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遇见我》顾艾声

21、茱萸.三

　　快递员上门送来一个快件。
　　沈垣野记得最近自己没有在网上买东西，为何会有上门快递？
　　签收后，沈垣野仔细端详快件，一份普通的快递信封。
　　快递单上留的是店里的地址，而且寄件人没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信息。
　　这倒是奇怪！
　　沈垣野撕开包装，从信封的最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纸。
　　展开，一行行，一页页的读下去，谜团慢慢解开。

　　小区楼下有家茶座，环境安静优雅。闲来无事，沈垣野便会在那里点一杯茶，坐上一整天。
　　推开玻璃门，沈垣野一下子就看到坐在靠窗边的人。
　　没有多想，沈垣野笑着走上前去，“悠然姐，好久不见。”
　　纪悠然一改往日干练的风范，上身着素色的白色衬衣，下撘湖水蓝牛仔，整体看起来不失优雅。“嗯，好久不见，垣野。”她对沈垣野说。
　　“抹茶咖啡，谢谢。”侍者走上前询问，沈垣野回答。
　　“好的，请稍等。”

　　“垣野的口味一直没变，还是喜欢抹茶咖啡。”纪悠然看着点单的人，说。
　　沈垣野微微笑：“是啊，口味很难改变。”
　　许久不见纪悠然，似乎比往日里瘦了些。沈垣野关切的问：“悠然姐，最近都没见你，怎么瘦了？”
　　纪悠然揉揉鼻子，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奈何沈垣野一直盯着她，“可能最近累了些。”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最近没见你来找我哥。”沈垣野嘴快，一时没想到昨天张一跟自己提的事儿。
　　听到沈垣野提起陆瑾瑜，纪悠然尴尬的挪挪位置，换了个姿势面对沈垣野：“你不知道么？”
　　沈垣野瞪大了眼睛，“知道什么？”
　　纪悠然苦笑一会儿，啜了一口红茶，慢悠悠的说：“你哥没跟你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啥？！”虽然沈垣野之前听过这个消息，但都没得到当事人的回应，于是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会直接从纪悠然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人意外。
　　“看来，你哥还真没跟你说。”看着沈垣野脸上吃惊的表情，纪悠然真是佩服陆瑾瑜封闭消息的能力。
　　“为什么啊？”沈垣野觉得陆瑾瑜跟纪悠然一直都是般配的一堆，不知为何最终走向分手。
　　纪悠然鼓了鼓腮帮子，食指在桌上画着圈儿，“为什么？”
　　沉默，沉默。
　　沈垣野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等着纪悠然开口。
　　纪悠然叹了一口气，轻咬嘴唇，从嘴里缓缓吐出字来，“大概，是因为你吧。”
　　“我？！”沈垣野不相信的指着自己，问。
　　纪悠然点点头。
　　沈垣野嗤笑一声，仿佛眼前人在说着一个不着边际的笑话：“悠然姐，搞错了吧，你说是我？”
　　纪悠然再次点头，“是你。”
　　沈垣野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深呼一口气：“好吧，那理由呢？”
　　纪悠然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些年，瑾瑜对我是不错，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他总是无条件的包容我的小情绪，理解我的无理取闹。对我太好，好到让我不安，好到让我觉得在我们这段关系中，缺失了什么。”纪悠然回想起这些年跟陆瑾瑜在一起的时间，总是他在背后，守护着自己。
　　“可是，这不是挺好么？”沈垣野难以理解纪悠然的想法，对你好，不就可以了。
　　“在外人看来是很好。”纪悠然说，“可是我总觉得他的关心，他的好，少了些什么。后来，我知道了，是他的心，被他隐藏最深的心。”
　　“对你，他总能展现我没有见过的一面。”纪悠然停顿了一会儿，“他盯着你给他发的信息，嘴角不经意的露出微笑；他每次陪我逛街，总会在你喜欢衣服牌子的橱窗前停下脚步；他总时不时说起你的名字，带着我不曾见过的温柔。”
　　“你或许会说，你跟瑾瑜十五年的兄妹情，自然亲密些。”纪悠然越说越激动，“可是你见过拿个男人会在睡梦中呢喃妹妹的名字！”
　　沈垣野被纪悠然的话吓到了，呆愣的坐在凳子上。“你说，哥在梦里？”
　　意识到失态，纪悠然缓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是啊，不止一次。”
　　“有一次，我跟瑾瑜说起，想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不料他一听，立即对我翻了脸。”那是陆瑾瑜第一次对纪悠然生无名大火，纪悠然印象深刻。“后来，我就不再提起。”
　　“这也印证了，在你哥的心里，你，沈垣野，绝不仅是妹妹这么简单。”
　　沈垣野按住慌乱的内心，无由的害怕接下来纪悠然说的话。
　　“我试着跟你哥提出分手，私底下是想得到他的挽留，也是想证明我在陆瑾瑜心中的位置。”纪悠然想起当初自己幼稚行为，感到十分可笑：“我以为他至少会开口让我留下，让我再待在他的身边。没想到话一出口，换来的是他的决绝和不回头。”
　　“我终究是输了。”
　　“输给你，我并不意外。”
　　震惊！意外！
　　从别人嘴里知道自己一直是陆瑾瑜放不下的人，无疑太诧异。
　　沈垣野需要时间来消化这重磅炸弹，纪悠然见她已失神，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垣野，你要以什么身份站在陆瑾瑜的身边？”
　　纪悠然留下这句话，便昂首挺胸的走出茶座。

