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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风起扶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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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明明温度还很高,明明雅科还热得要命,清河的草原却不一样,温度低得很,那风刮得,苏玫瑰啥也听不见,光听风声了。
她不讨厌听风的声音,但是这委实是太过玄幻了,她闷在车中觉得不舒服,开了车窗,只觉脸都要吹歪了,耳膜都扛不住。
据说这是草原上最好的时候,不算冷不算热,没下雨没下雪,就刮刮风,那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苏玫瑰不觉得。
“好可怕的风。”
她迅速关了窗户,一面忍不住感叹。
“納佳,你说这里真的能住人吗?不会被吹走吗?”
“怎么会吹走?”
納佳笑着帮她收拢凌乱的头发,他还是不很会打理这等长发,不过苏玫瑰并不甚在意,她一面顺着他的手仰着头,一面接着说话。
“我觉得我的话,肯定站都站不稳。”
“干嘛要站着,你猫着腰走嘛!”
“那怎么行,天天猫着腰走,那腰不得断了。”
“再说我也不是猫!”
苏玫瑰说着生气地夺回了自己头发,她脑子不清醒竟然幻想納佳能搞定这事,捣腾了半天,头发更乱了,她拿出镜子照了照,简直想揍人。
納佳不会梳头,但是最近爱好上了折腾她头发,逮着机会就揪,就像小时候拽她头发的小男生,他好像长了一把年纪才忽然发现这是一件有乐趣的事情。
真是可恶。
“牧民们不住这里,你看---”
納佳有点遗憾,不过还是伸手指向前面模模糊糊的山丘。
“他们一般依山依河而居,没事不会跑到空空荡荡啥也没有的地方来。”
“那些地方风小一些。”
“哦---”
“納佳,你们那时候怎么打的?”
“在草原上排步兵吗?”
扎好头发,看了一会绿茫茫的草原,苏玫瑰气消了,又发出了疑问。
“怎么可能,就打几个有用的地方。”
“那这里根本就没打了,是不是?”
“嗯。”
“那不是有很多人会随便逃到看不见的地方?”
“。。。是”
“那你们这算什么打完了。”
“。。。”
“那这里会不会有人放冷枪?”
“大概也说不定躲在草里,猫着腰准备着呢。”
“啊~”
苏玫瑰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她被耍了。
“你又骗我。”
“你都不愿意下车,怎么就觉得别人和你不一样呢。”
“草原的气候变化起来很剧烈,长时间潜伏会死人的。”
“哦--”
“我们现在去哪儿?”
“这里能种什么啊?”
“光长草!”
“晚上到前面的扶洛城住。”
“白天,夫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看夫人喜欢哪儿。”
納佳微笑着看她,他内心甚是满足。
前几天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做了多少保证,只带她出来玩,绝对不会扣她留下来种地,又翻出很多图片讲很多故事连哄带骗的,好歹把这娇滴滴的女人给拖出来了。
当初打仗是实在没办法,如今出来划地盘,他绝不一个人,只有她在旁鬼话连篇,这旅途才有几分意思。
果然---
“哇,納佳,那是什么?”
他们的前方忽然出现黑沉沉的一道黑线。
“啊---是马。”
“好多马”
“它们冲过来了,朝我们冲过来了,怎么办?”
她叫了几句,就紧张得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咱们坐的是车,你还怕跑不过马?”
納佳笑道,但并没有安慰到她,她觉得简直要被马群淹没了,看都不敢看,直接把头埋到他身上。
她这般大呼小叫,到底惊到前面的司机,即使速度完全够,他还是加快了速度,车子简直要飞起来了。
苏玫瑰抱他抱得更紧了。
“不怕,不怕,你看。”
“我们已经甩开了。”
苏玫瑰这才抬起头,车子调整了方向又加了速,马群果然远离了他们。
她抚了抚胸口。
“真吓人,也没人管管。”
“要是有人怎么办哦~”
“夫人真是良善,这会还有空担心别人。”
“就是的嘛,摊上了那不是好惨。”
“这边人出行都会骑马的。”
“要是遇上了,自然是拍马就走啊。”
“哦~”
苏玫瑰坐直了,安静了半分钟。
“納佳,我们中午在哪里吃饭。”
“饿了吗?”
