惊,“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小蜜蜂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关馨馨的爸爸就是这样,只有周末才来看她,也不和她妈妈住在一起,关馨馨说因为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所以就不能在一起了。爸爸好久不回来了,是不是也要和你离婚呢?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说到最后,小蜜蜂的声音带着哭意,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小蜻蜓似懂非懂地搂着我的脖子,“妈妈,我要爸爸回家来。”
我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把他们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我也搬了一把椅子到他们对面坐下,十分严肃地说,“没错,爸爸和妈妈是要离婚了。但并不表示我们就不爱你们了。我们的生活也许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但不会改变太多,爸爸也不会从此就消失不见,你们的生日,幼儿园、学校的家长会,爸爸都会参加,平时的周末,爸爸也都会来看你们,这点,妈妈可以给你们保证。你们看,除了爸爸妈妈不再住在一起,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不是吗?”
小蜻蜓点点头,小蜜蜂若有所思,我早就知道,小蜻蜓傻乎乎的,神经大条对周围发生的事不敏感,但小蜜蜂心眼多,没有那么容易被我说服,果然是这样。
我故意忽视他的神色,故作轻快地拍拍手:“来,孩子们,该睡觉了。明天一觉醒来,说不定就可以看到爸爸买的超人了。”小蜻蜓欢呼一声扑到我的怀里,小蜜蜂迟疑地站起来,我拉着他的手,抱着小蜻蜓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看着双胞胎坠入梦乡,我身心俱疲。
我和杨威之间也是有美好的过去的,也是有过惊天动地的爱情的,但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美满的家庭,结发的妻子,聪颖可爱的一对双胞胎,这些加在一起,统统抵不过那个“红颜知己”的柔情攻势?
开始的时候我和杨威是瞒着父母悄悄交往的,妈妈知道了后曾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们两个差距太大,是不会幸福的。”父亲虽然没有像母亲那样坚决地表态,但他的神色表明他不会支持我。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弥补一切,最终我没有听妈妈的话,在又一次为了妈妈要我和他分手而大吵大闹后,我冲着父母大喊:“你们就嫌贫爱富吧。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收拾箱子披头散发地冲出了家门,义无反顾地住进了杨威租住的家里,浑然不顾妈妈已经被我气得直哆嗦,几乎犯了心脏病。
我和杨威居无定所地同居了两年以后,父母被我的执拗弄得没有办法,帮我们办了婚礼,又借钱给我们做生意。因为杨威没有上过大学,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我就辞职帮他一起创业。
那是艰辛的5年,又是最甜蜜的5年。我们不敢放松,几乎什么样的苦都吃过,甚至不敢怀孕生孩子,害怕孩子会拖累我们,直到一切走上正轨,公司开始盈利,妈妈才劝我停下来,去生一个孩子,因为杨威想要一个孩子了。
第二章
“妈妈,我要离婚了。”我云淡风清地说完,眼睛紧盯着妈妈,等着接下来的疾风暴雨。周围是来来回回跑动的小孩,儿童乐园里到处都是陪着孩子的年轻的爸爸妈妈忙碌的身影和孩子们灿烂的笑容,小蜜蜂带着小蜻蜓去附近的沙池了,他最近迷上了堆沙雕城堡,连带着小蜻蜓也爱上了这个活动,两个孩子最近总是一身的土和沙子,小蜜蜂是男孩子还好一点,小蜻蜓的长头发里都是沙子,洗澡的时候还差点堵住浴缸的下水口。
妈妈的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收回来,看着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我在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我外表看起来依旧神色不变,其实天知道,在这一个月里,我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当两个孩子睡去,夜深人静时,我常常整晚睁着眼睛睡不着,独自一个人坐在黑夜里,无声地泪流满面。想起从前和杨威的恩爱点滴,常常是内心冰凉,浑身颤抖却哭不出声音来,只是任由眼泪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倾泻而出。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听父母的话,不顾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要嫁给杨威,在那颠沛流离的同居生活里还隐隐约约地怨恨过父母,甚至还幼稚地想过要用“功成名就”来报复父母当年的反对,现在,我即将离婚,除了父母我竟然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求助的人!
“是你要离婚还是杨威要离婚?”妈妈终于反应过来,平静地问我。
“是我先提出来的。”为了我可怜的自尊,我撒了个谎。相信妈妈不会再追究这个问题了,她老人家性格坚强,和老爸又是经历过患难的,夫妻感情深厚,怎么能容忍唯一的女儿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家?一定是勃然大怒,勒令我回家,从此再不许提离婚而字。只是预料中的痛骂为什么还没有来到?
