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来了》高兴不高兴

14、章十四

　　小小收拾好东西，原是等着亲戚来拉车的，但无奈左等右等都不来，眼见饭时将过，只能自己出马拉车回家。正赶农忙，不止你家忙，别人不来帮忙，你也说不的哪儿去。
　　免不了要发几句牢骚，筱奶奶一一喝止后，倒是真正干起了正事。
　　车上红薯少说也得有个一百多斤，小小把拉绳背在肩上，双手握住把手，慢步往前走。把手太大，小小几次都握不住要摔了在地，紧了几紧，稳步往前。这一车东西她们也不能指望别人了，也就只得她和表姐拖回家，筱奶奶年纪已大，也没有那个力气。
　　好在她们俩都不是精细的主，虽说没有一般农村孩子那么能干，这些事儿还是能行的。就那样慢悠悠的，也快到家了。
　　童妞妞自从地里到现在，走了几时，她就唠叨了几久。一会儿说那亲戚不地道，一会儿说家里这红薯今年长的好，到现在就一直在讲自己快累死。筱奶奶无奈，眼见家门快到，但她天生喜静，又年纪大了，更听不得吵闹，叹气让她们休息了下来。
　　小小也是累，但她可不愿说，如今休息也正和她心意。她把大板车放下，就在大板车扶手上坐下，一来防止翻车，二来刚好休息。人都说秋老虎秋老虎，早上还凉风阵阵，现在都日头高照了。拉了一路的车，她早就汗流浃背，当下就伸手进口袋想掏早上放进去的纸巾，想把脸上这把臭汗擦擦。
　　但小小纸巾没有掏到，却找出了个光滑的石头。石头通体呈黑色，中间有一两条裂纹，即便细看也如平常鹅软石一样。小小撇嘴，在心里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一个石头捡回家的。但她也没有回忆多久，因为她被一声狗叫叫回了神志。
　　小小停车的地方是一家人门口，农村人家大多会养一个两个土狗看家。小小一直觉得如果世界上真要评什么什么狗智商高，那当然是非土狗莫属了。它可以乖巧，可以乖戾。平时听话。必要时张大嘴巴露出它作为狗的兽性。
　　但小小却一直讨厌狗，讨厌到杯弓蛇影的地步。
　　而这次经历也的确在她原本胆怯的心里狠狠添上了一笔。
　　小小自听得那个狗叫声就一直有点忐忑，想着催奶奶和表姐起身走人。但连给小小坐立不安的时间都没有，狗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然后按小小猜想的那般，一条黄狗咧着嘴跑了出来。
　　小小当即坐不住了，立马起身，跑去童妞妞那儿，把之前奶奶教导的碰上狗千万别跑也忘光光。一心只想跑去童妞妞她那。身后原本压着的板车失去了受力，往后倒去，发出砰的一声，红薯也哗啦哗啦跑了些出来。这些小小也没了心思去理会，一心赶紧躲。她之前本意是想休息擦擦汗，但现在汗没擦成，又被弄出一身冷汗，真是得不偿失。
　　那狗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或是看到小小跑的飞快吗，竟然就认准小小一般朝她扑去，吓得小小脸立马就白了，不管手上还拿着什么一把丢了就去抱着童妞妞不松手。
　　童妞妞是知道小小这对狗极度恐惧的性子。以前她们吵架，她就老喜欢说她属猪，天生就和她属狗的不容，如此一大堆。即便她也第一次碰上疯狗，心里也怕到死，但看到小小那一副世界末日，死抓她衣服不松手的架势，也没办法，只能鼓起自己是姐姐的勇气去驱赶那狗。她拖着小小蹲下，作势要捡石子，朝狗扔去。
　　狗在聪明也只是一个动物，它自是分不清这招是真是假，当下迟疑，就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紧绷肌肉，身体前倾，一副随时要扑过去的架势。嘴里也一直低吼，样子吓人。
　　原本站的远的奶奶不知道从拿捡来一根棍子，走到小小她们面前驱赶那发疯的狗，一面嘴里大喊狗主人：“慧秀，慧秀，快出来叫你那狗回去……慧秀……”
　　小小和表姐也反应过来，跟着喊：“细婆婆，细婆婆，快来……”
　　即便教导多好的狗都是会有点兽性，同性间打架很是正常，更何况是农村里那些未经教化的土狗。所以在农村听到狗叫声是很是正常，养狗的人也多是见怪不怪，所以听到门外狗叫很是大声，多半以为自家的狗和经过门口的狗打了起来，也不出门管，放着狗自己去闹。
