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扬云天》天澍

4、第二章

　　第二章
　　“我说老板……君扬……小君……小扬……扬扬……”
　　阿凯一边如若珍宝似地擦拭着他的宝贝调酒器，一边好整以暇地调侃着心不在焉的君扬，自从见过那个叫轩辕云天的空姐以后，这几天君扬都怪怪的，好像在苦恼着什么似的。阿凯坏心的想着，这样的君扬，他大概随随便便就可以干掉他好几次了。
　　君扬心里正烦着，听到阿凯跟哼歌似的叫着自己且越叫越离谱，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他一眼。
　　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天不像以往那样心无挂碍，几天前的那次意外重逢，让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着的人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会不平静起来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到底在烦什么啊？！”阿凯无视他的白眼，尤自玩得不亦乐乎。
　　“跟你无关。”君扬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事实上，他自己也想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不会是跟上次那个叫轩辕的空姐有什么关系吧！？”
　　“你好像很闲？”没好气地瞪着他，君扬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当然啊，还没开店嘛，当然比较闲。”赶在君扬开口赶他之前，他又补了一句，“准备工作我已经做好了！”
　　“反正你就是很闲就对了！”一口饮尽杯中酒，君扬又倒了一杯却不饮，只是盯着酒杯中的酒愣愣地看着。
　　“还好啦，”阿凯终于一脸满意地将他擦拭了半天的调酒器轻轻收入柜子里。“你是为了她终于出现在你面前而烦呢？还是为了她不再出现而烦呢？”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为了她而烦恼？”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君扬轻轻地晃动着酒杯，让酒在杯中回旋……回旋……
　　“除了她还能是哪个？你以为她第二天还会再出现，结果，她却没有出现。然后你就开始不正常到今天，你想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她而不正常？”
　　“……”君扬无言地继续手中无意识地动作，他确实以为她第二天会再出现。
　　那天晚上，她的表现让他觉得她对自己应该是有那么点意思的，通常这种情况下，第二天她应该会继续来店里。可以，她却没有出现。然后，到今天为止，她已经失踪二个星期了，时间久得开始让他怀疑，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难道，她并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想到此，君扬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若有似无的苦笑。看来他真的是如阿凯所说的开始不正常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如果你想找她，我可以帮忙。”阿凯笑眯眯地趴在吧台上看着他。
　　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看了一眼阿凯一脸热心的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只是想看热闹而已吧！？”
　　“唉呀……干嘛这么说嘛，很伤兄弟感情的耶！”阿凯装出一付受伤的样子。
　　“我们有兄弟感情吗？我以为，你只是我的员工罢了。”君扬挑了挑左眉。
　　“哦，你真的伤了我幼小的心灵了，居然讲出这么绝情的话来！”阿凯学着西施捧心的动作终于让君扬脸上有了笑意。
　　“少耍宝，该开工了。”看了眼陆续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侍应生，君扬一口喝掉手上的酒走进吧台后的厨房。
　　行经阿凯身边时，听到阿凯小声地问：“你真的不用我帮你吗？”
　　回应他的是君扬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遍，然后似笑非笑地回答他：“你就省省吧啊，兄弟！”

　　坐在角落里等了一个晚上，云天却始终没在店里看到自己想要等的人，于是，她打算找个人问清楚。
　　“请问，那天晚上在店里演奏的那位君扬先生今晚会来吗？”云天一在吧台上坐下来就直截了当地问正忙得团团转的阿凯。
　　听到问题的阿凯呆了呆，转头一看，才发现家里老大心烦意乱的对象此刻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自己。反应过来的阿凯手脚麻利地将客人要的酒以最短的时间送出去后，然后转向在一旁耐心等候的云天。
　　“你是来找君扬的？”他装着故意没认出云天的样子。
　　“嗯。前几天我在你们这儿听过他弹奏的钢琴曲，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我想再听他演奏的曲子。”
　　“你来就是为了听他弹曲子？”阿凯也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看错了，面前的女人一点也不像有为君扬心动的样子。
　　云天点点头，她并不清楚君扬和眼前这位调酒师有什么关系，但从那天晚上的对话来看，他应该和君扬相熟才对。“或者你愿意告诉我，他还有在哪家酒吧演奏？”
　　阿凯看着一脸认真的云天，突然有了逗弄的心情，想为了君扬确认她的心意，也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受的冤枉罪。
　　“你找他有什么事？他很忙，可以的话，我帮你转达吧？”
　　“他很忙吗？那你可以告诉我，他一般哪几天会在这里表演？”云天垂眼想了一会儿，又说：“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他谈谈。”
　　“他的表演时间没有特定的，一般视情况而定。”阿凯似真还假地摊了摊手，君扬要不要上台弹琴一般都是看他心情如何，算来他也不算说假话。
　　“这样啊？那算了。”云天咬了咬下唇准备打道回府。想着明天晚上再来试看看。“谢谢你。”
　　啊？就这样啊？阿凯有点给他傻住了，他还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下去，怎么才这样的放弃了？她到底对君扬有没意思啊？
　　“你……不需要留言给他什么的吗？”一想起如果自己就这么放她走，然后又要再等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她，这件事要是被君扬知道……阿凯吞了吞口水，他虽然很久领教过君扬的拳脚，但……君扬打人的狠劲他却历久弥新。
　　“不用了，我下次再来找他吧。”云天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他们之间没有缘份吧。
　　其实今天来之前云天就想过了，因为上次两个并未互留联络方式，所以云天暗暗为自己设定了三次机会，如果她在三次之内都没有再遇到君扬，那么只能说明他们无缘。那样的话，她就能说服自己放弃君扬了。
　　“等等等等……轩辕小姐，请稍等一下。”在云天跳下高脚椅准备走人之前，阿凯一把抓住了云天，正打算转身去叫君扬，没想到身后的通往厨房的门打开了。
　　君扬端着阿凯的晚餐走了出来。

