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世子妃》九命孤

5、灵羽

　　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燕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她迷糊的看着四周，大片大片的红色差点让她误以为进去了婚房。
　　“苏子航！你在哪儿呢？”燕双有气无力的喊到，手支撑着自己不倒在床上，没有人回应她，但她还是挣扎着起来走到桌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水之后，燕双终于觉得自己清醒多了，屋子里很明亮，屋檐上挂了许多红色的纱幔，看起来如同置身宫殿。
　　外面很热闹呢！燕双听到外面的吵吵嚷嚷的，便去打开门看。一些喝醉酒的男人和女人相携的从她面前走过，“来吧，老爷，奴家带您去看看好东西！”一个艳丽的女人娇笑着对着搂着自己的男人说道。
　　那男人也似乎非常享受的闻了闻：“好香啊！”
　　燕双看到这一幕，好奇的看着他们，听到刚刚说的好东西，燕双心里也蠢蠢欲动，会是什么好东西呢？她心里想到，眼珠子滴溜儿一转，身子便已经跟上去了。
　　她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膀，那个女人回过头，见是个小女孩，便以为是新来的，很不耐烦的说：“去、去、去，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燕双也不在意，她好奇的问她：“姐姐刚刚说有好东西，是什么啊？”
　　那个搂着她的男人也会过了头，见是个小姑娘，而且长的也还不错，便说：“小姑娘，想知道是什么好宝贝么？”
　　燕双眼睛发光的使劲儿点头，“那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吧！”那个男人又说道，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燕双的胸部，因为此时燕双只穿了亵衣。
　　“老爷——”那个被他搂着的女子不耐烦的说道，那男人也直接松开了他搂在她腰上的手，直接去挽着燕双的肩膀。
　　“我说，这位大人，这位姑娘已经被我包下了！”苏子航不知道何时来到了燕双身边，他搂着燕双的肩膀向后退开。
　　燕双惊讶的看着他，但苏子航却并不看她。“走吧走吧，老爷。时间可宝贵的紧呐！”那个女人看了一眼燕双，然后便自己贴了上去。

　　回到房间，苏子航立马就松开了燕双的手。
　　燕双看着这个架势，心里也有点不明所以：“这里是哪里呀！我怎么会在这儿？”
　　“青楼！”苏子航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燕双立马就又开始打量起了这间房。
　　他为什么会带我来这儿？难道是要把我卖了？不对不对，我这个样子谁会要我！燕双自顾自地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苏子航看着她的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咬着自己的袖子，样子悲切，心里估摸着也明白了几分。
　　门忽然被打开了，正好打断了燕双的胡思乱想。
　　“苏公子，燕姑娘！”一声悦耳的声音将燕双拉回了现实，她看着那个走进来的姑娘，眼睛里充满了吃惊。
　　世上居然有这等绝色美人，和她站在一起，自己戴的这副面具连地上的渣渣都算不上呢！如同墨画的眉，又大又亮的眼睛，小巧玲珑的嘴巴，白皙的瓜子脸。如火的衣服，还有……雪白的，胸！燕双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嗯，舞跳完了？累了么？”苏子航温柔的问道，那女子笑了起来，如同银铃一般。
　　“多谢公子关心，刚才已经是最后一场舞了！”
　　燕双就这样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的，终于那位绝色美人注意到她了。
　　“你醒了？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燕双姑娘！”那个绝色美人立马走到燕双面前抓起她的手，笑道。
　　燕双脸红的点了点头：“多谢姑娘关心，燕双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呢！”
　　“我叫灵羽！是这里的头牌！”她笑道，然后凑到燕双的耳边又悄悄的说：“我是卖艺不卖身哦！”
　　燕双此时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那灵羽，那就拜托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苏子航说完这句话便打开门，准备离开了。
　　燕双茫然的看着他：“诶，你去哪儿啊？”
　　“回客栈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到时候我会来接你的！”说完便离开了，燕双赶紧跑出去，结果人已经不见了。
　　她回过头问灵羽：“这是怎么回事啊？”
　　灵羽上前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这间房。
　　“走吧！你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哇，好漂亮的院子啊！”燕双看着眼前的建筑物由心发出了感慨。
　　“这里是我的院子，名唤清幽阁。刚刚那个是临时接客用的厢房！”灵羽解释道。说完，她便带着燕双走了进去。
　　燕双此时还沉浸在清幽阁的设置之中。灵羽将她带到了一个布置十分典雅的房间里。
　　“这个是你的房间，以后你就和我住在一块儿啰！”燕双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心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碰碰那个。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头，跑过去一把抱住灵羽：“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灵羽！”
