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159天》加菲是条鱼

19、第十九章 遇见仇人

　　程欢颜像先前张苑詹对她那样，快步跟了上去。张苑詹往左一点，她也往左一点，张苑詹往右一点，她也往右一点，最后张苑詹索性不走了，程欢颜也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其实做不做这个手术，跟张苑詹一点关系没有，可是程欢颜知道，张苑詹是担心自己所以才这般怄气耍横，她不能失了良心。
　　“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重要？”张苑詹问道，声音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他救过我的命。”程欢颜觉得自己扯了个可笑的谎，如果那天死皮赖脸的蹭上他的车也叫被他救的话。
　　“他不喜…..”张苑詹痛心的是，一个如此令人痴迷的倔强女子现在竟也同大街上、商店里形形色色的世俗女人一样了。
　　“我知道！”程欢颜立马打断张苑詹，躲过那句“他不喜欢你”。
　　“就算你的命是他给的，也不要这样卑躬屈膝！这只会让爱你的人心痛！”张苑詹颤抖的说完这些话，逃一样的跑走了。
　　程欢颜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张苑詹远去的背影，俏皮的马尾可笑的在身后左右摇摆。
　　是的，现在的程欢颜是让所有人失望的程欢颜，她奋不顾身，不能自已。可是怎么办呢？想起路遥知时疯狂跳动的心脏甚至已经将她逼上了绝路。
　　她想路遥知在她脸上划一刀，她想让路遥知的冰冷与自己的炙热博弈，失败或成功，她都接受，而这不正是自己决绝的一面吗？
　　张苑詹并不能体谅程欢颜，以她的视角来看，程欢颜变成了一个为并不爱她的男人卑微到骨子里愚蠢女人。
　　也许程欢颜只是打着决绝的旗号，贪恋和路遥知在一起的哪怕一分一秒。
　　也许吧，程欢颜苦笑。
　　程欢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她发现张苑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捣鼓。她将手包扔到沙发上，倒了杯凉白开，侧着身子向张苑詹的卧室望去。
　　张苑詹正蹲在衣柜旁，往行李箱里收拾衣服。
　　程欢颜又向前迈了几步，靠着门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苑詹。
　　张苑詹脑子此时混混沌沌，并没有发现程欢颜。她心里堵得难受，从今天的事来看，她觉得自己在程欢颜心里哪怕一分的分量都没有。程欢颜满脑子想的都是路遥知，路遥知！不管那个狗崽子说多过分的话，做多厌恶的表情，程欢颜都不在意。可是她张苑詹呢？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照顾她，而她永远不曾在意一丝一毫！
　　“你要去哪？”程欢颜葱白的手指捏着玻璃杯，一副慵懒神情。
　　张苑詹身体微微一颤，像是做了坏事被捉了个正着一样。她沉默片刻，手上叠着衣服：“新疆。”
　　程欢颜无言，呆呆的看了张苑詹一会，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
　　最后转身扔下一句：“路上小心。”
　　张苑詹紧紧的攥住手上的衣物，恨的牙根痒痒。
　　程欢颜和张苑詹就这样怄着气，各自关在屋里。一下午，程欢颜窝在床上，却竖着耳朵，生怕听到张苑詹离开的关门声。
　　张苑詹何尝不期待程欢颜奔过来冲她说：“张苑詹，这回我跟你去蹭饭！”，再不济也可以过来央求她留下来。
　　可是张苑詹知道这些是只能想想。
　　除了路遥知，谁也不可能让程欢颜这样！
　　因为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半夜程欢颜饥肠辘辘，胃疼不已。她挣扎的爬起来，从抽屉里摸出几颗药，开门去客厅寻水。
　　程欢颜伸着懒腰，睡眼惺忪，不经意向客厅一撇，被结结实实吓一哆嗦，窗口站着个人。凉风袭来，薄薄的窗纱起伏不定，冷冷的月光打在那人肩头，落下长长的影子。
　　张苑詹！
　　“演倩女幽魂啊？！”程欢颜皱着眉头，吞了口温水。
　　“睡不着。”张苑詹倒真的像是女鬼，声音幽幽然。
　　程欢颜凑了过去，突然觉得张苑詹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不堪。两人都在怄气，可是程欢颜却能呼呼大睡，而张苑詹却辗转失眠。想到这，程欢颜心里竟有些柔软，她走到张苑詹身后，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将身体紧紧的贴向她：“回去睡吧。”
　　程欢颜明显感觉到张苑詹的身体紧了紧，裸露的肌肤冰冷刺骨。她就这么抱着张苑詹，足足有半分钟，最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苑詹早以泪流满面，盈盈的月光打在她丰腴的脸庞，亦打在她颤抖的心上，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身体都微微战栗。
　　这就够了。
　　清晨，程欢颜醒来的时候，手机里跳出一条短信：“不要吃早饭。”
　　落款人：路遥知。
　　程欢颜莞尔。
　　程欢颜收拾妥帖准备出门的时候，向张苑詹的房间瞥了一眼，依旧房门紧闭。程欢颜思索一下，决定还是不喊张苑詹了。
