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后传奇》翎璄

49、心生恨意

　　记得那天晚上，苏祈一如既往的去巡逻，碰巧遇见了晕倒在台阶上的雾苧。将她送到乐舞轩时，她已经醒来。
　　苏韵叹息着摇头离开，或许她早该离开的，对于雾苧，她从来都是将她视作二哥的另一半。雾苧心思虽单纯，心却很高。

　　“二哥，有些事，你该早些道明！”苏韵顿了一下，惆怅的开门离去，回身掩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便偏头离去。
　　苏祈或许知道，他却不想这样，握着她那柔软的手儿，突然有些责怪自己。
　　雾苧睁眼时，看到的是苏祈那双担忧的眸子。
　　她微微开口：“二公子！”

　　“你怎么会晕倒在禁宫的台阶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雾苧正过头，没有看他，眼神飘忽不定，她闭上了眸子，轻轻道：“我是不是不够好？”

　　苏祈被她的问题一下给震住了，他在心里笑笑，他与她也算青梅竹马，她够不够好，他比任何人都要清白，他只道：“苧儿，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知道我对你的意思。”

　　“是啊！知道又怎么样，我已经十八了，该懂的也已经懂了，只可惜，我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你！”雾苧缓缓坐起。

　　苏祈抬手，想要扶她，被她用手挡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苏祈收回手，手指捏了捏，五指紧张的放下，终是没有勇气再去触摸。“我会努力做你心中的那个人的。”

　　雾苧抬眼看向苏祈，眼中情绪复杂。心里却五味杂陈：对不起，自从我喜欢上皇上之后，我和小姐，已经开始生疏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永远……都不可能！

　　“你走吧！”雾苧别过脸，不再看他，泪水不住的落下，有愧疚，有复杂……

　　苏祈冷静的站起，无奈的转过身子，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好好照顾自己！”

　　雾苧默默的看着他离去，心思也静了下来。回想她看到的一幕，她的心决然了，她要争取自己的爱情。

　　苏祈刚离开后不久，公孙墨宸便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苏韵正在撰写《舞音赋》，看他进来，她放下笔，从座上走了下来。“今日下朝这么早啊！”

　　公孙墨宸扶着她在榻上坐下，他也着身在旁边坐下。从袖中拿出那本册子，笑着递到她眼前。苏韵很好奇的接了过来，疑惑的问：“这是什么？”边说，边打开册子，当她目测上面的字语时，她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公孙墨宸看她脸色尴尬，迫切的问。

　　“你，要立我为妃？”苏韵缓缓问。
　　“你不高兴？”公孙墨宸又问。

　　“我……”苏韵一瞬间哑口无言，她真的做好和他一起生活的决定了吗？还是，对于他的诺言，她又一次畏惧了！

　　“你忘不了过去是吗？”公孙墨宸冷静的问。

　　“你不相信我？”
　　苏韵猛然抬头看她，眸子微动，鼻子突然一酸，心里有些痛意。她犹豫不是因为不爱，她只是惧怕过去的事情会再次袭来，她对公孙毓寒，没有彻底死心，她想他实现孩时的那个誓言，尽管她对他很失望。对于公孙墨宸，她有真爱，想和他在一起，却又顾及幼时的诺言，她到底该怎么做。

　　“姮姮……”他突然轻唤出声。

　　苏韵愕然，这个称呼好熟悉，那是公孙毓寒给她承诺那时，柔情的唤她。后来玉华也随他一起唤自己姮姮，除了毓寒和玉华，从来都没任何人喊过。她突然想知道公孙墨宸是怎么知道！不过转念一想，她扼杀了自己的想法，玉华和墨宸关系不错，这些定然也是知道的！
　　苏韵试探着问道：“你不是一直唤我颜儿的吗？”

　　“你在等着你的承诺实现，而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却是一个叫做姮姮的姑娘，你说，是我记错了，还是……”

　　“你说什么！”苏韵惊站起，双脚一软，漫天惧意向她袭来。

　　“那个许诺要给你一个家的宁王，是我公孙墨宸。”

　　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她眼睛圆睁。“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她惊呼着夺门而出。
　　“颜儿！”公孙墨宸快步追了上去。