“车里有吃的。”
“不是--”
她东张西望。
“我想歇会儿嘛。”
“那司机一直开着也累啊。”
“再说,这车什么动力啊?”
“能开多久啊。”
“。。。”
知道她出来一定有话讲,但还是佩服她能从天问到地,这一路真不带一点消停的,这会儿前面司机的肩膀开始抖动---必然是在笑。
虽然他还是挺乐意听的,只是这一句一句给她解释,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他看看她那张无心无思的脸,她可以尽管扔了脑子在他面前当傻子,他却不好配合。
这会儿,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警卫,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显得他好像同她一般蠢且幼稚,太破坏他形象了。
他有点后悔了,很想捂住她的嘴。
车子一路向前,牛羊多了起来,渐渐地也能看到一些人烟,那是些低矮的小房子。
苏玫瑰好奇地贴着车窗看。
“有没有餐馆啊?”
“谁来吃?”
拒绝回答,納佳只反问。
“。。。”
“那么好的羊。”
“他们的羊都卖到哪里去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过了一下脑子,问了个有意义的问题。
“就惦记着吃,喊你吃,又这不乐意那不喜欢的。”
納佳笑着看她,这会儿也接近中午了,太阳光线变得刺目起来,苏玫瑰微眯着眼睛,睫毛尖闪着光,整个人显得温暖迷人,他很想亲亲她。
这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伸过手去,将她的头掰过来,苏玫瑰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他手回了头,只是有些疑惑看他。
“怎么~”
“--唔--”
苏玫瑰简直气急,她是怎么委屈他了,在首相府往床上一躺,就睡得跟晕过去一样,可怜她一晚上一个人翻来覆去,说话没人说。
好容易白天人醒了吧,就有想不完的事,翻地图册一翻就是一整天,根本不搭理她。
诶,这一到了人前,就忽然反应过来了,也没听说费则可人有这爱好,专门人前秀恩爱。
她甚至不敢动,生怕叫前面的人听到动静。
“嗡~嗡~嗡”
叫停这行为的是納佳的通讯器。
“大哥,你们到哪里了?”
是兰因。
納佳还有不舍,他一只手扳着苏玫瑰的肩膀,一只手应付通讯器。
“哪儿知道,也许是哪个部落,全是草。”
“应该离扶洛城不远,我们就绕着扶洛转悠。”
“大哥,韩临过来了,您要不要见他?”
“。。。”
納佳看了一眼苏玫瑰。
“他来得还挺快。”
“您不想见他,我就跟他说您忙。”
“让他过来扶洛城吧。”
“我们晚上会到那里。”
“好的,大哥,我带他过来。”
納佳听得心中一滞,这个兰因想方设法的就是想跟过来。
不过,按苏玫瑰说的,他还是孩子心性,就是在费则可做皇家侍卫那也是有假的,这么久,也是辛苦他,让他出来玩一会也是应该的。
扶洛城坐落在塔山脚下,他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太阳快要落山,金色的余晖滑过高大的城墙,古朴的墙壁泛着青光。
城门口有人检查出入人口,盘查异常严厉,这会儿回城的人也多,门口排了一个小小的队伍。
“納佳,可不可以下车?”
“下车做什么?”
“我觉得好闷。”
“一会就进城了。”
納佳说道。
“我看一会儿进不了。”
队伍基本是停滞不动的,检查比想象的更严,除了盘查人,车上的东西也一样一样盘查。
苏玫瑰在车上扭来扭去,她越来越坐不住了。
“納佳,你没有什么特权吗?”
“你想被人围观吗?”
