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江湖书》墨上伊人

9、奈何（8）

　　听女孩儿这么说，冷如雪道：“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不用了，反正我也用不到了？”丫头笑了笑，冷如雪也并未太过在意她的话意。
　　二人聊了许久，丫头说，会送他们回到来时的地儿，叫他们离开这里，冷如雪点点头。她跟在丫头身后，看着那个她飞快用内力将书中字印在帕子上的字迹，正如丫头所言，血祭的诅咒，是必须将剑插入心爱男子的心头，必须是心爱之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能够瞒过血祭的灵性。
　　这噬血的诅咒，现在，就要附着在她的身上，这是宿命。她爱的人是谁？如果是师傅的话，她会插入师傅的胸膛吗？她不知道何为爱，却把对师傅的想念和依赖作为了天地间那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后来，她发现，她错了。
　　二人出来，燕双飞在船头看到便迎了上来，冷如雪快速将帕子装进怀中。
　　“你们聊完了？”
　　“我们走吧。”冷如雪从燕双飞肩头处一闪而过，依然站立在船上。
　　……
　　到达湖岸后，丫头告诉了他们别处出去的法子，回头路已经不能再走。冷如雪问丫头使命完成有何打算，丫头说，她会守在这个墓中，今生都不会出去，因为她要守住这个秘密。江湖险恶，她怕哪一天被坏人知道，她一定受不住刑罚招了。
　　冷如雪也没有强求，离开后，她与燕双飞皆是不言不语，二人走在狭窄的小山道时，冷如雪觉得不太对。她又急速返回，燕双飞见她神色慌张的样子，便知，她一定觉察到了什么事情，也跟着返回。
　　当冷如雪到了湖岸时，却看到丫头倒在了桃花瓣铺垫的树下，那鲜红将桃花浸染。她终于明白丫头所谓的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以及她们二人对话时，丫头所谓的那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原因。
　　因为，她真的成功守住了秘密，这……也是她的宿命吗？
　　丫头的事情，让冷如雪更加沉寂，从此一路无言，在最后走出时，燕双飞道：“三日后就是武林大会，看来能赶上。”
　　“我不去。”冷如雪回绝。
　　“难得你来御阳一次，这次的武林大会可是有好戏看，你真的不想看？”燕双飞跟在冷如雪的身后。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打打杀杀的。”冷如雪飞身而起，像是一只蝴蝶，从河面飞到对岸落地，燕双飞紧随其后。
　　“可江湖不就是打打杀杀吗？若不打打杀杀，那还叫江湖吗？”
　　“这次不是也有你们飞影阁吗？你可是少阁主，若说看戏，岂不是嘲笑自家。”此刻天际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清晨的风有些冷。
　　燕双飞拦住冷如雪的去路：“这事，我不插手。”又站直身子，弓手作揖，下去九十度俯身，这是飞影阁所谓的君子之礼中最高一礼。
　　“在下姓燕，名双飞，燕双飞是义父赐名，表字楼尘，取自我很喜欢的一首诗《舟中望月》的‘唯余故楼月，远近必随人，以及，若教长似扇，堪拂艳歌尘。’中的两句。”
　　冷如雪一直以为燕双飞是飞影阁老阁主燕傲的亲生子，原来，他是燕傲的义子。
　　“以后，叫我楼尘就好。”冷如雪，微微转身，看向身后的东方，微光渐渐亮了起来，清晨的微风很凉，风中包裹着河水的湿润。她闭起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楼尘站在她不远处的后方，风吹起她的头发，有几丝打在楼尘的身上。如果世界本身就是这样的安宁，寂静……或许江湖永远无法沉静。
　　冷如雪她一袭红衣被风在晨光中被吹的翻飞，她执剑而立，那样孤清遗世。她本身就像是一把清锋之剑，矗立在这个江湖，这个世间。
　　河面涟漪波光粼粼，风拂动着草木，都在等待着黎明，这一刻的画面极其寂静。
　　“阳光每日都会东升西落，他可以往复轮回，而我呢？”她睁开那毫无情义的丹凤眼，看着鱼肚白因金阳的升起而烧成了绯红。天边的绯红与她本身的红，交相辉映，成为这个宁静的清晨，最靓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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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阳武林大会，名动天下，连那三流剑客，亦是围观至此。本就繁荣的洛阳，如今看去更是拥挤，原本吵闹的大街上，瞬间如着了魔一样寂静下来。楼尘与冷如雪定住脚，有乐声传来。这乐声听似软绵，却暗藏内力，音波震动着心脏。明明是动听的乐声，却是叫冷如雪听的心烦意乱，意识恍惚。
　　“把气沉丹田，勿要提气反抗，一般人听着只觉得好听，可对习武者而言，会扰乱真气打乱静脉导致逆流。越是以内力相驳，越是气息紊乱，会导致走火入魔。”
　　冷如雪看着楼尘对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叫她不要反抗，这时她只得放弃，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从新平息，果如楼尘所谓，虽不喜这乐声，却是气息顺畅多了。”
　　二人也抬头看去，只见八人合抬一座由白纱覆盖而成的高轩飞在高空，两侧有左右护法一人抱琵琶，一人吹横笛，皆是白衣女子。而明明高轩是有烟雾一样的轻纱装饰而成，却看不到高轩中的人。只是行至处，乐声浸染，白芷花纷纷飘下，朝武林大会的方向而去。
　　待那些人飞远之后，乐声也随之消失，楼尘道：“这是幻音楼，来自苗疆一代，擅于乐声操控人心智和杀人，镇楼之绝《止息》，如是《止息》响，闻者必然会不知不觉被魔音束缚直到死亡，且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其楼中蛊术亦是了得，幻音楼中皆是女子，个个皆是出了名的狠角。我对其楼主并不太了解，幻音楼亦是退隐江湖多年，如今亦是奔赴血祭而来，不知是谁坐楼。”
　　“武林大会真的是天下人都会来吗？”
　　“自然，这可是江湖中人最关心的事。”
　　冷如雪不知她的师傅会不会出现，多想见到他。师傅很想看一眼血祭，而这次武林大会都是冲着血祭而来，师傅应该会慕名而来，他们应该会见面吧。
　　“幻音楼铁定是压轴出场，这样看来，其他三大门派亦是到达了，我们该快些了。”
　　“嗯。”二人转身没入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