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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谁是捕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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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门外缓然走进一名女子,穿一身碧绿的纱裙,容颜高洁,一眼透过,满眼的翠色逼人而来,立刻让人闪现出春天的感觉。眼睛里满是春意,只要她一凝眼的目视,那边的男人就酥了一地。
尹雁翎望着她绝美的脸庞,心境反而明朗了起来,三年前漠北小酒馆内喝酒的上官流星,前晚船上弹琴的红衣女子,原来……真是同一个人。
“我的。”
“我的。”
漠北森寒之地,酒成了寒的首选之品。尹雁翎刚从关外查案子回来,经过这唯一的小酒馆,当然要喝一口他最喜欢的酒。
“你一个姑娘家喝什么酒。”他脸上扬着一贯的笑容,散漫地伸手,就想把酒握在手中。
——这都要怪这家小酒馆了,明知道自己是这漠北官道上的唯一一家酒楼,这酒也该多备两坛吧。
本来嘛,他可是标准的歉鹣君子,和一女人争坛酒,很明显有失风范。可是……
“……”没想到对方比他的动作更快,在他转思间,酒已离桌,在头顶半尺的距离敞开,仰头,沽沽地喝了起来。
寒风拂过她的长发,一股飘逸的感觉瞬间将他围住。原本蒙住她容颜的轻纱,也趁着这寒风拂过的机会,舒然落下,露出了那张如新雪堆簇的清丽脸庞。
他呆住了。
“到你了。”她突然开口,右掌伸起,那酒坛往他边边飞来,在他头顶凝住。
“张嘴呀。”她提醒道。
“噢!”他木然地抬头,张口,酒哧哧地滑入他的喉间,一时间甚至让他忘了那酒的感觉。
只是惊鸿一瞥,然他已是深深地记住了她,那个叫做上官流星的女子。再后来,船上的绿纱女子,也让他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名字,也叫做流星。
他曾有一瞬然的错觉,但始终压住,不敢说出。而现在……
其实,他还是所知甚少,因为,她其实都叫一个名字——水红勺。
“……”老鸨看到这等阵势,脸立马垮了下来,“给我把王福仁给揪出来!”水红勺寒着脸,森然说道。
“哎呀,”陈妈妈还是挥动着那条香娟,笑道:“这位姑娘,我们这儿只招待爷们,你……”
“……”水红勺可没有耐心听她说完,突然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她挥娟的手腕,寒声道:“我找王福仁。”一字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透着厚实的压迫力,使人的心跳在眨眼间增快十倍。
“……”一阵钻心之痛从腕上传到胸口,再漫延到全身,老鸨觉得全身都麻了,想张口呼叫,偏偏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原来,水红勺在拿她手腕的同时,随手点了她的哑穴。旁边散了一地的打手,早被她的威势给吓软了,哪有胆量站出来替主子说话。
“我再问一遍,”水红勺的声音有种淡薄的倦意,拂袖中又给她替了穴道,“王福仁在哪里?”
“我……”老鸨“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在……在……”
“……”水红勺眸底走着凌厉地目光,突然撒手,低喝道:“说!”
老鸨揉着左腕,不敢怠慢,道:“在三楼的听雨阁,小翠……”
“不用了!”水红勺低斥,也没见她动手,手中就突然多出了一柄长剑,冷冷地眨着紫光。
只有尹雁翎发现,这柄剑,一直是缠在她的腰间。他原来也以为那是一根装锯的束带,没想到,却是天下闻名的神兵——飞天。
她的那把剑仿佛会生长一般,只是一呼吸的工夫,就向前突然伸出了几十丈,“啪”地一声,花窗破烂,从里边甩出一人。
“……”男人捂着被痛青外加疼的脸鼻抬头,目光在看到绿纱女子的瞬间立刻凝住,不肯移动。
这就是美女的效应。
“你就是王福仁,”水红勺淡淡地开口,声如洞箫,清幽脆亮的振荡在人群杂涌的青楼里,顿时便有清静的意味罩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就是美女声音的效应。
所有的人,包括尹雁翎在内,全都像被一道暖流击中,自丹田升起,散往全身的任督大脉。
“来福酒庄,是你做主的。”水红勺又问,但王福仁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识,呆呆地望着她,只是点头。
“那好——”水红勺点头,右手下意识地又按到了腰间。
剑光在花厅里展开,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这是一道华丽的剑光,剑法大开大阖,剑招圆转自如,在她手中展开,绝具一种跌荡流动、回环往复的音乐美。
而这一招,仿佛刺向的,并不只是地上那光着身子的猥锁男,每个人在剑江展开的霎那,尽都感知到心头的那种追心之痛,宛如这一剑取向的,就是自己。
尹雁翎微微动容,脸色凝住——他知道,如果这一剑取向的是自己,自己也绝对无能躲过,其下场,也只能如这光屁股的老男人一样。
“王……王福仁……”猥男仿佛不愿相信,头颅微转,对着身后的老鸨,重重地摔了下去。
一阵空响在大厅中展开,动人心魄。
“原来,”水红勺突然冷笑,浓丽的睫毛颤动着,一字一句:“你才是王福仁,福来酒庄所谓的老板。”
“……”老鸨猝然一惊,无语,手中的香娟随着她的一声喝问,条件反射性地滑落。
“我问你,”她根本不打算放过对方,既使那已是一个人老色衰、皮皱肉滚的老女人:“福来酒庄是你的?”她的话宛若坚冰,一根一根地插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从洛阳到陕西的那批酒,就是在你手中变花样的?”她眸中透出的不是狠毒,也不是愤恨,而是悲凉,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悲凉。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一类人,就是会为了钱,而枉顾生命。
可是,世界上只要有人,就一定会有这类的人,生生不息,千古不变。
“是你说的,”她望着老鸨,寒声道:“酒这东西,就是给该死的人创造的,多点东西不多,少点东西不少,对么?”她一字一句,根本不容对方在自己的目光下有思考的余地。
“你还说,只要能赚钱,别说只是沾染了些许的花毒,就算是掺了屁箱,也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对吗?”
“我……”一向圆滑世故的老鸨突然间口舌交结,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查得如此清楚,就连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也知道的如此明白,宛若当时就在身边。
“我只问你,我说的这些,到底我是不是真的?”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右手又摸到了腰间,那缠在她细腰之上的飞天。
一种象征着正义的兵器,那只有飞天。
老鸨知道,只要自己一点头,下场就如这地上躺着的老男人一样,可对方的眸中,闪着三分狠厉,外加七分的悲凉,就是这股悲凉里所透出的绝望,让她完全没有了狡辩的力量,底气在瞬间互解,不知去向。突然间,她觉得背心处好像有冰凉的蛇爬上了极背,三千根发丝也一根根地竖起,额头冰凉,声音和意识也莫名地被桎枯了。
“……”水红勺冷笑,眼中那悲凉的眸光在一点一滴地凝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