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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紫衣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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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当天晚上,又有许多宫女内侍都染上了瘴气,宫内突然冒出瘴气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生怕这要人命的瘴气会传染到自己。后宫慢慢变得乌烟瘴气的,巨大的阴影盘旋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太后和皇上耳中,公孙墨宸急诏大臣入宫,商议应对之策。
天气昏沉沉的,天外像撕开了一个口子,泛出点点红光,那一片红光正是出自大殿,殿内灯火透明,将夜色照开,却见人人脸上神色凝重。
收到急诏的大臣们纷纷火速进宫,公孙毓寒和秦陌也纷纷入宫,定王才刚出宫门不久便被杨凯唤了回来。众大臣集聚在了大殿,皇上也匆匆驾到。
大臣欲行礼,被公孙墨宸一语打断:“不用行礼了,朕急诏你们入宫是来商讨应对焓铝瘴气的事情。”
“焓铝瘴气!”大臣惊愕的战栗了一下,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不错,今日玉倪殿东苑舞伶染上了瘴气,后宫女内侍有人纷纷染上,尚医局目前正在找寻破除的法子。”
“臣听闻焓铝瘴气几年前曾在蓟县肆虐,并且来势汹汹,死了无数百姓,朝廷也无法子,只知后来有一位青衫神医用一种香气制止住了瘴气并且清除。”说话的是当朝左相郭章,亦是郭淑妃的父亲。一圈白白的胡子布满嘴唇周围,那双浓厚的鹰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厉色了不少。
“左相所言不错,朕召你们入宫便是让人去寻这位神医。且瘴气布满空间,接触者即染上,为以防瘴气泄露到宫外,罢朝十日。”公孙墨宸正声道。
“臣等听候皇上差遣。”
“大臣们听令,传我旨意,郭相和董尚书前去蓟县调查瘴气之来源。苏丞相、平王和定王入宫内与朕一同分忧,宁王和卓将军出宫寻找当年神医。其他大臣不得传召不得进宫。”
“臣等遵旨。”
皇上连夜召见大臣的事情在宫内像炸开了锅,皇上深夜急诏大臣便已说明,此次大疫必然紧急。
翌日,瘴气传的越来越厉害,几乎整个后宫的宫女和内侍都传染上了。没有染病的宫女内侍被白布封了个严严实实,生怕被传染,宫内悲糜的氛围让太后着实烦忧着。才过去一天,玉倪殿没有染病的便只有董莹还有苏韵和玉华,郑教使这些人了,舞灵苑的郑雪欣和刘司乐也纷纷染上了瘴气,很快便被隔离开来。
看着一个个被抬去隔离的舞伶和宫女,苏韵的心里紧紧的捏了起来。她着实也有些好奇,瘴气多年前已被消灭,为何还会再次出现,而且还是在宫内。
此事疑点重重,苏韵让雾苧唤来郑皓锡,东檁、玉华和董莹她们,决心一同探究此事。
云尚仪死了,整个玉倪殿便属她官位最高,又处女官首尊,要是她不来安定玉倪殿的人心,恐怕是难以入眠。
随后,几人便纷纷来到。入座之后,苏韵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正题:“当下瘴气肆虐,又不知晓根本所在,宫内人心惶惶,而瘴气又首先从我们玉倪殿东苑传出,我们必须担下这个责任,知道瘴气的来源。”
“苏教仪说的是,此事我也觉得疑点重重,首先瘴气怎么会在宫内出现,又怎会只有东苑先行染上。”郑皓锡接口道,眼神还是肆无忌惮的看着苏韵,所幸其他人神情凝重,不假思索,并没有在意郑皓锡的眼神。
“问题确实出在这儿,宫内行为严谨,除非……”玉华怀疑道。
“除非有人故意而为之。”苏韵接下玉华要说的话。
东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董莹心里却捏了一把汗,桌下的手不禁探到了衣袖里边,这一探,脸上的神情焦急的异常难看,那个瓷瓶不知何时已经不知去向,这下她心里可算真正的慌了。
“董典乐,你怎么了,怎么神情这般难看。”东檁不禁瞥着董莹说道,话里尽是探究。
董莹稳下心神,脑袋一转假装没事的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是外来人做的也不是未尝不可啊!”
