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72、第七十二章

　　方家的大火是半夜里烧起来的，被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挡。
　　待到好不容易熄灭了，才发现府上所有的人都死了。
　　丫鬟仆役，都是死在房中。
　　只有方家的三位主人：方老爷，方夫人和方家二小姐，是平躺在正厅冰凉的地上。
　　高捕头带着众人去了苏州府衙旁边——他的家。
　　“高捕头，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花满楼缓缓开口问道。
　　高捕头叹了口气道：“是，方家上下大多是在睡梦中死去，只有方老爷，方夫人和方二小姐不是的。”
　　“什么意思？”陆小凤警惕起来。
　　“三位是被人杀死在正厅，然后凶手才放的火，”高捕头很干脆地说出发现，“其实都是先被杀，后放火。唯一的不同，是丫环仆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毒死，干脆爽快，也没多少痛苦。但是方老爷不是的，他身上有多处伤痕，应该是经过了拷打，最后是被抹脖子了！而方夫人和方二小姐是被捆绑后，直接‘咔嚓’！”高捕头用手比了比脖子，所以说，这三个人的死法是一样的。
　　方浅语浑身冷得打颤！拷打？为什么？有什么仇什么恨？
　　陆小凤一直皱着眉头看向修罗。方家是一般的富商人家，就算有些生意上的摩擦，也不至于招致如此报复。唯一棘手的就是这顾家亲家的身份，顾家是七星琉璃盏的守护家族，打着这宝贝主意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姻亲方家。拷打什么的估计就是想探听到七星琉璃盏的下落。
　　修罗看了一眼陆小凤，平静地开口言道：“不是我们。”
　　“你肯定？”陆小凤压低声线靠近修罗道。
　　“有你在，用不着。”修罗冷冷的回了一句。
　　浮生庄主这边借着陆小凤来找东西，何苦再去犯下这杀人的案子？
　　陆小凤陷入了沉思：方浅语已经答应带人回家去找线索，若是再另外派人去拷打，岂不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还会阻碍这边的行动，浮生庄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考虑不到这些。
　　花满楼站在方浅语身边，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既是给予安慰也是给她一个依靠。
　　方浅语坐在椅子上，从听到消息到现在，一直神情恍惚，她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蓄满泪水，反而是平静得让人心寒。秀气的笑脸僵硬着，没有任何表情，不悲，不怒，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星月坐在方浅语旁边，忧心忡忡地握着师姐的手，看着她，眼神悲伤而忧虑。
　　高捕头看着这位大小姐，眼神闪烁，眉头紧皱，张张嘴又闭上，犹豫不决的样子。
　　“你，还要说什么？”司空摘星看不下去这人磨磨蹭蹭，大咧咧地拍拍他胳膊道。
　　“额，这个——”高捕头还是有些迟疑，问，还是不问呢？
　　他要问什么？当然是问问方家大小姐，方家平时有没有与什么人结怨。虽然对于回答并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说不定案子的突破口就在这里呢！
　　高捕头清清喉咙，直言正色，“方大小姐，你可知道方老爷生意上有没有与人结仇？”
　　方浅语没有回应，她直直看着前方，视线飘散，没有一个落脚点。
　　柳星月捏捏方浅语的手，轻声唤道：“师姐？”
　　花满楼蹲下身子，扶着方浅语的双肩，漂亮的眼睛对着那双放空的秀目，“浅语，醒醒！”
　　手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身上，流到心底。方浅语眼睫毛轻微的动了动，黑瞳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清澈的瞳孔。
　　花满楼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失神无助的人儿。
　　“浅语，不要难过！”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在耳边唤醒迷茫的人儿。
　　方浅语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花满楼伸出右手，轻柔地拂过方浅语的脸，眼圈微红的小人儿倔强的不哭，“我知道，所有的安慰都太空洞。但是，我保证，一定帮你找出凶手。”