“你不要骗我,一定是杨威先提出来的!”在妈妈锐利的眼光下,我退缩了,“你是我的女儿,我了解你的性子,外表看似柔弱,实际上内里过分刚强,杨威是外表强悍,实际上性格犹疑,常常三心二意,优柔寡断,你老实说,他是不是有了外遇了?”
在这几年里,我们的公司稳步成长,日进斗金,杨威也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的帅男人,而我在双胞胎降生后,由于要养育两个孩子而逐渐淡出了公司的经营,将应付各种生意上的往来应酬全部交给了杨威,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了孩子和家庭上。
我以为,让杨威没有后顾之忧,能全心全意打理好我们的公司,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幸福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白头到老,就像他所说的“我要永远永远疼你爱你,使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变老,我就已经不是他手心里的宝了,我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变成了“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他说过的种种甜蜜誓言现在回想起来像个天大的笑话!
“是的,妈妈,他不要我了!他也不要两个孩子了!我一切都完了!”我号啕大哭,全然不顾形象。
妈妈脸色铁青,眼睛看向远处的两个孩子,任由我大哭,既不痛骂我,也不安慰我。
“好了!把眼泪擦干!哭能解决问题吗!”不知过了多久,妈妈递过来一包手帕纸。我接过来,顺从地收拾着狼狈的妆容。发泄过后,我只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
“你看看你自己,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头发枯黄,面容憔悴,衣衫不整,为了一个混帐男人,值得吗?今天就和两个孩子搬回家来住,那个大屋不要再住了。怕什么?天塌不下来,哪里就一切都完了?去洗洗脸,带着两个孩子回那边收拾东西,我和你爸爸待会去接你们,今天晚上咱们就回家住!”妈妈的语气依旧强硬,只是话音中的一丝颤抖泄漏了她的软弱,想必妈妈也不好受,还要强撑着给我这个失败的女儿收拾婚姻破裂的烂摊子。想到这,我禁不住又想哭了。
妈妈瞥了我一眼:“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一下。你想让两个孩子看见你这个样子?”
我站起来,低头快步走向附近的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小蜜蜂不知道在跟妈妈说什么,祖孙三人笑得很开心。我放下了心,快步走向他们。
小蜻蜓看到我走来了,冲我笑呵呵地说:“真的吗?妈妈,我们就要住到外婆家了?”
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小蜜蜂狐疑地看着我,我立刻收到妈妈警告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妈妈就开口了:“是的,小宝贝。因为外公外婆想小蜜蜂和小蜻蜓了,所以让你们和妈妈一起住在外婆家里。”
小蜜蜂释然了,小蜻蜓还傻呵呵地笑着说:“那我可以动外公的小画眉和小金鱼了?我可以吃外婆做的水晶松子饼了?”
妈妈抱着她说:“都可以,都可以。现在快和妈妈回家收拾一下,待会外公会来接你们。”
第三章
“这是资产评估的结果,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没有意见就签字吧。”杨威一边说一边把一叠纸推到我面前。还是这间咖啡屋,还是同样的两个人,只不过做的不再是同样的一件事。恋爱时,这间咖啡屋刚开张,咖啡的味道纯正,价钱又便宜,是我们两个人那时的最爱,也是我们那时最奢侈的行为,贫贱夫妻未必就百事哀,至少我们那时心中还有爱情,但是现在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冷冰冰的金钱了!
“我不用看了!你直接告诉我,打算付我多少钱的分手费?两个孩子的抚养费你又是怎么安排的?”我神色漠然,白皙的手指指向那叠纸。对于这个男人,我现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最初的震撼和痛彻肺腑的伤心过后,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任什么东西也填不满它,心里只余麻木。如果他还念一点旧情,他就不至于做得太过分。
我早就不幻想通过资产评估能真的得到公司的一半,先不说我有好几年没有参与公司的经营,单说他也在生意场上也混迹了多年,转移资产的手段又怎会少得了?再说,他真的给我公司的一半,他以后还怎么经营下去?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傻。我之所以先前那样说,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太过分罢了。
这一点,杨威想必也清楚,他似有不忍,“梦梅,你先看了报告再说。无论如何,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本来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住口!不要再跟我提这个!离婚不是你要的吗?走到这一步了难道是我的错吗?”我禁不住大怒,现在摆出这样一副情圣的样子给谁看?莫非我被蛇咬了一口,不把它打死,还要把它供起来?
