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医生拯救计划》袅袅予怀

8、赵峥番外

　　在我出生之前，老子就和村里张寡妇勾搭上了，两岁后，更是不知道躲哪去了。

　　有印象起，就总记得自己老娘一边轻轻摸着自己的头，一边抱怨：“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一个个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杂种。”想想，她那时应该还隐隐期待她那个和坏女人私奔的丈夫吧。因为还有念想，所以就有恨。

　　那段时间，她不是忘记煮饭，就是动不动打自己两下，打完后又抱着自己嚎啕大哭。但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她也苦。直到我六岁那年，村里传来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的消息，虽不知真假，但她终于放下了，开始真正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

　　那年头村里娱乐少，村里人一闲下来就一群人聚在村头唠嗑，那天，村里老赵头家媳妇和一群女的聚在一起，我听见那女人对自己说：“怎么，你那个娘就没什么骈头，弄回来给你当后爹？”说完一群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声不吭，只直愣愣地盯着她，她也就哼了一声，便无趣地走了。但我知道，这事没完，总有一天，我会全都报复回来，当年那些落井下石的每一个人，一个都逃不了。

　　说来也搞笑，凡是在十八岁后认识我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我以前是这样一个人，我想，也包括那个女孩子，因为我们再也没有时间来更多地了解对方了。

　　十八岁以前，我烧过别人家房子，会和别人打架，抽烟，喝酒样样在行。我也成功地报复了当年那些人，比如老赵头家媳妇。

　　那天晚上，我跟着她偷偷来到后村头无人打理的老房子，看着她和村长儿子三言两语就跑床上去。我便觉得恶心，觉得这些女人这么恶心，像赵寡妇，像这个女人。

　　我偷偷往老房子四周放上火，浓烟很快就冒了出来。我又跑到附近几户人家院外，掐着声叫：“着火了，快来救火了！”

　　很快，一圈人围在老房子那救火。因为四周都是火，里面的两个人没有办法出来，吓得甚至衣服都忘了穿上。

　　两个人被救出来后，便被一大伙人围观。老赵头知道后更是操起柴火钳便往那女人身上抡。那天晚上，有老赵头的痛骂声，他媳妇的惨叫声，还有村长儿媳妇的哭喊声，我睡得格外的安心。

　　第二天，我娘不无得意的对我说：“看吧，峥儿，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会遭老天爷报应的！”

　　我不以为然，想：老天爷？可我只相信自己。

　　接下来，无论是大舅家儿子无缘无故被人用麻袋捆起来打，还是自己便宜老爹那边亲戚总是倒霉，不管用什么方法，我总算是为自己狠狠地出了口气。

　　可是，我却不觉得痛快。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过完今后的日子，于是，我整天抽烟打架，整天混迹在一群混混中。

　　一切改变在那天老娘的痛哭中，别人的话我可以不听，但怎么也不能伤了老娘的心。于是，他叫我去当兵，我也就答应了。

　　对我来说，部队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该干嘛干嘛。不过，我倒是开始学乖了，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憨厚老实，当然，大多数人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干得好，领导也很器重我，当我觉得自己真的会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的时候，我提干的机会却半路被人截糊了。

　　那天，那小子不要命地还跑来得瑟，我觉得他那样子特别像当初大舅家儿子跑来骂自己是野孩子时的嘴脸，就忍不住揍他了。揍完后，我觉得这里也开始变得没意思，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回老家后日子该怎么过照样怎么过，我老娘倒是高兴自己变踏实了，还能陪在她身边，便没什么意见。

　　不过，一切又在我偶然发现我妈捂着胸口疼的时候发生了变化，去市里医院检查完后，她便绝望了。我不相信，硬拉着她来到首都，说什么也要治好。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钱是多么重要，以往，我总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什么都够用就行了，那是第一次，我突然觉得自己没用。

　　然而，我又无比感谢自己遇到这个窘境，不然，我怎么遇到她，唐乔。

　　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让我会有这个感觉，面对她时，我会害羞，会紧张地什么也说不出。每次碰到她，我都觉得让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那么陌生，又那么令人羡慕。

　　为了赚钱，我瞒着别人偷偷去打地下拳击，当我站在台上那一刻，才突然发现，自己血液都在沸腾了。我甚至觉得，这才是适合自己的生活，因为我骨子里都藏着暴力和嗜血。

　　不过，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她。在她得知真相担心得骂我时，我心里是忍不住的窃喜。后来，她帮我找了份工作，还和我一起去商场。那种和喜爱的人一起逛街的感觉棒极了，在看着她认真帮我挑衣服时，我甚至想，我们多像一家人啊。我不住地幻想，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不管是有了孩子，还是老了，都会像今天一样，多么幸福地在一起。

　　然而，不管我是怎么想的，我知道，她没有这些念头。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她对别人温柔的笑容背后，都是漠然。

　　那天，当我问起她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她说：“我应该不会留在这里，应该会离开。”虽然我一直隐隐有这个感觉，但真正被她说出口后，我还是不能接受。

　　在一个晚上的思考后，我打算跟她表白，只要一想到她那好像永远不会变的漫不经心的面具即将被自己撕开，我就有种隐隐的兴奋。

　　然而，本应该是期待的第二天，却成为我这一生都不想触及的噩梦。那天，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把电话挂掉后，耳边的嘟嘟声竟令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于是，我不停地往回打，然而却没有人接，再也没有了。

　　第二天，我们的小店没有开张，不过，一个星期后，我还是在老妈担心的欲言又止的眼光下默默地开店了。因为我很清楚，她会希望我这么做的，不管她在哪里。

　　后来很久后，我都还不懂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我只知道我喜欢她，很喜欢。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在我最窘迫的时候，那个身穿白大褂，满脸笑容的姑娘，她是怎么走进我的世界，怎么走进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