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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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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地开了,像是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紫凝、茵柳两人抱着一沓衣服走了进来,年龄约莫是稍长些的紫凝缓缓道,“方姑娘,紫凝服饰您更衣。”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说罢,紫凝便携着衣服款款向方苢走来。“欸……”方苢刚张嘴想要说写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无奈地咽了下去。
紫凝一人拿着衣服开始娴熟地给她更衣。虽说大家都是女子,但方苢还是有些抗拒,手和身子都不自在地扭捏了两下。可只是这两下也被紫凝的手摁了下去。方苢虽是吃痛,却也并没有说什么,但眉头却难免的皱了一皱。这一皱眉让紫凝看了个清楚。方苢假意看向别处,眼中却分明地看到了紫凝脸上那犹如坏事得逞的快意表情。
当紫凝眼神扫置她锁骨上的痣时,面色一沉,脸瞬间垮了下来,又剜了眼方苢,恨恨地把她的衣襟拉了拉好。方苢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紫凝强行给方苢更完了衣之后缓步退下立在一旁,脸上满是由衷地笑意,像是得意?像是年幼的孩子偷玩糖果后没被发现的得意。再看一旁的茵柳,眼神淡漠,看着方苢和紫凝的表情中隐隐带着些嘲讽。
紫凝欺负过自己之后就这么得意?方苢强忍着内心的不快,只道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她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两个婢女来。
漂亮极了。
是的,身为侍女,这两个妹子实在是漂亮得过头了。而刚才紫凝的“力大无穷”也间接性证明了这两人的确会武功。又会武功,又拥有如此绝色的面庞,却被那个宋美人送来给了方苢作侍女。
方苢清楚地知道,目前在客栈内,像她这样被强掳来的女子不下于十人。且这十人的姿色绝对在不在自己之下,那宋和何必派这么两名绝色美女来服侍自己?真的只是单纯地监视自己?越想越不对,再想想刚才紫凝脸上的得意洋洋。方苢脑中闪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这个宋和不会已经发现了自己其实不是这个朝代的了吧!方苢的脑袋里刚刚蹦出这个念头又被立刻否定了。这时候的古代人思想应该还不至于前卫到可以想象得到时空穿梭。
也就是说,宋和对自己如此不同,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妖怪”——一个打扮怪异,来历不明的妖怪!
方苢又一次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震惊到了。
方苢立刻停止了满脑子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又再次理了理思路。没错,她目前首要做的,不是在这胡思乱想,而是想办法逃出去。
方苢看着面色森寒的婢女二人,也不免面色僵硬,讪讪地笑了笑,闷头躺到了床上。她,得让这两人放松警惕。
午夜的脚步缓缓来临,屋里屋外静谧一片,就连呼吸声也显得格外清楚。清冷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了进来,落在方苢的脸上。方苢装睡到现在已经好几个钟头了,为了装得像,她也已经好久没有变换过睡觉姿势了。方苢眯缝起了双眼,努力着让双眼快速适应眼前的黑暗,紧接着,她又活动了一下双腿。见周遭还是没有动静,方苢便轻轻用手肘支着床,让整个身子从床上离开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很轻,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但却让方苢累得直喘气。
只见茵柳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了床头不远处,目露凶光。方苢心头一震,暗叹果然是高手。随即假意换了个姿势,继续“沉沉地”谁去。
不知怎么,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小厮的大叫声,“二楼走水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惶恐。二楼?那不就是宋美人住的地方吗?果然一听这消息,紫凝,茵柳二人也不再管她,只是急急地破门而出。瞬时,门外热闹不已,再也没人管这方姑娘了。
方苢轻轻一跃,伏到了床下,快速摘下脑袋上被强行戴上的钗子和簪花,揣在衣服袋子里,走了出去。
门外混乱不堪,拿水的拿水,叫喊着指挥的指挥着。方苢见状又是一阵欢喜,真真是天赐良机。方苢心中带着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面对害怕时的快意。这种感觉就像是玩鬼屋时那种既害怕,又好奇地想走下去的奇妙感觉。方苢贴着墙边走着,步子不疾不徐,见到看她一眼的,她就学着旁边的婢女叫喊着,“快去二楼东厢!那儿火大着呢!”满脸着急样,见到她的人也不再多瞧她,只想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婢女吧!
方苢几乎是毫无阻拦地走到了驿站后面,开始观察起了地形。这里是扬州城的西面,再往西走就是连绵不绝的山地丘陵,她只要藏身于此就很有可能躲过去。不过,她必须要快,要乘着火势的混乱赶紧逃离。
方苢迅速向竹林深处奔去,无奈黑夜脚下路也看不分明,裙子总时不时地被绊一下。心中不禁无限叹惋:还是现代的衣服好哇!方苢心下怨恨自己不长眼竟然换上了古装,可也只能提着裙角继续一路狂奔。
不知是太过于劳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方苢曾不止一次地感到身后传来了追捕她的声音,但每次当她疲惫地认为自己死期到了时,都并没有人追上来抓住她。
所以,方苢固执地认为那都是幻觉,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事实上,她也的确安全了。她不知奔跑了多久,像是跑完了一场竞技马拉松一般。
她已经完完全全地跑进了大山里。而此时的方苢,正卧倒在一片竹林之间。
月光肆意地倾洒在了女孩的脸上,熠熠生辉,如同星辰一般美好。一片竹叶被温和的夜风一吹,缓缓飘落,落在了女孩的脸上。方苢闭上了眼,那个失火的驿站终于,离自己很远了。刚从的惊险和现在的平静不已,像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有一种幻觉,好像能这么一直和谐下去,一直,直到永远。
方苢也不清楚自己躺了多久,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睡了去,直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吵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