　　还是上次那个角落里的小位置，云天和君扬对坐着。
　　来之前她其实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他说了，但真正面对面坐下，云天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即使她是在美国长大，但美国人的直率与热情对她的影响却少之又少。骨子里的她，但有着中国人的含蓄与保守。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君扬有些不自在地看了四周一眼再回到她身上。
　　老实说这种经验对他很新鲜，即使当年面临枪林弹雨，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紧张。然而，他不否认，眼前这个女子却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但他很谨慎地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宁。
　　“我问过我哥哥了，”云天深吸了口气，小心地选择一个安全的话题开口。“十年前的寒假，我曾跟他一起到过拉斯维加斯。对于把三百美金给乞丐的事，他倒是有点印象，只是他说那个人根本不像乞丐。”
　　那天为了这事打电话给她大哥时，她大哥还曾开玩笑地说，那是第一次有人看他的宝贝妹妹看到傻眼，所以对这事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当初你为什么要把那钱给我？”说到这个，君扬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她把一个月的零花钱给一个坐在路边的路人。
　　“我不记得了。”云天耸耸肩，金钱方面，她从小就不予匮乏，自然也就不会太留意。
　　“那你是想要我还你那三百美金吗？”君扬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云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在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后皱起眉头，“我没想过再向你要回那三百美金。”
　　“那你找我是……”君扬的神色变得有些冷淡，虽然他并不认为她是来向自己讨人情的，但他确实是欠了她一份人情，而他从来不想欠别人任何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的，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云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但随即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佩服眼前这位君扬先生的，他很成功地挑起了她对他的反感。长这么大，她还真没有对哪个人有过这种感觉。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瘦削却不瘦弱，身材高佻挺拔，长相十分性格的男人，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他产生好感还想进一步跟他交往试试。看来，人的印象还真是会骗人的。
　　“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云天站了起来，打算离开酒吧，但在此之前，她还是告诉他此行的目的，不管什么原因，云天不希望让他认为自己是向他要人情的。“本来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再见，君先生。”
　　君扬有些愣住，他呆呆地看着云天穿过自己往门口走去，他突然有种感觉，如果这样放她走，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开始觉得不安，然后在他还没想明白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先一步抢在云天推门离去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两人就在店门口对峙着。
　　“还有什么事吗？君先生？”云天疏离地看着他。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交集，她承认自己曾想过与他交往是自己犯花痴，现在她决意收回这个错误的决定，不想让自己自找没趣。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向我讨人情吗？”君扬奇怪地问。在他的想法里，欠债还钱是很正常的。
　　云天觉得自己的火气开始往上冒。这个男人真的很欠扁。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想痛扁一个人的想法了，而现在，此刻，她真的很想痛扁他一顿。
　　“你是不是有被害枉想狂？”云天冷笑着问他。“是不是每个帮过你的人，都曾要求你一定要回报？”
　　“是啊。”君扬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帮过我，要我回报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到他的回答，云天冷静了下来，君扬的想法并无可厚非，会有那样的想法很正常，而自己刚才觉得生气，可能是因为自己对于他把自己的接近当作别有所图而无法接受的缘故吧。想来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了。
　　想到此，云天觉得刚才被挑起的怒火渐渐降了下去。她看了君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似乎有点荒乱……她暗自嘲笑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荒乱的时候？
　　“我并不需要你的回报。”云天很认真的强调。“我来，只是因为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说，”阿凯突然从两人身后探出头来。“二位能不能换个地方讨论问题？”他指了指被两人挡在外面的客人。
　　“哦，对不起。”云天侧开身，等客人进来后，她不自在地将落在耳边的头发勾向耳后，然后有些沮丧地说，“算了，我要走了，再见。”
　　“等一下。”君扬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一边盯着她看，一边对阿凯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嗯，嗯，嗯，去吧去吧……”阿凯一脸诡笑地送走两人。