　　黄慧秀原也是这般想的，即使听到门口有狗叫声间夹人声，也不过以为狗在打架，有闲人呵斥。直到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才发觉不对，放下手上活儿匆匆出来。
　　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狗一反常态竟一副将要咬人的样子，当下心里一禀，接连出身呵斥狗，叫它回来。
　　“黄毛，黄毛，回来……，等下是不是想吃棍子了，快回来……”
　　甚至拿起门口放的已经扫折了扫把，就要来打的样子。
　　毕竟是养了那么久的狗了，主人的命令多是会听。那狗低低呜咽，一副不肯走的样子，但听到主人又叫了几遍，甚至拿起了扫把，最后才转身往家里跑去。它尾巴低垂，走时还多看了小小一眼。回去路线也是诡异，它像是为了避开某个东西，本是直走的它急停，然后绕开一大圈路才回了家。
　　小小被它一眼看的心里泛凉，她甚至注意到那个叫黄毛的狗绕开的那一大块地方就是小小之前呆过的地方。小小紧了紧抓着童妞妞衣服的手。
　　童妞妞拍了拍她的手，无言安慰，看向跟着筱奶奶不住道歉的细婆婆，气不打一处来：“细婆婆，你这狗倒是养的精剽，就它哪朝我们叫的样子平时也很守得住家吧。哪日我家业也想养一只，到时您可得教教我们呐。“
　　黄慧秀又怎么听不出童妞妞到底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她家养一条会咬人的狗平时也不关着。虽气恼，但也没办法，本就是她家不对，只能自认倒霉生受了这顿气。只是她也不明白平时乖巧的黄毛今儿竟想咬人，她也不多想，现先安抚了人家再说：”哎，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今这黄毛是怎么回事，原本听话的，等会我会多打它几顿。它可没咬到你们吧？“
　　童妞妞还欲再说被小小拉住，一旁的筱奶奶也刮了她眼，对着黄慧秀笑道：”没事没事，本就不是什么事，是我们有点大惊小怪了点，就小小丫头怕狗，现在有点吓到了。你去忙，我们也得赶着回家了，妞妞那脾气也就那样，你也别跟她一个计较了啊。“
　　别人送上来的台阶，她怎么可能不下，当即听到筱奶奶的话也顺着话头说：”哎哎，那小小丫头，下次来细婆婆家，细婆婆给你做顿好吃的补偿你。回去我一定帮您多多收拾黄毛啊……“
　　小小忙应好，两家人把跑出来的红薯装回车，挥手道别。
　　小小她们拉着车往前走，艳阳高照照在大地，身后有光一闪，然后又隐去。
　　童妞妞一边推车一边还在为刚才事儿生气：”哎，我说你刚才拉着不让我说干嘛，她本来就是养着条凶狗还不知道关养着，就我们好欺负，碰上其他人看不闹他。还有她那什么意思，什么叫之前听话的，听话会想咬人，她难道还想说我们招惹了它她那什么黄毛啊，笑死人了吧。“
　　小小没说话，筱奶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听童妞妞叽里呱啦，等乡里人听的去了又会被说不礼貌没大没小，开口教导：”我说妞妞，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口没遮拦的毛病，知道的就晓得你只是话多，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你是大嘴婆。还有今日你跟你细婆婆偶什么气，这不还没咬嘛，咬到了大多让她出点药费，我们去打个疫苗。说话前要经大脑，多掂量下在说出口知道嘛。“
　　童妞妞秧怏的应好，然后消沉不再讲话。而小小更没用力气多讲什么，她现在还处在之前的惊吓中缓不过神来。
　　气氛真正安静下来。
　　只是童妞妞下次句却惊的小小立马回神，让她惊慌又支支吾吾难言。
　　她说：“我说小小，你该不会真的中邪或者碰见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