　　似乎禁不起这样的打击，她瞬间跌坐在了一条孤僻的小道上。仍旧熟悉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那时她以一曲《花媱调》获得了皇上钦赐的小字，姮颜。也是那时，那个俊朗的他说：“父皇赐了你小字，以后我叫你姮姮吧！”
　　他说，他是宁王公孙毓寒，她将他当做了一辈子的追求，即使，她去宁王府他对她的陌生，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无情。可她，却始终爱着他，直到，他毁了那个承诺。
　　如今，公孙墨宸却告诉她，是她一直爱错了人，那个要给她一个家的人是他公孙墨宸。
　　她颓败不堪时，那双熟悉的鞋子再一次印入她的眼帘。她不想抬头看他，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可笑。
　　四周席席阴风吹来，天气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一样。阴风将她的发丝拂起，横过她的眼角，挡住了那视线。
　　“对不起，姮姮，我不知道，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回事，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不甘，害了你！”公孙毓寒将她从地上扶起。
　　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知道曾经多么熟悉的声音，可现在却是那么的陌生。她冷冷的甩开扶着她的手，冷静的走开。她抬起头，却还见到了另一人――澹台紫薏。

　　“姮姮，是我骗了你，是我利用了你。”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姮姮！”苏韵冷哼一声，一切是多么可笑，当心交了出去，再被无情的送回，这是多么大的一种耻笑。多年执着，终是她真情错付，她对不起公孙墨宸，对不起自己。

　　澹台紫薏抬步上前，拉过苏韵的手说：“苏教仪不要太过伤心了，知道你对我有一些疏远，我却是真心的想跟你做朋友。我澹台紫薏不像你们雲国的女人一样，总是背地里来阴的，有什么不满，我当场就言说了。所以今日站在这里，我不是以宁王妃，或是公主的身份来的。我只是不想，王爷和皇上还有你一直牵扯不清。”

　　正在此时，公孙墨宸赶了过来，看着苏韵悲悯的神情，心疼的一把将苏韵搂进怀中，紧紧抱住。雷声不断传来，像是老天的闷哼，一声胜一声，声声震动着几人的心。

　　雨滴落下来，打在苏韵的鼻尖上，顺着鼻尖流下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颜儿，忘了过去，不管发生过什么，全都忘了，我们重新来过，不管你是苏韵也好，还是姮姮也好，你现在是我唯一的颜儿。”公孙墨宸不住的抚着她的头，不管雨水的洗涤。

　　公孙毓寒凄凄一笑，是他该放弃了，背过身，他抬起头，任雨水冲刷在他脸上。直到，那双温暖的手扶住他。他对着澹台紫薏轻轻一笑，和她离开了！大雨无情的淋湿着他们，公孙墨宸用他高大的身躯，将苏韵紧紧围在怀中。
　　“颜儿，嫁给我！”

　　“我答应你！”

　　一场大雨，洗净了两人的心，再也没有困惑……

　　第二日，策封苏韵为舞嫔的圣旨被颁了下来，三日后行策封礼。太后没有任何言语，或许算是默认了吧！
　　苏韵静静地接过圣旨，惆怅的看了一眼蓝天便谢恩了。杨凯高兴的道了句恭祝便笑着退下了。玉华将她从地上扶起，笑着对苏韵说：“姮姮，你终于可以和皇上在一起了！”
　　苏韵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看四周，问道：“玉华，雾苧呢！她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呢！”

　　“对呀！雾苧这丫头跑哪儿去了。”玉华说着问旁边的宫女，“你们知道雾苧去哪儿了吗？”

　　“她今日心情不好，出了乐舞轩不知道去哪儿了！”

　　“心情不好？”玉华疑惑的呢喃着。

　　那小宫女说的不错，雾苧一个人流着泪跑到了金莎池边坐着。一道圣旨下来，她终是承受不住。她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那日皇上救她时，她突然心动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抢走皇上，我从小就跟着你，早已将你当做我的亲人。十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怨言，我不羡慕你有家世，你有才华，你有容貌，可雾苧只想要皇上。可你为什么这样贪心，有了那么多还要这么贪心，抢走了皇上。”
　　雨后的天空是那么蓝，就像一块纯净的蓝布，没有任何污浊。她曾经就像这蓝天一样，那么纯净。可再纯净的蓝天，也有被乌云盖住的时候，或许，是她一直都没有去争取。
　　她们的爱情雨过天晴，却平白浇湿了自己的心，雾苧心里一直都很矛盾，也很难受，她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
　　“对不起，小姐，我不能就这样将皇上让给了你，她是雾苧的唯一，请原谅雾苧。”她突然站起，眼中恨意浓浓，拖着拖沓的步子，她顺着乐舞轩的方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