　　“凶手。”方浅语不稳的声音喃喃言道。
　　“方大小姐对此已有眉目了吗？”高捕头及时插上一句。
　　方浅语慢慢抬起头，看着一脸正义的捕头，“没有，家父没有和谁有如此深仇大恨。”
　　“真的没有？”高捕头多问了一下，不是他多疑，实在是这手法太不像临时起意的陌生人所为了！
　　方浅语摇摇头，“没有，生意上再多的纠葛也不至于下这等狠手。”
　　的确，比起商家间的争斗，这个倒更像是江湖仇杀。只是方家区区一个富商，怎么会惹上江湖人士？
　　高捕头双手交叉抱臂，小山似的眉头，抚都抚不平，“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仇家，那么会是什么人，这般心狠手辣呢？”
　　方浅语混乱的脑中，只想到一点——肯定和七星琉璃盏有关。
　　方家本身是没有问题，但是方家大夫人娘家就不一样了。
　　这次的事情由一开始，司空摘星偷了假的七星琉璃盏，被人追杀，倒后来辗转湖广顾家老宅寻找线索，如今又绕回原地苏州。方浅语从一开始就被算计在其中了，修罗所代表的势力就是唯一一个要提防的吗？那个传说就算是传说，也是个广为流传的传说，保不准有别的人知道。
　　顾家已经消失了，那么顾家的姻亲，可以说是最后的一条线。死去的顾家大小姐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所有的人都在猜测，那么简单的拷问是在所难免的。
　　方浅语感觉有些无力，早先规划得好好的，本以为自己离开了，方家就会解脱，本以为只需要注意修罗这边，谁料得到黑暗中还有别人等待蛰伏着。
　　到底那个黑手是谁呢？
　　“高捕头，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家父？”方浅语轻声问道。
　　高捕头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行吗？”
　　那样惨烈的尸首，又是自己的至亲，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会崩溃吧？
　　花满楼扶着方浅语站起来，回身对高捕头微微颔首，“在下会全程陪着。”
　　得到花家七公子的保证，高捕头很爽快的答应了方浅语的要求。

　　苏州府衙的停尸房里，整齐排放着几具尸体，尸身被白布罩着，空气中的腐臭味让人十分不舒服。
　　花满楼扶着方浅语，在高捕头的带领下，绕过前面几个人，最后一个就是方老爷方子珩的尸体。
　　高捕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方浅语，再看看面色凝重的花满楼，低头捏着鼻子，拿两个指尖夹着白布的一端，缓缓的掀开。
　　死人的样子当然是不好看的，但是这样面目全非的，只能说是完全不能看。
　　高捕头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在掀开布后，立马闭上眼睛扭头闭气。
　　花满楼看不见，可是他的鼻子闻得到，如果说刚刚是轻微的腐臭，现在扑鼻而来的就是浓厚得散不开的气味，让人恶心地想吐。
　　方子珩的尸体上有许多的伤痕，血肉模糊，脖子上的那道深深的痕迹是致命的一击。
　　方浅语的脸色越来越差，转身伏在花满楼肩上，闭着眼睛来平复心中的翻涌的难受。
　　“浅语，我们出去可好？”花满楼一边抚着方浅语的后背，一边低声询问道。
　　方浅语无力地点点头。
　　花满楼搂着人对高捕头道：“高捕头，麻烦你了，我们出去吧！”
　　“哦，好，”高捕头早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去了，这地方，真是谁进来谁知道。他手忙脚乱地将白布盖回去，不小心让方老爷的手又露了出来。
　　花满楼的鼻子有多灵敏呢？这个问题陆小凤有问过，不过一直还没有答案。在这腐臭中夹杂的一丝香气窜入他的鼻中。
　　花满楼皱皱眉，拦住高捕头的手，“等等！”他将方老爷的手抬起来，苍白的手，干净整洁，算是这具尸体上为数不多的，没有被毁坏的地方。
　　高捕头疑惑地看着花满楼将死人的手放在鼻下闻了闻，“花七公子？”
　　花满楼的神色越发的凝重，“高捕头，这个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额，”高捕头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是的。”
　　花满楼低头沉思一会，平静地对还是一头雾水的捕头言道：“高捕头可有去打探，方老爷这段时间与什么人来往过？”
　　“这，”高捕头脸色赧然，“还没有打探。”
　　花满楼正色言道：“那么这次可以让花某出一份力吗？”
　　“花七公子的意思是？”
　　花满楼紧了紧怀抱，“这次的案子，请容我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