“不想。”
“让我下车吧,我想透透气。”
納佳侧过头去看前面,感觉这次的检查不太像正常的检查,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下车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他松了口。
苏玫瑰立刻雀跃着翻行李包包,她拿出一个大头巾,很快就把头脸包的严严实实,再裹上一个厚厚的羊毛披肩,这才扭扭捏捏下了车。
刚下车,一阵狂风袭来,头巾亏得系了结,差点没被吹飞,她手忙脚乱地用胸针扣好披肩,又去重新收拾头巾。
“夫人~”
是提香语,声音甜脆,异常熟悉,苏玫瑰的心砰砰直跳,简直不敢置信。
她向左向右又向前看去并没有看到人,心里有些疑惑,以为出现了幻觉,再看旁边的納佳并没有反应,继续同旁边的旅人说话,不知道在问什么。
她不再寻找,专心致志包扎头巾,还未扎好,就感觉前面一阵骚动,抬头看去,竟然是两队武装卫兵跑步出了城,后面跟了几位步行的贵人,有几个穿制服的显然是高级将领,另外还有几个穿常服,她定睛看去,竟然兰因和韩临,还有一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慕云此时安安静静,没有大喊大叫了,刚才在城墙上他一时激动,没忍住,叫完之后很快就被制止了,这地方比不得提香,甚至比不了雪岚城,来往客商杂得很,也是因此城门口才盘查十分严格。
今日更是盘查得格外厉害,就是因为说夫人会过来,他这样大叫,把夫人给暴露了,显然是给夫人制造隐患。
好在陪着兰因首相在城墙上说话的军官迅速下令安排出城迎接。
他目不转睛,生怕一不小心,苏玫瑰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夫人失踪之后,众人无不沮丧难过,二殿下表现最为明显,身为亚法第一行政长官,他并没有保持冷静克制,动辄暴怒,这样看起来似乎过分,其实才是正常,他的顶头上司三殿下,却是一脸冷漠,该做什么做什么,看起来无动于衷,他不信殿下夫人毫无感情,就算之前二人有龃龉,但也没道理这样无情。
直到一次阅兵出事,到现在也没人说得清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三殿下从高台坠落,幸而伤情不重,但是人却一直昏迷不醒,怎么也叫不应。
按医生说法是他自个不想醒,没得办法。
他绝对相信这跟夫人失踪脱不了关系,如果夫人在,殿下又怎么会不愿意醒来呢。
后来齐风督查过来,他在三殿下床边从早到晚放儿童故事--这些故事必然是有些来历的,也许是殿下幼时所听,总而言之,还歹把殿下唤醒了。
二殿下也不天天发火了,看起来是冷静下来,也可能是要给这弟弟做个榜样,他开始调兵遣将,同费则可的奥斯将军,林意取得联络,全面开启了联合作战打击走私特别军事行动,而之前派出搜寻夫人下落的人也带回来了好消息。
没有夫人下落---这也意味着夫人大抵还活着。
费则可也给出了明确的信息,仙地行宫事件中死难者中没有夫人。
如今,更好的消息传来,夫人找到了。
现在夫人竟然就近在眼前,看起来夫人过得还好,头发乌黑有光泽,脸是白里透红,眼睛也很有神,就是一副站着随时被风吹跑的样子教人担心。
“大哥,嫂子~”
兰因先开口叫道,跟着他又向众人介绍。
“维塔将军,这位是我大哥納佳,这位是我嫂子。”
納佳这时也回了头,他摘下墨镜去看前来迎接的人。
慕云睁大了眼睛,这个人,这个人他认识!
“混蛋!是你!”
他立刻冲了上去,要揍納佳。
他没碰到納佳的边,兰因拦住了他。
“你做什么!”