　　灵羽也被她这举动吓到了，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抱着她，温柔的说：“不用谢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燕双松开她，灵羽此时才看到她的眼角已经泛着泪光：“灵羽，没想到你人这么漂亮，心地也非常善良！”
　　“哪里哪里！你说笑了！”灵羽低下头说道。
　　“好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今天晚上我没什么事干！就陪你聊天吧！”灵羽笑到！燕双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先给你介绍下，这里是阳城最大的青楼名叫十二阁！我是这里的头牌，但只限于卖艺！”灵羽高兴的说，她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与人聊天了。
　　“那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燕双不解的问，她感觉自己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
　　“昨天早上过来的，因为苏公子怕你在途中会出了什么事，就给你喂了蒙汗药，让你一直睡着，直到今天才终于将药性给解除了的！”灵羽笑眯眯的说，燕双咬着牙齿，不停的在心里咒骂苏子航。
　　“说起来，苏公子对你可真是好，莫要辜负了苏公子的一片好心！你要好好待他！”说到这里，灵羽的眼中一片黯然。
　　燕双似乎没有注意到灵羽的不对劲，她立刻站起身吼道：“好个屁！下次要让我看到他，一定要把所有的蒙汗药喂给他吃！让他也尝尝睡个几年不醒的滋味！”
　　灵羽笑眯眯的说：“你们两个关系真是好呢！”
　　听到这里，燕双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我记得他是那种宁愿死在家里，也不愿出去的人啊？而且除了外出看诊，其他时间都是在自个儿家里度过的啊？而且，你是怎么成为青楼女子的啊，我看你跟别的都不一样啊！”
　　灵羽有些黯然的看着自己手中茶杯，喝一口，然后像醉了一般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那是我刚刚进了青楼，我是被夫君给卖进来的。我原本是一个富家小姐，后来被媒婆说到了一户人家里，那户人家也很富有，比我们家还富有。我以为自己会这样生在富豪里，然后死在富豪堆里。没过几年，夫君便迷上了赌博，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家里开始入不敷出，一开始娘家本来也接济过我们，到后来夫君也几次承诺过不再进那种地方了，我本以为他会就此停手，然后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即使没了以前那种奢侈的日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发现他在赌博了。娘家也不再接济我们了，我们失去了生活的来源。一开始，我便靠着针织缝补来赚钱补贴家用，到后来根本就补不上了。于是不停的劝告他，但他不再听了，直到有一日我被他迷昏送到了这里。
　　刚来的时候总是有些不适应，但这里的妈妈也体谅我，见我容貌可以，便让我在这里卖艺不卖身。后来我认识了这里原本的头牌，灵羽。其实灵羽这个名字不过是个称号，这里的每一任头牌都叫灵羽。我如今也继承了头牌，顺带着这个称号。
　　上一代灵羽，也是个青倌，她跳的舞及美，我的舞便是她教的。说到这里，青楼女子原本就是弱势，靠着美貌吃饭，靠着男人而活，灵羽便不是这样的人，她有着自己的追求，她与一个贫穷的男人相爱了。那个人，不用说你也知道是谁！”说道这里，灵羽用手巾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灵羽与苏子航相爱了，后来一个爵爷看上了灵羽，想把她娶回家做夫人，我们这种地位，其实根本连候府的门槛儿都不配跨的，夫人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灵羽拒绝了，苏子航为了让灵羽摆脱困境，于是便不停的治病救人，但最终，还是来不及救她。那位爵爷将苏子航关进了地牢里，灵羽为了救他，便答应了嫁入候府，在新婚当天，苏子航被驱逐出了阳城，他在阳城的城门下跪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他就来到了灵羽所在的青楼，那时在青楼里只有我和灵羽比较亲密一些，于是他就找到他，一整天都在我的旁边喝酒，我陪着他喝酒，直到最后我醉倒了。等到我醒了的时候，妈妈找到我，说我被人赎了身，但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于是我便继续在这里跳舞，直到我继承了灵羽的称号，然后将自己所积攒的钱全部还给了他。”说到最后灵羽自己都笑了。
　　燕双也沉默了一会，又问她：“那灵羽呢？她怎么样了？”
　　“她死了！”灵羽平静的说，燕双有些惊讶：“死了？”
　　“灵羽性格本来就是个倔强好强的人！被人逼婚，她受不了，当晚就和那个侯爷同归于尽了！”
　　“好烈性的女子啊！若是我肯定就做不到。”燕双喃喃道，她喝着已经冷了得茶，心里有些闷闷的。
　　虽然屋子里放了炭火，但还是有些冰冷，于是在无聊的情况下，燕双和灵羽又跑到床上接着聊天。
　　“灵羽呐，为什么你不再嫁人呢？嫁了人你不就拥有了新的生活了么？”
　　“不想再嫁人了！”灵羽直接说，燕双惊讶的追问：“为什么？”
　　灵羽直视的燕双说道：“自己的心已经被践踏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来！”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的啊！就像苏子航！”燕双反驳道。
　　“那不一样，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不多，我已经没法再遇见了，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他啊！”灵羽笑眯眯的说。
　　“什、什么、啊！”燕双睁大了双眼。
　　灵羽笑眯眯的说：“不用害羞了啦，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苏子航了！”
