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准备 ...
-
离新年的来临只有两周了，元旦的大吃大喝让梅角的脸都鼓了两圈，以前逢年过节没人陪的时候，她的体重都不会随之变化，今年她身上的储备不受控制的增长。
人逢喜事体重高，吃吃喝喝乐逍遥。
过年最讲究的就是年味，人头数是年味的一种，梅角家里人丁两个，往年的过年包点饺子，仅一锅就能吃两天。不需要串门看亲戚，也没有人来探望他们。
有一年相识的老妇送了梅角一块年糕，教她做年糕汤，熬出的香味让梅角这辈子都忘不掉，今年她想做一次，买了块雪花花的年糕，摆在案板上。
梅角最近特别爱白色，那是雪的颜色，纯洁干净爽朗，还有一段忘不掉的记忆。
那天回来后，绪光二话不说，还是梅角自己意识到以前被绪光骗了，不由的质问：“上次你喝醉说咱们那个啥了，你骗我。”
“把我骗到手后，你都不知羞了。”绪光点走她昂起的脑袋，依然不依不饶。
梅角脸颊绯红，但还是不甘心，被他糊弄了那么久，算什么事儿呀，“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早睡晚睡都要睡，昨天晚上你总不能否认吧。”脸皮二尺厚的人，能被这点小事吓到？
跟他争辩没什么好处，讨不到便宜，梅角就是想表达下自己的不满，让她知道我很在乎你的话，“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很少原谅欺骗我的人。”
不是没有由来，青春期时的梅角经历了初潮，因为没有经验，她垫了块卫生纸就出门上课了。
老师少，经常因为事情旷课。她们的课堂低年级和高年级混在一起，没有分班的条件，你读你的书我写我的字，高年级教低年级都很正常。
坐久了的梅角觉得有点湿漉漉的，她起身问问后面的一个逼她年级的大的女同学，“你帮我看看我的裤子脏了吗？”
小心翼翼地生怕别人知道，红色像血一样的斑块落在梅角的棕色裤子上，但那个女同学只是很平静的说了句：“没有。”又低头写起了作业。
梅角听到放心了，又坐下来开始看文章，直到老师来了，指着第一排的小梅角让她擦黑板，站在讲台上背对着全班同学的裤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全班哄堂大笑，好事者惊呼：“你是不是要死了！”
“天呢，她流血了。”
“真恶心。”
........
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多敏感，无比在意他人的评价，梅角站在台上孤立无援，甚至都没有哭出来跑出去的勇气。
她陌陌地在众人的嘲讽下坚持着擦完黑板，默默地回到座位，坐在那该死的已经有了红印的椅子上，直到班里的同学都回了她，她才敢再次站起来。
第二天她问那个女同学，为什么不说。
得到的回复是：我哪管得了那么多，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梅角也没有证据，只好作罢，却好死不死的听到她和别人聊天时说：“那么早就来那个了，我上次看到她来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话，那么早熟，我还没来呢。”
“对，我妈说这种来的早的都成熟的狠，不要跟她多说话。”
“她妈怎么生下的咱们村谁不知道呀，看她就是个贱样子。”
梅角是不知道她怎么是个贱样子了，她妈又关她们什么事儿，总之至此以后她都没有再和这两个人说过话，甚至都没再瞅过她们一眼。
谁说梅角不记仇，只是没人触到她的点，一个是欺骗，一个是谣言。
不过对于她妈，她了解的也很少，养大她的人也没说过她妈坏话，只是说，没福气走得早。
她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可能就是去世了，总之她从有记忆以来也没见过别提什么感情之类的了，连个照片都没有，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梅角忙着吃，绪光也没闲着，他忙着怎么玩儿，整日不着调，大晚上能听到他在柴房的动静，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掏了两个鸡蛋，已经零下，地面上泼点水半小时就能结成冰，放在屋外面就是个冰箱。
一切都等着过年那天吃个够，从没有那么期待过，每天都忙不够，梅角是个劳碌命，一天不操劳都觉得辜负了时间，淘米斩肉腌菜酿酒无一不能。
吕书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即使知道她的能干，但看到这些个盆盆罐罐准备好的食材依旧赞叹不已。
“谁把你娶了去真是福气。”
