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之熊女王》无法忘记的遗憾

23、第19章初见

　　贾琏知道自己犯了错，可要他临时在通州这样找丧服，那可真是难为他了。再说了，王熙凤管他管的严，他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在这档口儿给自己另外买衣裳。最后的最后，贾琏还是扯下了他身上大多数的佩饰，只穿他身上那一件宝蓝色的长衫。
　　别说，这件衣裳若是没有那么多佩饰，还是挺符合丧服的标准的。

　　可贾琏愿意表示配合，可有人不愿意啊。
　　哪怕贾琏先打发自己的小厮进城通知去了，可不知道怎么的，贾家依旧只开了西角门，别说是侧门了，就连偏门都没有开！
　　贾琏可是十分清楚地听到了他身边的十三王府的大总管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开了偏门，一抬眼，看到的又是一群遍体绫罗绸缎的小厮，贾琏明显地听到了身边这位大总管又哼了一声。等进了垂花门，抬眼望去，全是插金戴银、遍体绫罗绸缎的丫头婆子，贾琏今天第三天听到了这位大总管的冷哼声。
　　贾琏都不敢抬头看这位大总管的神色了。

　　因为贾敏还没有过七七，所以十三王府的大总管也没有穿得十分显眼，而是穿了一身靛青的麻料衣裳，加上他对林家两位姑娘十分恭敬，让在场的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和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以为，这位是林家的管家。
　　贾母十分不高兴：“女婿也真是的，难道是不信任我，所以派了这么多人吗？”
　　十三王府的大总管立刻道：“让太夫人见笑了，林大人自然是极为信任太夫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太夫人的六封信就把女儿送了来。不过，我们世子这次在南面闯了不小的祸事，也亏得林大人及时出手，方才平安。我们王爷感激不尽，又听说林大人正在为教养嬷嬷一事发愁，特意挑了人来。不想，太上皇和万岁也得了消息，先后送了人来，因此林姑娘和林二姑娘身边的人才会这么多。”
　　作为十三王爷
　　贾母浑身一震，道：“王爷，不知道是哪位王爷？”
　　“自然是峄王。”

　　贾母还以为是沂王。峄王和沂王虽然音同，可字却不同。峄王乃是当今皇帝最为信赖的弟弟，可沂王虽然名义上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可实际上却是皇帝的政敌。贾家曾经追随已故的老义忠亲王，后来反水，及时投靠太上皇，又借着贾元春的路子试图搭上当今皇帝的线。换而言之，贾家跟沂王不熟，而且也不看好沂王。
　　更重要的是，峄王之前被圈禁了十多年，就连峄王妃的娘家也断了往来，更不要说，峄王被解禁之后，更是只认准了当今皇帝一个，轻易不跟文武大臣们结交。
　　贾家不知道往峄王府送了多少礼物，都被退了回来。
　　贾母可不认为，远在江南的林如海有这个本事搭上峄王。至于四皇子和十三王府的小世子去南面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算算时间，就是林如海跟对方搭上，京里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快。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大总管一直弓着背。
　　贾家人无法理解身为皇帝最宠信的弟弟身边的得力人会这么谦恭。加上贾琏在这位大管家的压力之下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就被打发了出去，更是让贾母等人误会了。

　　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情，等贾琏送这位大总管离开，贾母这才搂着林黛玉流泪：“我这些儿女里面，最疼的便是你母亲，偏偏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见了你，怎叫我不伤心？”
　　贾母的这几句话，别说是那些个在宫里打过滚的老嬷嬷，就是经历过码头推搡事件的林黛玉也不怎么相信。可是林黛玉终究是个小女孩，贾敏去世，整个林家最为悲痛的人莫过于他，当即也跟着流泪了。
　　林招娣也摸出一块帕子拭泪，不过这里面的真假，就跟贾家人哭贾敏一样，当不得真。
　　贾母表演了一番，好容易在众人的劝说下停住了，贾母便为林家姐妹介绍在场的人，邢夫人、王夫人和李纨。
　　邢夫人虽然是贾赦的妻子，荣国府里正经的女主人，可比不上王夫人这个越俎代庖、鸠占鹊巢的来得体面，就连跟林家姐妹搭话也落在王夫人的后面。
　　只听王夫人道：“看林丫头的样子，似乎是有不足之症。不知道吃着什么药？”
　　王夫人说这林丫头，眼睛却是看着林黛玉。
　　对于他们贾家人来说，正经的表姑娘也只有林黛玉一个，至于另外一个，不过是附带的而已。
　　林黛玉刚要回答，就听见林招娣道：“让二太太见笑了。母亲去世之后，妹妹每日里伤心流泪、茶饭不思，因此才会显得羸弱。倒是不需要吃什么药，只要注意饮食、好生调养即可。”
　　王夫人原本想借机给林黛玉冠一个身体羸弱的名头，却没有想到被林招娣拦住了话，当即便道：“可不是，我怎么忘记了，守孝最是辛苦。反倒是你，身子看着比林丫头强健许多。”
　　明岚等人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这话听上去古古怪怪的，就好像在指责林招娣不够孝顺一样。
　　林招娣倒是很平静地道：“我们林家人口简单，母亲去世之后，家里满打满算，也就父亲和我们姐妹三个主子而已。父亲跟母亲情深，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几岁。妹妹又年幼，作为长女，我若是撑不起来，谁来督促父亲的饮食起居，又有哪个来照料妹妹？”
　　话里的机锋，也就只有六岁的林黛玉没有听出来，其他人都听明白了。可话里的恶意，哪怕是林黛玉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甚至忍不住抖了一下。

