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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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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大牢里,散发出种种恶臭。踏舞被人扔在老鼠,蟑螂成群的稻草上,身上是狰狞的伤口,还汩汩的流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少许的阳光从窗口透过,少年的白皙的手一挥“把她给我泼醒。”
搀着盐的冷水浇灌了踏舞遍身的伤口,踏舞颤抖了一下“痛。”吸了一口冷气,睁开了双眼。
由于少年站在迎光面,踏舞看不清他的容颜。
“说,上官那个老家伙把东西放在哪了?你要是说出来,我保证你会走的舒服点,可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寂静的大牢里,响起少年平淡的声音。那声音不参杂着任何情感,冷冰冰的。在踏舞听来那就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呸,你休想,琼香是我们上官家的传家宝,也是你外人所能奢望。更何况是你这般心胸歹毒之人。你为了夺得琼香屠我满门,杀了我爹娘不说,就连我刚出生的妹妹,你都没有放过。现在你拿我的这条命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上管家灭门的时候,上官踏舞她就死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吐出一个字,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由于踏舞情绪的激动再加上之前的盐水,伤口上的血流得更多了,稻草竟像是浸在血水中。“我唯一不能瞑目的是,不能杀了你。”
少年上前一步,捏住踏舞的下巴,“哼,这世间能杀掉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不过你若是愿意尝试,我倒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少年白的几近透明的手指捏的踏舞一声痛呼。“可是那也要看你能活下来,是不是。你身上受这么重的伤,即使我仁慈,不折磨你,你也是活不了几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琼香的下落。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踏舞向少年啐了一口血水“做梦。”暗红的鲜血,映衬着少年的玉脂,产生一种诡异的变态美。
少年也不气恼,只是那话像是从寒冰中浸出一般,大牢里的气温骤降几十度。“好,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九监牢的刑罚硬。你最好别在中间死掉,我还期待着你来杀我呢!”
侍卫看到少年的眼色,把踏舞拖出牢门,绑在中间的木桩上。
少年走到火炉边,拿起烙铁。“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踏舞没有回答,即便是她想回答,此刻也是吐不出一个字了。鲜血不断地向外流失,全身也是提不起一丝的气力。只是觉得有人好像在跟自己说话,又好像没有。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少年走到踏舞的身边,拽起她的头发“看来,这最后的机会你是不想要了。”说完,就拿着火红的烙铁贴向踏舞。滚烫的烙铁印上踏舞的玉肌,发出“滋滋”的声音。踏舞被痛醒,神识也恢复了几分,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却发现还是白费力气。眼神溃散,再也聚不到起来,怕是瞎了。不知怎么的,踏舞莫名的想笑,也许是笑眼前的那个少年,也许是笑自己,也许什么也不是。
“还楞着干什么。”少年的话刚说完,典监官便拿着漆黑的铁钉插向踏舞的指缝。
痛,极致的痛,就像手指被人砍掉了一般完全不属于自己了,踏舞想大声的痛喊,却是半点气力也没有,根本发不出声音。活着竟是这般痛苦,那倒不如死了的好。
妖冶的鲜血顺着踏舞的唇边流出,血花绽放在她的唇角,爹娘,舞儿这就来陪你们。
少年的脸色一变“把她的嘴给我扳开。拔了她的牙。”想死没那么容易。
踏舞使出全身的气力,却还是差上那么一点。典监官上来扳开踏舞的嘴,洁白的牙齿缠上红绳,打了一个死结。典监管的手用力一拉红绳,乳白色的牙齿混着点点血迹飞出踏舞的口中。
看着踏舞心神俱灭的样子,少年心知,今日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便对典监官道“你们给我好好照顾她,她若是死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是是,请九王爷放心。”
少年看了一眼踏舞,最后一甩衣袖,走出了大牢。
全身没有半点知觉,即便是痛,踏舞也半分感觉不到了。指缝处新的血液流出覆盖在先前的血液上。身上的烙伤还在作痛。踏舞无声的流着泪,怎么还没死。我怎么会还活着。漏风的嘴里偶尔还出几声呜咽。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踏舞想起了往昔。
“爹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香呀!舞儿一经过爹爹的庭院,就被这香迷住了。”六岁的踏舞手里拿着纸鸢。小脸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上官辕放下手中的匣子,抱过踏舞,“舞儿,今日又来找爹爹放风筝呀!”