几招过后,兰因发现这个人并不好惹,他本来在军中格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原来以为两下就能拿下他,结果发现并不能,而且这个人出手十分狠辣,他不得不提起十分精神来应付。
呼--呼--呼
现场只有二人格斗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韩临在旁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几位将军也不知所措,都是贵客且不说,这二人如此缠斗,士兵们根本无从下手。
过了一时,维塔反应过来,他一面安排士兵护住苏玫瑰和納佳,一面叫士兵围住打斗的二人。
“二位,请住手。”
“有什么事,好好说。”
他一面喊着,一面看向韩临。
“韩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韩临哪里知道,这位慕侍卫看起来跟兰因首相的大哥有仇似的。
“云哥,不要这样。”
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声,他拿出通讯器开始试图同提香联络寻求帮助。
这里面最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是苏玫瑰,慕云那双眼睛,納佳如何逃得过,当初追查她下落的时候,慕云必然有参与检索莫兰德的宴会视频,那时的納佳固然化了妆易了容,再见面普通人绝对认不出,可是经过训练的慕云是不一样的。
他必然是认定当初納佳勾引了她,夺他上司的妻,而这没法解释,她也没脸去说是她的错。
费则可人男女之间的交往随心所欲,并没有一定之规则,但是提香是不同的,有严格的制度,她跟納佳在一起,在跟杨远星之间的关系处理妥当之前是很不合适的行为,甚至涉嫌触犯法律,当然杨远星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很不正当就是了。
“慕云,别打了--”
又一阵狂风卷过来,苏玫瑰的声音被风吹散了。
好冷,她裹紧了披肩,现在她后悔下车了,不管是在温暖的车里待着还是进城,都好过在城门口被风吹。
她也不想看这一场打戏,不管是兰因还是慕云都是各自国家顶尖的杀手,别人也许看不出名堂,现场这几位多年混迹沙场的职业将军们能看不出。
说多错多,做多一样,他们打得时间越长,能看出门道的人越多,也越危险。
“夫人,您知道这事怎么回事吗?”
说话的是维塔将军,他很想先护送两位客人先进城,又怕没了可能解决冲突的调节人,兰因首相和那人打个没完,出更大的事,因此开口问明显认识那人的苏玫瑰。
“我们有一些,误会。”
苏玫瑰憋红了脸,真是太难堪了。
这话等于承认他们之间确实曾有过冲突,维塔将军头疼极了,这会儿让他去哪里找个说和的人。
“那夫人知道谁能说得上话吗?”
“那一位,他听谁的?”
维塔问道。
当然是听我的,苏玫瑰心说,可他现在打红了眼,谁也不听,遇到个实力相当格斗手法却完全不同的对手可不容易,这慕云如果一开始是生气要揍納佳,现在根本是打上了瘾。
他一招比一招过分,就是要挑得兰因使出全部本事,只是这儿哪里是他们切磋的地方。
说不得只有她自己上前去拆开他们,那两位有本事的应该不至于伤到她吧。
“我走近些去说话,他应该听我两句。”
苏玫瑰说道。
她咬了咬牙,准备豁出去了,再打天都要黑了,她上前去劝都看不清人了。
納佳却是拉住了她。
“你要受伤了,这里可没什么好医生,兰因应该没事的。”
“可是。。。”
納佳当然也看不下去,但是看不下去也看了,这事得韩临解决,他不信提香会随便放一个管不住的人过来,一定有能让他老实点的办法。
“韩老板,那边怎么说?”
“说了要慕少不要打,但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给他听。”
韩临焦急地说道。
“他身上有通讯器的吧,把消息转发给他。”
“先试试。”
说完,他把有些气急败坏的苏玫瑰给搂到自己怀里,又握住她冰凉的手,教她感觉温暖一些,刚才他就发现她冻得厉害。
不怪苏玫瑰不肯同他一起出来,他自己习惯了是无所谓,这会儿还算好了,她已经瑟瑟发抖,天再稍微黑点,温度还能更低。
同样是人,有皮有肉,她的皮肉就好像漏风的筛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头脸都冰冰凉,他不冷,触碰着倒觉得很舒服。
兰因还说要她保护他,冬天指望她降温么,他心里胡乱想着。
韩临把消息统统转发了出去,但是文字信息如何能触动到慕云,他打得正酣,根本毫无触动,无论他手上通讯器如何闪动,他都无动于衷。
直到他的通讯器突然滴的一声响动,好像自动接通了什么,里面冒出一连串的提香语。