“啥福气，都是瞎弄弄，你们别嫌弃。”梅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雕虫小技她还怕他们不喜欢呢，都是家常菜没什么花样，包吃饱。
石景山来串门时，也是对梅角赞叹有加，他欣赏她的大方和爽快，忍不住感叹：“咱们本地姑娘就是爽朗，不像那些个娇滴滴跟个大小姐似的，还是你这样的好。”
话一出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吕书站在一旁相形见绌，这些话像堵墙一样包围着她，使她寸步难行，自己是挺没有眼力价的，别人的嫌弃都这么润物细无声的表达了，再站着还不让人再笑话了去。
不敏感的灵魂在重要的人面前异常的脆弱，吕书提出：“梅姐，能教我包饺子吗，你包的褶子好看。”
梅角都感觉空气中的几秒停滞，哎，活该石大哥单身呀，说话不能挑一个夸，姑娘的小心灵都得呵护着。
“好呀，你那么聪明好学着呢。”梅角打着圆场，手把手的教吕书折饺子，波浪均匀的饺子褶在她手里几秒成型，每个都像插上了羽翼一般栩栩生威。
等上桌的时候，饺子有破的有好的，有形状巧妙的有瘫倒的，绪光拿着筷子没有下手，挑了个旁边的炒土豆丝下手。
“你们尝尝吕书包的饺子，看起来还不错。”梅角先捧场，挑了个破皮的先吃。
石景山选了一个，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只是样子不好看。
“你们还是吃好的吧，这些我自己吃。”吕书挑起那些坏的搬到自己的碗里，准备承包了它们，这些她包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失败了。
“下次就好了，这次是我面活的有点软了。”梅角安慰她，让她不要太在意。
吕书点点头，但脸已经埋在了碗里，连桌上的醋都不沾一次。
只有绪光一言不发只吃着他看中的饺子，置若罔闻，整个饭桌只有他一人，谁也阻挡不了他看中的那一个。
梅角咬着牙，瞪他一眼，绪光回她一个白眼，嘴上功夫不停，两人之间的战斗在眼神中传递。
石景山满足于美味，对梅角他有着赞叹，现在他像面对个邻家妹妹一般的喜欢，感谢梅角善良不计较的照顾，他在脑子里搜索着别人都是怎么夸人的，“梅角你要是哪天嫁人了，全村的男人都要哭死了。”
好像有次吃饭听到一哥们这么夸，那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石景山入市想。
绪光喝的水差点没呛着，石景山有名的笨嘴他算是见识了，“那梅角你得抓紧了，我想看看全村的男人都是怎么个哭法。”
石景山见梅角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还挺奇怪，心里想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梅角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绪光充满了嘲讽的语气摆在桌面上，她要是一个人听不觉得有什么，还有别人在场，梅角一时语塞。
吕书放下筷子，认真的盯着对面的石景山说：“愿得一人心，百首不相离，别人不重要。”
坐于对面的人，微怔，敏了下嘴，一时不出声，四目相对，非炽热的火花，淡淡地交流。
梅角有点憋不住了，“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吃饱你就撤吧。”说完端起自己的碗就走了，一眼都不想看到绪光那张贱脸。
绪光是觉得自己在家的地位越来越低了，他点的菜都不在桌上，吃着饺子，他都觉得委屈，梅角时不时的还会给他点脸色看。
不听话就不让上*床，要不上了床就不给抱抱，绪光的地位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只能在口舌上耍耍威风。
否则，这日子还让他怎么过呀！
只剩下的两个人，一个人先撤出了交流，吕书落寞地垂下了眼帘，一句话说给在场的四个人听，不管谁能听懂，她都庆幸说出了口。
再不说还能有机会吗？她时常想，她觉得他听不懂，听不懂最好了，这样她才不至于这么尴尬。
“你吃完了吗？”
“嗯。”
“把碗给我吧。”
“还是我来吧，你去屋里歇着。”
“我干点活，要不一天太闷了。”吕书没有他们那么忙，一天24小时贤者，她都要憋坏了。
“要不我给你带本书看看？解解闷。”石景山想也是光待着太难受了。
吕书抬眼的时候是笑着的，完美的伪装，越是想拒绝越是要笑着，不得罪人，吕书从小就知道，“我看不懂，还是算了吧，一看书就犯困。”
不是读书人，看书也是种折磨。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