　　一整天，沈垣野像是沉迷在梦中，混混噩噩，不知怎么度过的。
　　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纪悠然的那句：“你要以什么身份站在陆瑾瑜的身边？”
　　“啊！”头疼的快要炸裂，沈垣野大叫一声。
　　“不想了，没意义。”

　　在住院部病房里，沈垣野见到陆瑾瑜的身影。
　　陆老爷子有检查，曾嫂陪着他去影像室，屋子里就只剩下陆瑾瑜一个人。背对着门，看着窗外，抽烟。
　　“爷爷呢？”没有见到人，沈垣野好奇的问。
　　陆瑾瑜回过身来，看沈垣野拎着大堆东西，“下午有个CT，刚刚曾嫂陪他去了。”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要加班么，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刚到。”陆瑾瑜回答。
　　“那个，”沈垣野吞吞吐吐，眼神时不时的瞄向陆瑾瑜。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陆瑾瑜看出沈垣野的小心思，笑道。
　　“上午我见了悠然姐。”沈垣野实话实说。
　　陆瑾瑜到不意外她会说出来，因为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哦，她说什么了？”
　　沈垣野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大笑一声：“哈，原来你们不是闹矛盾了。”
　　陆瑾瑜黑线。
　　沈垣野乖乖的闭上嘴，瞄了陆瑾瑜一眼，看他没反应，再开口：“她跟我说，你们分手了。”
　　陆瑾瑜“嗯”了一声，当做默认。
　　“没想到，她会跟你说这事儿。”
　　“是啊，我很久没有见到悠然姐，所以她约我出来，我还是蛮开心的。”沈垣野说。
　　“那她还有没有跟你说其它的？”陆瑾瑜追问。
　　“其他的？”沈垣野摇摇头，拳头下意识的握紧，“没有啊。”
　　陆瑾瑜不相信，走上前来，“真的没有。”
　　沈垣野面对突如其来的气场压力，莫名的感到紧张，然而强迫自己对视陆瑾瑜的眼睛，“真的没有。”
　　陆瑾瑜盯着沈垣野看了一会，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一个拳头，嘴角的弧度不经意上扬，“垣野，不老实。”
　　沈垣野退后一步，从陆瑾瑜强大的压迫力中解放出来，“我哪有不老实。”
　　陆瑾瑜步步紧逼，直至将沈垣野逼退到墙角处。
　　沈垣野看着陆瑾瑜愈发犀利的眼神，心里不免发怵，“哥，瑾瑜，有话好好说。”
　　陆瑾瑜发泄的捶了一下墙角，“咚！”的一声，让沈垣野心里更加没底、
　　“你怎么了？”沈垣野拉着陆瑾瑜的衣角，问。
　　陆瑾瑜拂去沈垣野的手，语气稍显凌厉，“怎么了？”
　　“难道纪悠然没跟你说我们分手是因为你么？因为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
　　亲自从陆瑾瑜嘴里说出来，这话显得更加有震慑力。
　　沈垣野这会像是受惊的小羊，眼巴巴的盯着陆瑾瑜，“有，有啊。”
　　这会倒是承认了！
　　陆瑾瑜靠近沈垣野，沈垣野想要后退，背后面临一堵墙，无法逃脱，只能生生的让陆瑾瑜圈在怀里。
　　沈垣野干脆闭上眼。
　　软软的，湿湿的。
　　有个东西在自己的嘴上乱动，沈垣野好奇的睁开眼，却见陆瑾瑜的睫毛，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这是，在亲我？
　　沈垣野呆呆的，僵住不动。
　　过了一会儿，陆瑾瑜离开沈垣野的嘴唇，摸摸沈垣野的头发，一字一句的对着沈垣野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喜欢你，垣野。”
　　“你喜欢我么？”陆瑾瑜反问。
　　沈垣野觉得此时脑袋里的空气不够用，自己处于浑身缺氧状态。
　　“喜不喜欢？”沈垣野看着眼前的人，帅。
　　下意思的点点头。
　　得到想要的回答，陆瑾瑜笑了笑，眉毛的弧度都显现出来，“那么，再来一次。”
　　陆瑾瑜的唇再次落在沈垣野的唇上。
　　不似之前的温柔，这次充满坚决和强劲。
　　陆瑾瑜用力的撬开沈垣野的齿唇，舌头伸进沈垣野的嘴里，逼迫她与自己舌尖共舞。
　　不一会儿，沈垣野便投降在陆瑾瑜的霸道之中。
　　身体突然的燥热起来，沈垣野趁着意识还没被陆瑾瑜侵占，用力的推开陆瑾瑜，娇羞的说：“别在这儿。”
　　被推开的陆瑾瑜不满足，想要继续，一听到沈垣野这话，便笑了笑，低沉的声音靠在沈垣野耳边：“好，听你的。”

　　荷尔蒙在男女相悦之时，总是飙发得特别厉害。
　　陆瑾瑜再也等不及，拉着沈垣野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下楼，找到自己的车。
　　解锁，打开车门，毫不费劲的将沈垣野抱到车里面。
　　陆瑾瑜迫不及待得解开领口的领带，松开衬衣的扣子，往沈垣野身上扑去。
　　许是压抑的太久，两人在车里颠倒鸾凤，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