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软蜗牛

47、温存1

　　叶微光想着几日都在盛世呆着，没去看看叶风，就买了点吃的回了叶家。迟凉百般挽留，还是送她回家，只不过在路边就停下，离家远远的。
　　他察觉到了这件事，于是看向叶微光的眼神更加幽怨。
　　她只能说叶家两个男人向来疼她，所以对于他这样的存在一定是非常不喜欢的。
　　尽管叶风整天说着要她找男朋友，但是中意人选可是秦展风啊，虽然这事情没人挑明，可是也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
　　迟先生觉得自己要是也有个这么疼着的女儿，也不舍得让她随随便便就这么嫁了。于是释怀，但同时又开始愁眉苦脸，他已经能预见他以后的路有多难走了。
　　回了家，阿姨刚开始做饭，叶微光便和叶风叶宋聊天。
　　聊着聊着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于纤纤，家里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却还没有见过，叶风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光明正大地询问情况，自然不肯放弃。
　　只不过叶宋铁了心不愿多说，就木着一张脸不断地将话题转移，却总被叶风一两句话拉回来。
　　叶宋感慨父上大人的“老奸巨猾”，实在没招扔下一句“小微认识，你问她”就落荒而逃。
　　于是叶风拷问的对象变成了叶微光，她想了想，斟酌着语言，“挺漂亮，性格挺好的……工作跟我一样，嗯，会做饭，而且味道很好……他父母没有多厉害，母亲是美术教授，父亲也是老师……”
　　叶风点头，满意了，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又会做饭，而且跟自家姑娘关系又好，简直不能太好了。
　　于是一顿饭叶风吃的开心。
　　喝着汤，叶风才想起来正事，对一旁正嚼着豆角的叶微光说：“我和你哥准备忌日那天去，清明就不去了，你呢？”
　　叶微光动作顿住，有些恍惚。
　　宋雅去世前，一家人曾经谈到过扫墓这个问题，宋雅说她希望一年只来看她一次，当时叶微光不懂，后来宋雅走了，然后一个月后又是清明节，那时候她才懂，为了死去的人伤心一次就足够了，来第二次实在是折磨。尤其祭日和清明的日期挨得那么近。
　　除了上年因为佛珠的缘故去了两次，叶家人都是每年去一次，而叶微光总是和他们错开时间，就算在同一天过去，也是他们上午，她自己下午过去。
　　叶微光好一会儿没说话，叶宋抬手摸摸她的头，叶微光缓过神来，道：“我清明去吧。”离清明还有很长时间。
　　叶风点头，然后又凶巴巴地对着叶宋，“赶紧把人给我领回家来，老在外面藏着干什么？”
　　叶宋无奈地应声，阿姨在一旁被逗笑了。
　　晚上叶宋给于纤纤打电话，无比委婉地说了叶风的要求，那头静默了几秒，然后她慌张一通，立刻挂了电话，给叶微光打过去。
　　叶微光被她紧张兮兮的态度弄得无奈，她管不住，直接去敲了自家兄长的门，把手机扔给他，自己就不管了。
　　事后于纤纤想起来非常后悔，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被罗妍魔化了，这种动不动就炸毛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
　　叶微光昨晚回了家吃饭，第二天上午秦展风的电话就跟过来，她想着又是叶风的自作主张，却也没有办法，应下秦展风的饭局，给迟凉打了电话。
　　在听到自己中午不能跟自家媳妇儿吃饭的消息时，迟先生好一会儿没说话；叶微光没注意，又坦白是秦展风请客，迟先生脸色慢慢变黑；到最后知道只有两个人还是在西餐厅吃饭时，彻底冷脸。
　　只是未等他发作，叶微光已经早一步挂了电话。迟先生有火气没地儿发，就给沈樊打电话，偏偏这人逗着自己儿子继续添火。
　　罪魁祸首却毫不知情，只是努力地赶了工作。
　　过几天赵轻生日，她得空出一天，而且还得提前去挑礼物。
　　她们四人中向来都是她最不会挑礼物的，偏偏三人对于她的礼物无比期待，一次一次绞尽脑汁，最后的答案总不能让她满意。
　　叶微光并不太喜欢吃西餐，在这种环境下，人的神经往往都会绷紧，只是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西餐是高消费的东西，人们喜欢把它高端化，于是西餐厅装潢不精致高雅就不会有人来吃西餐，人们吃西餐也是一举一动都极为小心，一直谨言慎行，有人天生适合这样的环境，有人不适合却只能高度模仿逼着自己适应。
　　叶微光一直觉得她属于不适合的那类，于是很多时候都是在那些菜馆吃，极尽享受。
　　她已经远远看见秦展风，缓缓走过去，客气一句，“抱歉，来晚了。”
　　秦展风一笑，并不在意，递菜单给她，“我不知道你吃什么，你自己点吧。”