踏舞乖巧的点点头。把手里的纸鸢拿给父亲看。
上官辕拿过踏舞手中的纸鸢,刮了刮踏舞的鼻尖,“舞儿,今天就不放纸鸢了,爹爹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上官辕拿起桌子上的匣子。匣子是紫藤蔓缠绕而成,上面是繁复的图案花纹。
“爹爹,这个匣子好香呀!冷香入肺,清气神爽,好像饮用了瑶池琼浆,天庭清明。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腾云驾雾一般。不过倒是比在庭院里闻的要淡多了。”踏舞贪婪地又吸了几口。感觉身上浊气尽退。
“傻丫头,这个就是上官家世代守护的圣药——琼香。琼香的香气可传十里,离琼香越近则香气越淡,越远则香气愈浓。”
踏舞不敢相信,接过上官辕手中匣子,凑近闻了一下,香气果然变淡了许多。
“舞儿,这琼香不仅可以让人百毒不侵,还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若是寻常人,闻其香气,则会心思澄明,浊气除尽。若是练武之人,武功则会爆长。”
“琼香,真的怎么厉害吗?爹爹。”只是听说过琼香是上官家的传家宝,却不知琼香原来有这么多的奇妙之处。
上官辕摸着胡子,笑道“舞儿,爹爹说的话,又怎么会骗你呢?其实琼香的功效远远不止于此。只是.....”
踏舞见上官辕的眉头紧锁,拉着他的衣袖,“爹爹,怎么了?”
上官辕叹了一口气,“爹爹没事。守护琼香是我们上官家的荣幸,却也是上官家的诅咒。琼香的功能越是强大,越容易被外人觊觎。只怕会找来灭门之祸。不过,舞儿,你要记住,上官家的东西只有上官家能拥有,千万不可被外人夺去。”
踏舞对上官辕的话并不全听懂,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踏舞摆弄着匣子,却发现完全打不开。“爹爹,这匣子里面就是琼香吗?为什么我打不开?”
“傻孩子,迷藤匣子是存放琼香的器物。只有放在这个匣子里面,琼香才能被永久地保存,不然的话,琼香就会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而且,这个匣子不是一般的匣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开的。”
记忆中的影像越来越来模糊,踏舞的眉头微微皱起,蜷缩在稻草上。昔日顺滑的青丝沾上稻草的血迹,变成了一块块。身上的衣服早已辨不出颜色。
爹爹你说琼香会遭致灭门之灾,可是这是我们上官家的使命。上官家是没有权利拒绝的。每一个上官家的人也都以此为傲。可是,爹爹真如你所言,琼香给上官家带来的不止是威望,还有灭顶之灾。如今上官家被满门抄斩,爹爹娘亲离我而去,舞儿又去了半条命。舞儿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到何时?
意识越来越模糊,踏舞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典监官照九王爷的吩咐,照顾好踏舞。大抵半月的光景,踏舞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先前被钉子插的地方结出了一个个难看的小伤疤。被烙铁烫过的地方也起了狰狞的疤痕。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也被处理好了。不再有猩红的血流出。只是一双眼睛,失了神采,再也看不见了。只能迷失在黑暗的虚空里。
这日,阳光些许好些,照进九监牢的光亮也多了些。当阳光流泻到她的光洁如玉藕般的粉臂上,当阳光穿过她的三千青丝,绕过她的玉指,踏舞的心并不是想向先前一样绝望的。至少她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不是。
“你看起来过的不错嘛。”
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是那个少年!踏舞的身子轻颤了一下,手指的指节也握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