那声音一出,慕云还未怎么,苏玫瑰却是一阵震动,手指都收紧了。
納佳心里十分疑惑,他是懂提香语的,那不过是几句简单的话,大概就是说别打了,不要伤害什么之类的。
就是声音含含糊糊,又软又腻。
他一开始怀疑是亚法总督,但很快意识到不是,他当然是还记得杨远钲的声音,要低沉得多。
这人说话像个撒娇的小孩子,难道是那个前总督?他同杨远星见面的记忆已经模糊,声音是什么样,他没什么记忆了,好像挺普通的,没什么特别。
如果是那人,难道他平时说话是这样,他忍不住都想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小孩子也能跟他抢女人呢。
苏玫瑰连头都不敢抬,她觉得真是丢人死了,杨远星说的话又快又急还带口音,她希望非提香人的納佳听不懂,也希望所有人听不懂,可是无论如何韩临是能听懂的。
他叫要慕云不要去打納佳,若是納佳少一根毫毛,他吃不了兜着走,大家一起完蛋。
这句话还算是正常,跟着他又说要慕云少操那闲心,他都没说话,要他打抱不平,好好看住她才是正事,别在那又勾搭上什么将军国主的。
他怎么不看看她在膜工业的时候怎么过的,就认定她好像没男人活不得似的,若非不得已,情势所迫,她怎会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
而且他明知道这些定然会被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就是一点都不顾及她的脸面,真是恨死了。
“没事了。”
納佳在她头顶轻声说道。
她抬头向前看去,慕云确实停手了,但也被士兵们用枪指着。兰因总算摆脱了缠斗,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向他们走过来。
“大哥,我看这人现在虽然老实了,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发作,要不叫韩临带他走吧。”
納佳朝慕云看去,这人必定是精挑细选出来,换人倒是也换得,只怕换来的新人也许人乖觉,却不一定能哄得苏玫瑰高兴,看之前的样子,他显然跟苏玫瑰关系熟稔亲热,再说他这身手,提香有几个可以替换的,若是越换越糟糕,反而不美。
“我看他只是对我不满,看着他离我远点就是了。”
“夫人有我陪着的时候,也不需要他。”
“待我不在时候,再叫他到夫人跟前侍候就是了。”
兰因看了一眼慕云,他心里是挺讨厌这家伙,但也承认他实力不凡,若是只留在夫人身边没有坏处。
何况他离得近,杨远星那些鬼话他连蒙带猜听了个八成,话虽说得不雅,但是挺和他心意,若是有这小子在旁,他也能省不少心--到时候他一心一意只需管好陛下就可以了。
“好的,我叫人把他带到一边去。”
他看了一眼苏玫瑰。
“大哥,嫂子你们先进城去休息,房间我都叫人备好了。”
他自然是要留下来,把那个危险的小子给处理妥当。
“我一会再过来。”
納佳点点头。
“你嫂子也是快被冻坏了。”
納佳低头去看苏玫瑰,鼻头冻得发红,看着就教人很想咬一口。
两人回了车内,跟着维塔将军派来导向车直奔城内。
跟城外的狂风呼啸不同,一进城风好像就瞬间停了,世界变得安静,这等小城比不得雅科或者千娇,天色一晚,街道上就没什么还营业的店面了,路上只有行色匆匆急着归家的人,这也不奇怪,即使是主街道也根本没有路灯。
苏玫瑰看着前方昏黄一片,不知前路是什么,心情不由得就沮丧起来。
“怎么了?”
“不要看外面好像很荒凉,等到月宫,里面很漂亮的。”
納佳看出苏玫瑰脸色不善。
“月宫?这里还有宫殿?”
“过去这里都是一城一国,有国王自然有宫殿。”
“现在应该是挪作市政厅了吧。”
“那也就是个土王吧。”
苏玫瑰没好气地说道。
“心气还挺高,不愧是大国出来的人。”
提香单论各项竞争力没什么本事,就是对领土异常执着,不管是现在是他的,还是过去是他的,统统是他的,放全星际也是个有本事的。
一个也不放弃,贪婪得很。
他看着苏玫瑰,国家的气质与国民的气质说不得也有些关系,这女人也是本事不济,却贪得很。
全世界都欺负她一个,她最委屈。
“我没有心气,没有这东西。”
苏玫瑰当即说道,她有什么心气,但凡她有点心气,能混成这样。
“夫人总是妄自菲薄。”
納佳笑道,他是服了提香人,那个韩临也是常年愁眉不展,很是厌憎他工作的模样,亚法的前总督据他所知,干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认识的提香人全都是失意人。
或者但凡混得得意些万无可能往费则可跑吧。
他倒是有心护佑苏玫瑰,只是她总不买账,把提香的做派带到费则可,怎么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