“哦……是吗?”东檁故意道。
“是啊!”董莹缓下神镇定自若的回道。心中不禁又回想起她得瓷瓶的那一刻,那是一个身着深紫色的男子,戴着白色的面具,声音比那万年冰山还冷,没有一丝生气,仿若不属于这人世间。她将瓷瓶带上与郭淑妃商议了一番,为了报复苏韵,她违背那人的吩咐,董莹将瓷瓶里的药丸放入了东苑,还有一颗药丸准备放到苏韵房间的时候,东苑竟然传出染上瘴气的消息,她才得知,那颗黑色的可以散发臭气的药丸竟然是焓铝瘴气,她知道这次她犯下了怎样的一个弥天大罪。
“如果是玉倪殿内部人所为,那我们几个都会一同受罚。”苏韵正声道。
各自回去时,苏韵和东檁去了太医署找正忙得晕头转向的宝蓝,对她说了自己的一番意思……
董莹对着镜台卸发时,脖子上泛起了点点红疹,不仅脖子,她颤抖的用手抚上脸,那症状正跟焓铝瘴气的症状分毫不差,这下倒吓坏了她。“啊……”她惊恐的大叫了一声,镜台前的妆盒被她打翻在地,这样大的动静惊扰了门外守夜的宫女。
“大人,怎么了?”宫女在外拍着门,担忧的问道。
董莹猛地一回神,沉住心,佯装淡定地说:“我没事,只是看到一只耗子窜过吓到了,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哦!”那宫女撇撇嘴,心里暗暗嗤道: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被一只老鼠都吓得大喊大叫的。看着灰沉沉的天,她瑟缩了一下那瘦弱的身子,快步离开了。
听着远去的步子,董莹一下子瘫坐在地,手颤抖着,惊恐的脸上已然煞白,她胡乱的抓起镜台前的胭脂水粉,疯狂的往脸上抹,抹了一层又一层,整个脸恍若白雪一般,没有丝毫血色,可即便这样,那厚皑的脂粉也盖不住脸上的瑕疵。心砰然静下,摊在镜台前久久呆愣。
直到那隔帘拉开,董莹的脸上出现了比自己染上焓铝瘴气更惊恐的神情。
“董典乐,焓铝瘴气你是从何而来?”苏韵平静的问道,心里已然明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董莹换上一副神情,却仍掩饰不了心里的恐慌。
“从我们商讨时你的神情与言语。”东檁在苏韵身旁,语言厉责。
董莹抬起头,看着苏韵,满目疮痍,道:“是我做的,焓铝瘴气是我放置在东苑的,但我没有害其他宫女,而且我也并不知道那是焓铝瘴气,我只是想让东苑的首席舞伶全部不能参演,让你下不来台。”
苏韵虽早已知道董莹对她的敌对,却没想到她竟然无所不用其及。她厉声斥责:“看你如今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条件来打败我,告诉我,瘴气哪来的,剩下的去哪儿了!”
“我……”董莹欲说出,又欲言又止,她收下以往那副高傲的神情,事已至此,她是该思索该怎么办了。
“不说也可以,等玉露香的药效一过,你同样也活不了,不要害人又害己,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是我自己做的!”董莹决然的回答。
“快说。”苏韵神色一凛。
董莹僵着一副脸孔,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涂抹的厚粉随着僵沉的表情而凝固,看起来分外可惧。
苏韵转而一笑,甩出一袖,冷冽道:“若你不说,那也无所谓,我自行调查便是,若你坦白了,至少我可以保你一命。”
董莹的目中总算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微微一动,脸上的厚粉随之而松懈的落下,那遮不住的瑕疵更是恶心的泛着黑红。
踌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终于缓缓开口:“是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紫衣男子给我的,他让我将此药放入你的房间里。我违背吩咐,将药丸放到东苑,却不知那是焓铝瘴气。”
对于董莹的话,苏韵也是半信半疑,她疑那人绝对有另外的阴谋。她叹了一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董莹半天才从地上爬起,岂料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顺势架到了她的脖上,她的脸色绷的一紧。
“竟敢违抗我的吩咐。”
声音冷冷的从背后传来,她没有听错,正是那个冷若冰山的紫衣面具男子。
“你让我将药丸放到皇上的寝间又想做什么,你也并没有告诉我,那是焓铝瘴气,否则我不会这般做的。”董莹眼中满满的皆是怨气。
“找死!”紫衣男子阴狠的挤出两个字,手中的匕首欲顺势而下。
“等等……如今皇宫已经染上了瘴气,皇上也定然会被染上,我也并没有违背你的意愿。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一定想办法将瘴气引入皇上殿内。”董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快速唤住了他。
果真,那只手愣在了半空。
“如果办砸,我让你生不如死。”殿内只空留那冷冽的回声,绵绕不绝。
一抬眼,已经不见他的身影,地上留下了一个瓷瓶,董莹弯腰拾起,心情有些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