杨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他叹息了一下,说:“公司总资产是220万,你可以得110万,我手上没有这么多现金,先给你50万,余下的我在半年之内分三次付清,我们共有的那栋大屋现在价值200多万,就过户在小蜜蜂和小蜻蜓这两个孩子名下,你看行吗?”
“你那边那位不是一直想要住进这栋大屋吗,怎么不留给她?”我狠狠地凌虐着他,也百般折磨着自己。我恨苏如黛,是她毁了我的生活,可我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三心二意,她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我也恨我自己,我对杨威太相信了,他变心不是没有蛛丝马迹的,但我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我忽视了人性的弱点,直到沉重的打击降临了,我还没有一点准备。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她自称是杨威的情人,要约我谈一谈。我被这个电话弄得莫名其妙,直觉是有人与我开了个玩笑。
我按照约定在一个咖啡厅出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见一个年轻娇媚的女人从我熟悉的那辆车里走下来,推门进了咖啡厅,那辆车掉头,绝尘而去。
其实已经不用她再多说,我就已经知道她说的话是真的了。因为那辆掉头离开的车是我家的,而我的丈夫就坐在那辆车里——他不敢见我。
这个女人,苏如黛,以为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可以掌控世界的女人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告诉我,她怀孕了,是我丈夫的孩子。既然我丈夫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那我的婚姻也就没有必要维持了。她让我和杨威离婚来成全他们。
我盯着她左手上那个晶光璀璨的钻石戒指,如坠冰窟。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一个号称是结婚十周年礼物的戒指。那一刻,我的心里只有巨大愤怒和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痛苦。爱情在我这里死了,在她那里重生了,这是多么大的讽刺?那这个戒指又代表什么?一碗水端平?原配和二奶共存?
我冷冷地听她诉说与杨威的恩爱,看她表演嚣张的逼宫戏,什么也不说,就像局外人。我的心里升腾着一股恶气:凭什么我就应该离婚,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凭什么她抢了我的丈夫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对我的婚姻肆意点评?我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我?
看清了她的表演,我没有了愤怒,只有寒冷彻骨的伤心。我不知道浑身冰冷的我是怎样抑制自己不在人前失态,又是怎样艰难地回到家里的,留在我印象中的是苏如黛那年轻骄纵的脸和那辆绝尘而去的车里那个模糊的背影,他们才是一起的,而我已经孤立无援了。
那天晚上,杨威很晚才回来。我坐在客厅里等他,打开了客厅里所有的灯,让整个客厅亮如白昼,我要看清他是怎样的嘴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彻底地死心。
杨威装作平静的样子脱外套、换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你在等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做戏还要做多久。我反问他:“你说呢?”
他没有负疚感,依旧若无其事地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那一刻我的心如同沉入谷底,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脸上除了冷笑,我做不出来别的表情。我内心雪亮,若是这个男人真的顾及家庭和我的感受,他至少也要隐瞒一些。既然肯让那个女人见我,他自然已经铁了心要与我离婚了,唯一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这时间恐怕也是他转移资产最需要的吧。
看到我的摊牌,杨威没有惊慌,没有不安,他恬不知耻地给我出选择题,问我怎么办,因为那个女人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他们爱的结晶。
听到这里,我顿时失去了理智,我失态地顺手拿起身旁的水晶烟灰缸对他砸过去,咆哮着对他大喊:“无耻!她肚子里的是你们的爱情结晶,那小蜜蜂和小蜻蜓又是什么?你滚!马上滚!再看到你我会恶心!”
杨威下意识地侧身闪了一下,烟灰缸砸在他身后的落地灯上,“砰”地一声后碎片裂了一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好像从来没有看到我这样失态过,他喃喃地说:“疯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他拿起大衣,换上鞋子迅速地出门,他还有另一个娇弱的身影等着他去抚慰,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下堂妻而已。
我坐在一室狼籍中放声大哭。这是我最后的疯狂了,已经摊牌摊到这个份儿上,除了离婚我还能选择什么?
十年夫妻,就算没有爱情,也会还残留亲情,这个男人就那么不顾一切地要离开我,让我引以为傲的幸福生活化为泡影,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以离婚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