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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不知道的幸运 ...

  •   卢琴香吓得像苍蝇一样乱窜,“要死了呀!”地上的痰炸得她躲闪纷纷,她此时觉得自己异常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大夫,我会不会死呀,会不会被传染呀。”卢琴香摊到在地上,两腿乱蹬着,此刻就在挣扎。

      揪着绪光的衣服不放,像个溺水的人。

      无知者无罪,但不能作为肆意妄为的依据,绪光没有推开她,揪着她让她站起来,老老实实的站着。

      卢琴香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屏住着呼吸,生怕弥漫在空气中的假想病毒吸入肺中,只有在不得不呼吸的时候,她才会拿嘴呼吸一下。

      吕书看着她,可能刚开始是嫌恶她的刁蛮,但现在看着自己给他人带来的恐惧,她都觉得自己都不应该暴露在空气中,即使她没有一点的错。

      “站好了,大口呼吸。”绪光揪着卢琴香,“看着我,呼吸!”

      “我怕。”卢琴香甩着头,不愿接受。她生生的惧怕,这传闻中的病毒第一次离她那么近,就这样倒霉的遇到了,她缓和着呼吸,一眼看到吕书站在那里,就更是愤怒。

      为什么“肮脏”之人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吕书看得真切,像把刀割入眼睛,不自觉地扣着手指,滑顺的指甲来回划出了痕。

      这一刻,吕书好希望自己可以被剥开,把第一层的皮剥离抽血重造,换来心中的干净血液。

      卢琴香是被拖走的,面谈在小间,绪光看着她惨白的脸:“冷静下来了吗?”

      她坐着微微的点了点头:“大夫,我没事吧?我还没有孩子,命不好死了丈夫,我怎么那么倒霉呀。”说着就两泪横流,抹也抹不住。

      “吃颗药。”绪光递给她一个小白瓶,上面没有字。

      卢琴香看都没看,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接过,直接吞了一颗,觉得不够又吃了一颗,大大缓解了她心中的不安。

      “拿回家吃几天吧,这药送你了。”绪光没有接她递回来的药瓶,“问题不大,仅仅间接接触。”

      这世界上只有大夫说的话,你可以在最无助的时候相信。

      送走了卢琴香,梅角才走进来问:“没事吧。”

      绪光揉揉脑袋,简直热闹的像大卖场,什么事情都能发生,“没事,给了瓶药,走了。”

      “还吃什么药呀,吕书又没毛病,瞎紧张什么呀。”梅角很是对卢琴香不满,这一场闹剧,更是坚定了她科普的决心。

      “对于懂的人,你不需要解释,他就能明白。对于不懂的人,你也不会懂他所想,还是需要循序渐进呀。”绪光理解未知的恐惧,生命能够持续的核心就是恐惧,恐惧让人能够时刻保持警惕,维持生命的延续。

      梅角不是很懂,但还是相信绪光自然有他的想法,“我先送吕书回家了,哎。”都不知道这是弄得哪出。

      吕书路上一反平常,微笑着和梅角聊东聊西,话题绝不碰触刚刚发生的事情,刻意的回避。

      秋风吹过,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梅角笑着帮她捋,吕书却刹那闪过,好像怕梅角的碰触。

      梅角愣了一下,瑟瑟地收回手,不是不提就能忘记。

      “吕书,我们不回家吧,出去走走。”梅角突然提议道,对话中的两个人像是要逃课的学生。

      “好呀,我也想吹吹风。”吕书爽快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没有大楼,只有高地;没有车辆,只有虫飞;没有喧哗,只有鸟鸣。这片腹地隐于这里,身入其中脱离了现实。

      入鼻的土壤香,晕开在脑里,再仔细闻,你或许能有幸嗅到稻香草绿虫蠕.....身入其中的意义就是融入,感官不再重要,通感由内而发。

      “我最喜欢这里,看到那颗树了吗,最高最大最绿的那颗。”梅角给吕书指着那颗柏树,遗立在那里。

      她们脚下的草长得有小腿一样高,吕书在这里,很想陷下去,多想和这草一样陷入土地里。

      梅角看着她出神,笑着说:“有没有很羡慕他们,长在这里肆无忌惮多好呀。”