　　一到医院，拿了单子先去排队验血。听到验血二字，程欢颜胃里就一阵翻滚，头皮发麻。有什么办法呢？她悻悻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又想让时间过快点，又想让时间过慢点，一时矛盾的不能自已。
　　护士面无表情喊了程欢颜，看她一落座，不耐烦的说:”袖子。”程欢颜扯了下嘴，把袖子撸起来。细小的针头刺进皮肤里，暗红粘稠的血液顺着吸管向试管里流淌。
　　程欢颜心跳越来越快了，她开始眩晕，脸色也渐渐发白，完蛋了完蛋了，程欢颜心里反复这几句话。
　　突然，眼睛被蒙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道晕血还巴巴盯着看，你傻啊？”
　　张苑詹站在程欢颜身后，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程欢颜眩晕了一阵，又觉得恶心，一斜靠在张苑詹身上了。
　　“好了。”护士说道。
　　张苑詹扶着程欢颜落座，又从包里翻出一瓶牛奶递给她。程欢颜坐了一会，明显好了很多，她不由感激的看了张苑詹一眼。
　　张苑詹并不领情：“少来！”说完又气呼呼的坐在程欢颜旁边。
　　程欢颜喝着牛奶，又咧嘴冲张苑詹笑了笑：“不去新疆了？”张苑詹靠在椅子上，仰头叹了口气：“害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程欢颜咧咧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哎呦，真是，一大早的就这么倒霉！”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这嘈杂人群中犹显突兀，程欢颜和张苑詹闻声望去，正看到李喜锐扶着罗沙沙，向这边走来。
　　罗沙沙披着外套，宽松修长的棉裙却也遮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时她正低头摆弄身上的水渍，想必是哪个不开眼的撞了她。
　　“行了！”李喜锐倒是一脸嫌弃，低声呵斥。罗沙沙本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给吞了回去。
　　“看来她们姊妹俩也没外表那么和睦嘛！”张苑詹凑在程欢颜耳朵上小声嘀咕。
　　程欢颜没有接腔，扭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说怎么这么倒霉呢？敢情有这么大个神仙在这等着呢！”程欢颜躲还是没躲过，被眼尖的罗沙沙逮了个正着。
　　“李部长好！”程欢颜拖着清亮的嗓音，跳过罗沙沙，对李喜锐喊道。张苑詹不甘示弱，也尾随之后喊了一句。
　　李喜锐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她俩心生怨恨，但是终究有些教养，爱些面子，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对她俩的回应。
　　罗沙沙看程欢颜和张苑詹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又扯着嗓子说：“恶人自有天收，不是不到时辰未到。”
　　程欢颜觉得她可笑极了，并不看她，却赞同的说：“对，我想顾中理早晚要被老天给收走，罗姑娘还是早做打算。”
　　作恶的都是顾中理，跟她程欢颜何干！她不恨罗沙沙，罗沙沙倒恨起她来。从古自今都是女人为难女人，她们也不例外。
　　“你真是内心歹毒！中理真是瞎了眼了！”罗沙沙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恨不得将程欢颜撕扯碎片。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仇视我，你喜欢你爱，你拿走就好了。你守了他十几年，我才跟他两年，你赢了我输了，所以我不会跟你抢的。”程欢颜站起来，真诚的冲罗沙沙说道。
　　“负心的男人，出了一次轨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拯救了我，罗姑娘。”程欢颜边说边走。
　　“这样一个男人，我家欢颜好不容易甩掉，您就别拿出来恶心她了！”张苑詹补充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罗沙沙被程欢颜好一顿羞辱，不知是怀孕还是什么，她突然语塞，竟然思路全无。她想既然说不过程欢颜，但是她骂总是骂的得过去，正想咧嘴开骂。李喜锐恨铁不成钢的来了句：“行了，招惹她们干什么！”
　　“姐，你就看着我吃亏也不帮我！”罗沙沙气呼呼的说。
　　“程欢颜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少招惹她！”李喜锐警告道。
　　“哎，你说，上次她说她怀了中理的孩子，是真的假的？她来医院干什么？”罗沙沙想到这，突然心里发凉。尽管她问过无数次，顾中理都极力否认，但是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是惹人怀疑。
　　“别胡说八道！”李喜锐自是无从知晓，可是从程欢颜的态度来看，她未必想要缠着顾中理，所以就算她真的怀孕，依她的性格也未必会下来！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