　　叶微光看着菜单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菜式，随意点了，便放在一边。
　　秦展风看着她点了很少，倒是没问她，就吩咐人上菜。
　　他找着话题，“我每每吃西餐，就搞得特别紧张。”
　　叶微光抬眼，有些讶然。
　　他无奈地笑笑，“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因为我爸经常出去任务的缘故，经常都是没有食欲，吃不下饭，后来我爸把我放警队里，就和他们一起吃，他们吃饭很快，而且喜欢一边吃一边说话，我那时候就跟他们一样一样的。长大了，还是不太适应一板一眼地吃西餐。”
　　她便疑惑，“那你怎么……”还约在这里？
　　他知晓她心中所想，便说：“伯父非要我带你在这吃，说有气氛。”
　　叶微光于是了然。
　　“你来找我，有事？”
　　秦展风被提醒才想起来正事，“我一朋友要结婚了，他们想订做婚纱，我记着你不是设计师，就来问问。”
　　叶微光皱了下眉，“这方面我并不是强项，不过我有认识的婚纱设计师，专业的，我回头给你发过去信息。”
　　秦展风应下，“麻烦你。”
　　叶微光嘴角扯了下，没说话。
　　秦展风找着话题，叶微光礼貌地回应，气氛不算尴尬，却也不怎么好。
　　蓦地，口袋里手机震动，叶微光掏出来挂了，又回复过去信息，然后就扔回去没再管。
　　秦展风看见笑了，无比自然地问：“男朋友？”
　　叶微光手一顿，沉默好一会儿，直到他以为她不再说话时，她才慢悠悠开口，声音小却咬字清晰，“是。”
　　秦展风的笑容僵在嘴角，然而叶微光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秦展风笑容一点点收敛却又苦涩地牵扯开，他不再言语，沉默地吃完一顿饭。
　　末了，迟凉发了信息，叶微光微微侧了身子就看见迟凉的车子停在外面，于是告别，于是她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了一些两人都互相明了却没有挑明的事情。
　　然后她说：“麻烦你，先帮我瞒着。”
　　秦展风应下，在门口，他看着她无比熟稔地找到那辆车，上了副驾驶座，然后车子启动，飞驰而去。
　　迟凉有心折腾她，开得很快，叶微光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胸口闷的她脸色就发白，他看着又心疼，于是刚快起来的车速又降下去。
　　他伸手递给她保温杯，声调压得低低的，“你喝点，热水。”
　　她接过来仰头抿了口才好了点，于是转头问他：“备这个干什么？”
　　迟凉声音闷闷的，“一直备着的，怕你晕车，会不舒服。”
　　她冷眼斜睨过去，“那你还开那么快？”
　　迟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你管。”
　　叶微光闭着眼，手抱着保温杯，懒懒地问他，“吃饭了吗？”
　　迟凉说没有。
　　于是叶微光又陪着他吃了一顿。
　　一顿饭后，迟凉终于满意，却还是不依不饶，跟着上楼，待在休息室里。
　　于纤纤上午说了下午不过来，她便也迁就他在工作室里待着。
　　迟凉于是开着休息室的门，就像上次过来一样看着她忙忙碌碌。
　　他想起来那次这么看着她，心里就觉得像看自家女朋友一样的舒服，如今看来，果然是潜意识的预谋。
　　迟凉的目光一直跟着她转，也不无聊。倒是叶微光被看的不自在，拿来电脑给他送过去，一本正经地说：“电脑给你，自己玩。”言罢，又出了休息室。
　　迟凉看着，笑意就遮掩不住，但是又想着她害羞，于是装模作样地打开电脑查看邮件，回复了几封重要的，却又忍不住去看她，然后眼神慢慢变暗。
　　屋里开着空调，叶微光脱了外套，只穿着件修身的毛衣走来走去。她时不时低头翻着稿纸，觉得头发有些碍事便挽了起来，露出了如玉的脖颈。迟凉尽管离得远些，但也不妨碍他看见她这幅样子就想到那晚他埋头在她肩窝里时闻到的味道。
　　迟凉的呼吸有些乱。
　　他看了许久，终究按捺不住走过去。叶微光听见动静便回头看，心里疑惑他要干嘛，便放下手里的稿纸，转身靠着桌沿，微微挑眉，无声地询问。
　　迟凉看见她这样子就觉得这是邀请，于是快步靠近，扣着她的脖子就吻上去。
　　叶微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无措，下意识挣扎了几下，迟凉却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逃，他拥着她狠狠压向自己，不停地亲吻，吸吮她的唇珠，直到她浑身发软，开始不自觉地回应他。
　　许久，迟凉的亲吻慢慢变得温柔和缓，有一下没一下地碰她的嘴唇，亲吻额头，脸颊和耳垂。
　　叶微光被他的举动弄得羞恼，手撑着他的肩膀拉开了距离。
　　迟凉顺从，然后疑惑问道，“你刚刚不是在邀请我？怎么自己还恼了。”
　　叶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