      “肆无忌惮的活着好难。”吕书是羡慕的,现在人都不羡慕了,最羡慕这些生物,生命力旺盛无比。

      “我有不开心的事情都要来这小基地,这个天应该都有黄色的大蚂蚱大螳螂了。”梅角回忆起以前自己在这里捉虫的经历。

      “你见过黄色的大螳螂吗?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直接就拿手去抓,还被刀了一下。”梅角嘻嘻哈哈的说着。

      “你真是大胆。”吕书没想到今天梅角有这么开心,讲起以前的事情多有着乐趣。

      “我最后还是捉到了它,生生的捏住它的脑袋,拿草编成绳,系在它脑袋上。”梅角比划着,揪着把草演示起来。“然后我就像溜狗一样溜它,它一跳一跳的,跟着我走,当时你都不会想到我有多神气,感觉这里都是我主宰的。”

      吕书安静的听着,做着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不过,到了晚上我就倦了,想着也不能把它带回家,就找了个河边想把它淹死。”梅角说着,轻快慢慢转变。“把脑袋捣在河水里,我以为它会死,但是半个钟头后它还是活着,当时我就觉得天呢,它肯定是成精了。”

      “没办法,天黑了,我把它带回了家,系在家里的木桌上,就睡觉了。”梅角细细地想,静静地说,吕书没有插入她的回忆中,默默体会。

      梅角认真地看着吕书,接着说:“你知道我第二天睡醒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看它还在吗?”

      吕书点点头,有些吃惊,因为梅角的表情不像撒谎,一个想跟你真正聊天的人总是在反问。

      “不见了,我明明把它系得紧紧的,怎么就没了呢。一夜蒸发了一样,我当时钻在桌子下面找呀找,一点痕迹也没有。”梅角很失望也觉得有点害怕,“我当时好怕它晚上来报复我,隔我的鼻子,毕竟我想淹死它。”

      “那后来有吗?有来找过你吗?”吕书也很奇怪,秋天总是老妖精成精的时候。

      “没有,如果有,我也活不到今天了吧。”梅角笑嘻嘻地说,“我当时还小,怕是怕的,但是小时候总是勇猛的,后来我上学学生物才知道他们是腹部气孔出气,所以淹不死。”

      吕书没读过书,不太清楚,第一次听到这个原因。“你说这么多是想安慰我吗?”

      “没有呀,我只是想跟你讲讲我遇到的奇妙事情,还有就是自以为是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懂得道理的呀。”梅角也是刹那间突然想到了,就找到了一个倾诉的人说说趣事,毕竟以前有话也没人可以说呀。

      “我没事的。”吕书淡淡地说,生活一场七八分不如意,不能随风而去,就碾碎了当不经意。

      “我也经常说没事,全当安慰自己呗。”梅角卷起袖子,撩着河边的水,“我爷爷以前经常说人要活得好就不能太明白,你说是不。”

      “不明白才能活,明白了就活不下去了。”吕书何尝不知道,装傻充愣多简单,透露着精明的人总是被人闲。

      “我就不想活得明白。”梅角诺有所思的说,“黄螳螂的蒸发像个启示,总会不经意间就提醒我,霸凌来的结果就会失去。”

      吕书遥遥得看着水面,安静。有时会有颗泡泡从河里吐出,证明这里面的生物在看着他们,“梅角,如果我要是走了,能不能把我留在河里。”

      “你去哪里。”梅角有点奇怪,吕书怎么突然这么说。

      “去哪里都行,我想留在水里,这里很干净。”吕书拨了拨水面,起了涟漪,冰冰地透净。

      “好吧,我答应你。”梅角也不懂她的意思,索性答应下来,“我比较想留在树根里,好安全,做只田鼠吧。”

      “那我做只鱼吧。”吕书说。

      梅角碰碰她的肩膀,吕书没有拒绝,“那我们还怎么做朋友,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水下?”

      “趁着我呼吸你喝水的一秒交换一个秘密多好,我跟你讲水里的故事,你跟我讲路上的奇遇。”

      “我觉得我像是生活在童话故事里。”梅角细细的笑,觉得真是有意思,想象的力量那么大,光想想就想笑。

      “其实,我们现在也就是这样,不同的人生相遇在一起就在交换着秘密才成为的朋友,梅角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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