　　“不是啦，我跟他只是朋友呢！”燕双解释道。灵羽突然一怔，然后神秘兮兮的问：“我说了这么多，该你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呀！”
　　燕双想了想，便说：“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帮我换一副面皮而已！”
　　灵羽惊讶了：“这么好看的脸，为什么要换掉！”燕双无奈的看着她。
　　“其实这是一副人皮面具，我其实长的很丑，以前村子里的那些人总爱叫我'丑丫＇因为我长了一副阴阳脸。”燕双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
　　“可是你的五官很好看啊，这是任何伪装都伪装不出来的吧！”灵羽轻松的说，燕双一愣，她又想到了那句话“你的眼睛很好看呢！”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么？”灵羽小心翼翼的问。燕双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她坐了起来，然后右手伸到耳朵后面，从那里开始一道薄薄的皮开始，直到最后。灵羽看着她恐怖而又狰狞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心里充满了怜惜，这么小的孩子，是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的住啊！
　　燕双看着她眼里渐渐泛起的泪，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很是温暖。
　　灵羽颤抖的触碰着她的脸，不确定的问：“你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燕双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有爹陪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幸福啊！”灵羽也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灵羽的爹没来接你回家么？”燕双又将面具戴了回去。
　　“在我沦落青楼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逐出家门了！”灵羽伤感的说道。燕双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
　　“可是再怎么狠心也不会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的啊！”燕双疑惑的说。
　　“他早几年就已经去世了，现在是我哥哥掌管着整个家族！我自然是被抛弃了！娘亲也在父亲去世后被赶到了尼姑庵里去了，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还得要我时常去接济她！”灵羽闷闷的说。
　　燕双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自己也慢慢的快要睡过去。
　　到了第二天，燕双醒过来的时候，灵羽还在睡觉，燕双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觉了。
　　她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穿上自己带过来的衣服，便出去了，此时十二阁里还很安静，因为是夜间服务的店面，所以他们起床都会很晚。燕双就这样在里面四处逛了起来。
　　直到最后觉得无聊了，她才回去，此时灵羽也已经起来了。她正坐在镜子前面化妆，看到燕双回来了，就急忙让她过来。
　　“来来来，你过来，我给你画画妆！”灵羽兴奋的说。
　　“为什么要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燕双摸了摸自己的脸。灵羽翻了个大白眼。
　　“拜托，你是女人诶！女人就是应该要漂漂亮亮的！不然你还不如去当那粗鄙的男人好了！”灵羽最后抿了一口红纸。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性别的机会，我应该会选择男的吧！”灵羽彻底晕倒。
　　最后燕双被强制性的摁到椅子上坐着了，灵羽为她的面具上妆，头发也被重新梳理了一遍。
　　到了后面，燕双也抿了红纸。灵羽将铜镜放到燕双的面前，燕双一下子就惊呆了。灵羽看了看，也惊愕了片刻，然后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走吧！”灵羽笑嘻嘻的说，燕双有些茫然的问道：“去哪儿？”
　　“笨蛋呐你！现在十二阁里所有的人都在睡大觉，大家都要在晌午才能起来准备。你想饿肚子啊！”灵羽点了点燕双的额头，燕双这才明白过来。

　　“阳城这么大啊！”燕双无比感慨。自从她们从十二阁的后门出来后，燕双就对着街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爱不释手。灵羽有些无奈了。
　　“你要吃什么？”灵羽问，燕双回过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家面馆，“随便啦，我不是个挑食的人，有吃的就很不错咯。”燕双呵呵的笑着。
　　灵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老板，两碗云吞。”
　　“诶，好嘞，客官您稍等！”
　　“灵羽，那个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颜轩的人啊？”燕双问她。灵羽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是么？”燕双丧气的垂下了头。灵羽这才注意到燕双不对劲。
　　“怎么了。”
　　“没事，呵呵，没事！”燕双赶紧打起精神来。灵羽狐疑的盯了她半天，直到面上来了。燕双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颜轩，你到底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