　　贾母心中叹息一声。
　　这个儿媳妇显然是个蠢的，明知道对方的教养嬷嬷们来头大，还当众给人家脸色看，实在是没眼色。
　　贾母转头吩咐道：“去请姑娘们来。今日有远客到，不必上学去了。”
　　立刻就有人应了。
　　不多时，三春便来了，都穿着一身粉红，都戴着镶珠嵌宝的的金首饰，脖子上都有一个明晃晃的项圈。
　　哪怕已经看出来这三个小姑娘都是自己做不得主的，可是看到这三个的时候，林招娣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子怒气。
　　然后就是满身金红色的王熙凤。
　　别说是林家姐妹，就连那些个嬷嬷们也都看不下去了。
　　荣嬷嬷站了出来，道：“太夫人，我们姑娘远道而来，守孝又辛苦，这会儿怕是累得很了。不知道姑娘的屋子在哪里，老身正好带人去收拾。”
　　他们贾家人都没有把贾敏当回事情了，几位嬷嬷也不想浪费时间了。如果林招娣和林黛玉的年纪再大一点，这几位嬷嬷自然是会把事情交给两位姑娘做决定，可现在，两位姑娘都还小，这些个嬷嬷们当然要挑起大梁来。
　　至于贾家人，如果不是礼仪所限，这几位嬷嬷还真的不想伺候。

　　贾母听说，当时就沉默了。
　　王熙凤也是个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的，看情况不对，立刻就闭了嘴。
　　反而是王夫人，他忽然对王熙凤道：“月钱放了不曾？”
　　王熙凤连忙道：“早放了。方才我在阁楼上找太太要的缎子，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王夫人立刻就道：“找不到也没什么不要紧的。”说着，又停了一下，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方才道：“你这两个妹妹远道而来，正应该随手拿出两个来裁衣裳。”
　　王熙凤听了，连忙道：“太太放心，我早有准备。”
　　听出了潜台词，林黛玉当即就红了眼。
　　林招娣伸手制止了气极想开口的荣嬷嬷，道：“两位的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按照规矩，父在母丧，不用服丧三年，只要服一年就够了。可这一年里面必须一身斩縗而且不能拄哭丧棒。因此，一般的料子我们姐妹也上不得身，所以，两位的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再者，我们林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不然，府上也不会让母亲嫁过来，甚至在母亲过世之后，一连往南面送了七八封信件，硬磨着父亲将我们送来京里。请放心，父亲事先早有准备，一应用度不用府上破费。”
　　贾母听说，连忙道：“胡闹，是我这个老婆子磨着你父亲，这才把你们姐妹接了来，怎么还用你们自己负担开销？”
　　林招娣很清楚扬州的物价，不过，各地的物价肯定是有出入的，所以，林招娣就估摸着，说了一个大概的数字：“老太太请放心，临行之前，父亲也怕我们手头不方便，因此除了父亲为府上准备的礼物之外，父亲还另外给了五千两金子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我们姐妹的日常用度尽够的。开销分开，我们姐妹要给母亲守孝、做法事也方便，不致于伤了和气。不过，妹妹为了给母亲守孝伤了底子，需要好生调养。所以，我希望能够专门设个小厨房，方便为妹妹煲些汤汤水水的。”
　　五千两黄金，放在上辈子，连吃糖葫芦都不够。不过，放在这里，已经是一大笔钱了。再者，林招娣就不相信，在自己将那些账本全部默完之前，皇帝还能看着他饿死不成？
　　至于贾家人，之前林招娣还以为，对贾敏动手是王夫人的自作主张，现在看来，不把林家当一回事情的，是整个贾家。林如海能不能及时得到消息，林招娣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宫里的那两位应该很快就能够得到消息了。
　　有些事情，宫里的那两位做起来会更有效一点。

　　王熙凤一听，倒是先臊了。
　　他进门也有两年了，说是管家，可丫头挂钥匙，当家不做主，管着的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事情琐碎，还得罪嗯。可王夫人话说得漂亮，他只有把这些管好了，王夫人才有可能将真正的大账本交给他。因此，王熙凤虽然跟着王夫人的指挥棒走，可私底下未必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就跟这衣裳首饰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上头示意，王熙凤敢穿这一身金红的来刺林家姐妹的眼？
　　王熙凤爱财，却也有几分小聪明，知道自己有失考虑，穿了这一身来，得罪了人，连忙道：“哎呦呦，不愧是姑妈家的妹妹，真是个精细的人儿。哪里像我，粗粗笨笨的，进门两年，至今还没有把亲戚们认全。”又道：“妹妹放心，这事儿我必办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就对贾母道：“老太太，林大妹妹和林妹妹带了这么多人来，之前安排的屋子怕是不妥当了。我记得姑太太旧日住的清漪园倒是整齐，一应事务也都妥帖，就是清漪园不够，边上的清风苑也是一样的格局。不知道老太太意下如何？”
　　贾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把林丫头安排在清漪园，林大丫头安排在清风苑。对了，林大丫头和林丫头也该见见舅舅了。老大媳妇，你带着这两个孩子过去罢。你也不用过来了。”
　　邢夫人听了连忙应了，带着林家姐妹往后面的穿堂，坐上骡车，走了。
　　等林家姐妹跟着邢夫人走了，贾母将三春打发走，就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好个林大丫头，这是给我脸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