　　云天从来没有觉得如此丢脸过。是的，她觉得自己很丢脸，所以她很沮丧，也很尴尬，还很郁闷。
　　原本按照她事前的想法，她应该从容的走到君扬的面前告诉他：“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常来这里喝点酒，或是来这里听听你的演奏，你有空时可以跟我聊聊天，我也会跟你谈谈我的生活，我的朋友，让我们彼此了解。”
　　看，这样的谈吐才像是平常的她，但是，天晓得！云天暗自呻吟了一声，为什么事情一到他面前，就会走样成这样？！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能跟从容沾上边，更甚者，连冷静都谈不上。在他面前的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这么多年来的磨练到了他的面前简直可以称得上荡然无存了。
　　君扬也觉得很无措。在没看到她之前，他一直在思考着下回遇到她时要怎么跟她说。他并不是真的认为她会来向自己讨人情。但，刚才说会回报她的话就那样破口而出，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其实每说一句，他都懊悔地想给自己一拳了。
　　出了酒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把云天带到哪去，只是就那样抓着她的胳膊，埋头苦走。没查觉到自己的手劲越来越大，像是怕她跑掉似的紧紧地抓着。
　　“喂，喂，喂，你放手！”云天被他紧抓着的手劲给疼得回了神，才发现，他们俩就这样怪异的姿势走了有半条街，两人的身后是衡山公园。好在，今晚的衡山路行人并不多，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的反常。
　　她停住脚步，一个反转手，神乎其技的让自己的胳膊脱离魔掌。
　　君扬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手中已经空无一物了。他有些惊讶地看了云天一眼，发现云天一边手正抚着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脸上的表情疼痛的表情一览无遗。
　　“呃……对不起，我没注意，很疼吗？”君扬忽略了脑中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紧张地想抓住她的手臂看看被自己伤成什么样了，却被云天一闪而过，他的手抓空了。
　　如果此刻再听不出君扬语气中的紧张，云天认为自己就该再回去受训了。
　　“没事。不要紧。”云天开始觉得，也许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他们之间还是有未来可言的。她的心情蓦然转晴，看着他眼中掩不住的担心，她突然有了逗弄他的心情。“不过，青个几天怕是免不了了。”
　　“我……抱歉，我……”君扬搔了搔头发，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
　　“算了，我真的没事了。你是要带我去哪吗？”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他的不知所措，云天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心提醒他把自已带出来的目的。
　　君扬看着她含笑的脸庞，心中刚刚产生的疑惑也抛诸脑后。说真的，她长得真的一点也不漂亮，很平凡的一张脸，人说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显然放在她身上不太合适。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都不属于那种会在人群中发光发亮的的人物。她很平凡，而且她也甘于那种平凡，不要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就是知道。她似乎很乐于自己的平凡，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很容易就可以融入人群，融入社会，也很容易在人群中隐藏自己……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君扬并不打算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笨拙。他甚至有种感觉，云天和他有种默契。一如此刻，云天必然也和他一样，对彼此都有相同的感觉。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决定还是由自己主动出击比较好。“我只是觉得不能让你就那么走掉。”
　　云天有点给他傻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君扬始终觉得追求女人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有些话他活到现在还从未对人说过，他相信，将来也不会再对其他人说了。但是，面前站立的这个女子是他所欣赏，并有意主动追求的，所以......他清了清喉咙，“我也想跟你交个朋友。”末了，他就蹦出这么一句。
　　云天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热了。但她没有低下头，反而就着路灯抬头看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君扬，露出很甜蜜的微笑：“好啊。”
　　君扬看着云天脸上的笑容有些转不开视线，刚才还觉得很没特色的一张脸，竟然在笑容的衬托下，变得有些妩媚，而她脸上唯一让他觉得比较有看头的双眼，竟让他在这冷冷的冬日感觉到一丝温暖。

