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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红斗胆，想问老爷一句，若是了于毒性，该是用于解毒好或是用于制毒来的好？”
阮映红原本就长得颇有英气之美，如今脸上更现出几分倔强的意味来。苏立桢一怔，摇头道，“丫头，凡事还是莫自作聪明才好！”
“是，老爷，”阮映红连头也未低，径自从苏立桢身边走了过去。“老爷，您若真是为少爷着想，总该知道少爷真正最想要的，是什么。。”她刻意放低了声音。“映红还想要提醒老爷的是，少爷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也是命。。”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子半跪着递予苏立桢，“映红多嘴，请老爷惩罪！”苏立桢望了眼她手心中的刀子，却为动手去接，冷冷地回道，“丫头，想来最清楚如何惩罪的还是你自己，故此你便自我惩戒，无需老夫亲自动手了！”
阮映红闻言笑了起来，执刀在手心处轻轻划了一道，“这般即可，不错，映红确是属意于少爷，可从未想过要为少爷做尽一切来讨其欢心，映红认为，好好地保护少爷和他喜欢的人，便是对少爷最大的好了。”她从袖中抽出锦帕迅速地擦净了手中的血迹，“老爷，映红今日在帐房中尚有事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苏立桢低叹了一声，谁都可以，只要儿子开心，他想要多少妻妾甚至几名男子都罢，惟有云易，许是自己老了，年轻时笑对生死的豪情壮志渐渐已消失不见，朝廷的尔虞我诈更让他为之心疲，苏家家财万贯，生活无忧，安安分分地找一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不好么？何苦要搅入这纷纷扰扰之中呢？走一步看一步罢，倘若那云易得知真相后仍能放低一切，就像映红说的，当爹的，又何尝不想让儿子开心快乐呢？他这样想着，心底反而通透了起来，郁结之气也平顺了不少。棠儿，爹只想你安宁快乐就好！
十日后的山东一带，雨雪已止，空气中的寒意却未消减了半分。
“苏兄，依你看，下一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突破？”一旁小火炉中燃烧的火焰渐渐地熄灭了下去，许是感觉到了几分寒意，楚子寒不自觉地往苏成棠身边靠了靠。
“按探子来报，敌方北边的兵力已然疏空，西边的也有一大半将士被困，近日的几场战役虽大多获胜，可如今我们粮草短缺，若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又能有多少力气？”苏成棠英挺的剑眉紧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要军心不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你昨日，斩杀了八名小兵。想来心里必不好受罢？”楚子寒出声问道。
“粮库尚未空虚，便纷纷充当逃兵，临跑前还故意散播谣言，扰乱军心，此等人，如何留得？”苏成棠面无表情地回道，“若真要不好受，也不是为了他们。我已想好了，那八个人若有父母妻儿，便按朝廷抚恤金的一半用来安置。”
“因为他们的父母妻儿终是无辜之辈，按全数发放又对其他死难的弟兄不公平，故你便动用苏家的银两私下接济他们的家人？苏兄，我可曾说对了？”楚子寒突从袖中拉出一卷纸条，“你可知这上面写的是何消息？方才我刚接到苏伯父的飞鸽传书，称皇上已下令分派粮草药物援我大军。这粮草，会在五日内送入阵营。”
“子寒，快拿来于我看。”苏成棠接过楚子寒手中的卷条，确认那白纸黑字确为父亲的亲笔书信，喜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子寒，此役结束后，你亦会返回京城，楚叔叔若得知今后你将在京城中上任，必甚为籍怀。”
楚子寒笑道，“是，自家妹年前出嫁，父亲一人甚是孤独，故我一早便向皇上提请调回京城。皇上应承若此役大胜，便重新为我在兵部安排一位置。”楚子寒望向那卷纸条，确切地说，那仅仅是半卷纸条，苏成棠未见到的那半卷，早被他吞入腹中，近几日宫中突传谣言，称有不吉之星克住了皇上的阳刚之气，经高人指点，那人正是前刑部侍郎云易，嘉靖帝大怒，命人立刻诛杀云易，大约便在二十日之内行刑。
幸好苏家驯养的信鸽对他毫不陌生，以往他在边关之时亦有通过信鸽与苏成棠之间做些书信来往，此次才轻易地拿到了这封甚为重要的书信。苏兄，这关键时刻，我只是不想让你为其他事分心罢了。这件事，就让我烂于肚腹之中罢了。你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皇上金口玉言，谁敢违抗？楚子寒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邪媚的笑容，命里有时终需有，也好，出征前几日在京城中我探听了不少有关云易的事，那本是个在十几年就该没命的祸害，你怎能被他所累？天都相助于我，回到京城，就能时时见到你，不必再压抑，不必再痛苦。楚子寒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苏成棠。那人却浑然不觉，半晌才回头问道，“子寒，你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
“我在想，回京之前，必要与你痛饮一番才好，苏兄可还记得，曾说过最大的渴望为策马江湖，做名人人称道的大侠剑客？”楚子寒浅笑道，“入不了江湖，这江湖中人的豪爽之气，总还是该学上几分的！”
“好！”苏成棠起身站了起来，说出的话却让楚子寒面色顿青，“待到那一日，你我便喝个痛快，可我次日不能晚起，我想尽快回到京城中，云易，他不知如何了，原本虽也是日日记挂着他，奇的是这二，三日来想念更炽，心绪不宁。”
“他，会没事的。”楚子寒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加重了语气道，“苏兄这样记挂着云大人，他会没事的。回到京城中，若有我能帮得上忙之处，苏兄大可坦言相告。”
苏成棠点了点头，“子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高兴？楚子寒在心中冷笑道，这世上若再无云易此人，那才是我为最高兴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7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