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江湖书》墨上伊人

6、奈何（5）

　　燕双飞看着她手中不停作响的剑：“你的剑很有灵气，能够感知到那虚无缥缈的杀气，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这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这剑出身不凡。”
　　冷如雪后背一丝阴冷，她在紧张时最具有攻击性，虽然看着并无何变化，却是足够一招致命的。她害怕燕双飞会对血祭心生不轨，即便她未曾告诉他，但以他的洞察力，定然会猜出几分。
　　好在燕双飞并为继续这个话题，“来者即是客，总不至于我们二位辛苦到来，只是来送死的吧。”他也在出的洞口时，便感觉到这一股子强大的杀气。
　　冷如雪知道燕双飞是在探敌人虚实，师傅教过她，无论何时，最先出手的人必定是输家，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害怕先死。可往往相反，智者，会选择等待，即便那个人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只需静等，聆听，没有活着的人不呼吸，只要他呼吸，就会有呼吸的波动传达气流之中，确定位置，而后还是静等，等待对手出击，你只需闭上眼睛用心聆听，因为眼睛所看到的，会骗你。当你感受到敌人出击时，即可不费吹灰之力，将敌人制服，这才是武者的最高境界。
　　一丝异动后，漫天的沙石朝二人飞来，燕双飞的折扇哗的一声打开，他凌空而起，挥扇，无数细小的银针从折扇飞出，与沙石相碰，产生出极其大的火花，在空中崩裂落地。
　　随后便是满地的桃花从地面而起，那些桃花瓣已被真气裹体，冷如雪看得出这是血幽教的万花飞流，但火候不到。血幽教尊崇阴阳之说，化万物为力量。
　　她原地站立，风自她周身而起，手中顷刻间飞起幽灵花瓣随着她纤细的指尖画出了太极阴阳图，哪些幽灵花在冷如雪的手中挥洒自如，被她用内力掌控的毫不费力。
　　燕双飞看得出，冷如雪是以气而结出的花，他一直只听闻万花飞流，这是真真的瞧见被人使用。万花飞流练到一定的境界，便是如此刻一般，已气结出花，当作武器，且运行的自如，只是不知，万花飞流的最高式，会达成怎样令人瞠目结舌的境界。
　　冷如雪的衣袂与墨发都随她发出的气流浮动有序，她挥手，那些幽灵花朝着桃花飞来的方向迎接而去，因幽灵花的花瓣偏长，每一瓣幽灵花瓣却是将桃花串起，不多不少，每片幽灵花刚好串三片桃花瓣。
　　幽灵花串着桃花瓣簌簌落下，漫天花落之后，在百步之外有着一位女孩子站着，最后一瓣桃花瓣是燕双飞的燕羽飞出，将其钉在了岩石壁上。冷如雪看向他，却什么话也没说，那凝结的幽灵花渐渐的化作红光消失在她的手掌之中。
　　“你们为何而来？”百步之外的少女开口问道。
　　“小生与如姑娘冒昧打扰老前辈的清修委实不妥，但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找逍遥老前辈。”燕双飞十分文质彬彬，有礼的双手握扇微微屈身作揖，是有他们飞影阁的作风，以君子之理相会。
　　女孩开口：“家师早已过世多年，我是这儿的守墓人，没有人能够通过那么长的通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女孩虽稚气未退，但却行事做事看样子颇为老成。
　　“你为何会使血幽教的独门绝学，万花飞流？”这是血幽教的独门绝学，全教上下，独姑姑一人会，而姑姑只传授给了她，连师姐穆灵都无缘得真传。
　　“你来自血幽教的？”小女孩此刻的语气已经降下了一些硬气，但态度并无过大的好转，也对冷如雪来自血幽教并不吃惊。
　　“既是如此，你们跟我来吧。”
　　女孩转身而去，冷如雪和燕双飞对视了一眼，彼此默契点头，紧随其上。
　　这陵墓确如陶渊明所谓的《桃花源记》，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虽没有所谓的屋舍俨然，却是桃花极目，以及不远处的一个比起外头更大的坟墓。
　　他们并未过多去猜测，那位小女孩带着他们又乘一叶方舟入水，冷如雪足尖轻点，如花瓣一样落入船中，燕双飞也随后其上。女孩撑船，不时便有那波纹一样的结界将船如蚕丝般裹住。
　　冷如雪看向女孩，女孩便解释道：“我们要行至湖心潜入水底，结界是用来避水之用。”
　　“看来老前辈忧思熟虑，这样的地儿，恐怕就算天下第一的高人来了，也不一定找得到。”他现在改口不在一口一个逍遥子，改尊称前辈，转头对冷如雪道：“看来，这次是我托了你的福，她貌似对血幽教有所了解，得知你是血幽教的人，才带我们来的。”冷如雪就坐在船头，将剑放在腿上，并不理会燕双飞。
　　女孩将小船撑的十分平稳，伴随着点点落花行至湖中后停住，女孩递来了两条黑布：“还请谅解。”他二人知道女孩的用意，便各自拿了布条绑住眼睛。这时船像是受了控制一样，开始慢慢沉下去，他们能够感觉的到，有漫长的时间内，二人除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燕双飞却能感觉到船正在拐动，但似乎是个阵法，若是眼睛看着也不一定能解得开，听机关齿轮的声音，每启动一次，便自行更改阵法。行至许久后，只听女孩道：“二位可以解开了。”
　　洞内光不太亮，以至于解开那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布时，并未有何不适应。女孩跳上岸边，他二人也跟着上岸，女孩很熟悉的从一处提来一盏八角宫灯，走在前方，带着他们二人，为其照明引路。
　　燕双飞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师傅叫我丫头。”燕双飞觉着，这个丫头和冷如雪一样，属于问一句答一句的主儿，便不再问话。
　　三人再次陷入沉寂，女孩此时站住，“你们跟着我的脚步前行，且不可擅自乱走。”
　　燕双飞退后几步，走在冷如雪的身后。
　　洞内阴暗却不潮湿，但却阴冷，不出燕双飞所料，这洞内必然也有机关把守，而女孩对机关十分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