　　“云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看她，怎么笑得那么恶心啊？！”前几天因为吃坏肚子而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的舞容舞从柜台头探出头瞪着坐在老位子上，正笑得一脸甜蜜的云天，很不是滋味地问一旁正在接待客人的樱。
　　“恋爱中的人，会有那种表情很正常啊。”又送走了一个客人，樱客套的笑脸在柜台下消失，常带笑意的小脸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什么？云天恋爱了？”舞吃惊地问。
　　“那很奇怪吗？拜托，那女人已经28岁‘高龄’了好吗？”樱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起身转向陈列柜，将今天收回来的书整理到书架上去。
　　“云天真的恋爱了？那你干嘛这么没精神啊？你不会是失……唉哟，谁打我？”粗神经的舞揉着被人敲疼的头，气呼呼地转回头，却看到绮轩正端着一张笑脸站在柜台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打我！？”
　　“我说舞啊……你那神经还真不是一般的粗耶！”绮轩摇头晃脑地踱进柜台，在舞的身边坐下，“你是不是很想看狐狸发威的样子？”
　　“狐狸发威？什么意思？”舞顶了顶眼镜，一头雾水的问。
　　绮轩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舞只有沉浸在电脑的世界中时才会有比较正常的思维方式。
　　“你的电脑好像有什么信息进来了，玩你的电脑去吧！”绮轩实不很不想跟她解释，樱正为情所困，这种话题跟舞谈起来，最后只会令她自己抓狂。
　　她起身走向书架，不理会舞在身后的挥手抗议。
　　“什么嘛，一个个都这么奇怪，你们只会欺负我！咦？这是什么？”舞的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着。
　　慕容舞是个电脑天才，讨厌朝九晚五的她平常除了在夜渡幽澜打工，大都时候都忙着写各种各样的程序放在网上她自己的坛子里让有兴趣的人前来购买，偶尔也破解点小程序小密码什么的和网友们交流。夜渡幽澜里的所有与电脑相关的内容都是由她一手负责的。
　　现在她的宝贝电脑屏幕上显示她前几天设计的一个程序拦住了一条信息。而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破解这些乱码，以致于没注意到云天已经站在柜台前等着跟她结帐。
　　“舞，你又在忙什么呢？！我要结帐啦。”
　　“哪，你自己刷一下卡就OK啦，别吵我，我正挖宝中。”舞头也不抬地将手边的一个刷卡机丢上柜台给云天。
　　云天很无奈地摇摇头，舞只要一开始“挖宝”，就很难拉回注意力。她熟练地拿起自己的会员卡在刷卡机上操作，末了，她临走前还不忘提醒舞一句：“我走了，帮我跟樱和绮轩说一声。”
　　“哦，慢走。”舞仍沉浸在乱码的世界中，一点没查觉云天何时走掉。
　　过了许久之后，终于破译完信息的她还来不及庆祝自己的又一次成功，就被信息中的内容给吓得惊叫了一声：“完蛋了！”
　　“你吵什么呀！？都影响客人看书了。”樱阴沉着脸来到她背后，火爆地低吼了一声。
　　“樱……”舞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敢抖着手让樱看自己刚破译的信息。
　　樱的脸色渐渐冷凝，到最后也只是瞪着屏幕说不出话来。
　　“抱歉，抱歉……”绮轩带着无比的歉意一边走向柜台，一边向被吵到的客人道歉。“你搞什么啊？干嘛突然叫那么大声？！樱？你们俩怎么了？”
　　樱勉强镇定下来，但仍是什么话她说不出口，她静静地将屏幕转向绮轩：
　　“看来云天有麻烦了。”

　　“望”酒吧。
　　“阿凯，都几点了，还窝在楼上孵什么呢！？”
　　“来啦，来啦，别催了！”
　　阿凯正在电脑上玩着游戏，听到楼下传来君扬的怒吼声，很是恋恋不舍地保存好自己的通关记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房间。嘴里不满地嘟喃着，“就差一点了，真是的！”
　　房门在阿凯离开后轻轻地合上，电脑在一阵快乐的小喇叭广播的提示音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提示：“有人为您寄来了情书，请快来享受吧！”
　　紧接着，一封设定为粉红色信封的信件自动跳到桌面上并缓缓地打开，一张女子含笑对着镜头比出胜利手势的照片渐渐地呈现电脑屏幕上……

　　日本，京都。
　　“这是这次的目标。”合室里，身着黑色合服的妇人将照片推给跪坐在面前的男子。
　　男子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透过照片的上端，他左眼角处一道浅色的伤疤令原本无情的双眸柔和了许多。
　　“是。”男子低沉地应了一声，连声音都分辨不出一丝的情感，冷漠而无情。
　　“完成这次任务，你就可以通过你的继位考核，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妇人凝着一张冰冷而无暇的美丽容颜伸手抚上男子年轻而冷峻的容颜。
　　“是。”男子低下头恭敬地行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脆弱，却在转瞬间消逝。

　　中国，西藏。
　　“爸，那些老家伙们在想什么？！”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顾街上行人对他的侧目，径自对着电话那一头的父亲狂吼。
　　也不知电话那一头的人回了他什么，气得他火大的一把将自己的手机往地上砸去。火爆的形象让途经他身边的行人纷纷走避，而不远处的警察也将关注的眼神转向这边。
　　“这群该死的老不死。你们最好祈祷小天没事，要不然……”男人将双手的关节压得噼里啪啦响。脸上渐渐浮现起类似凶手的狰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