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星空》测测

5、罗丝玛丽·鲁尼

　　眼前的金发美女美目圆睁地看着她，芙萝拉觉得自己好像跟别人丈夫偷情被抓到了现行，一时间觉得好笑，却又说不出来地古怪。

　　“罗丝玛丽，呃……不是你想的那样。”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自己完全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看罗丝玛丽的表情，果然是瞬间加深了颜色。什么叫你想的那样？就是大家不说都懂的那样呗。

　　罗丝玛丽已经忍无可忍，冷了脸色笑道：“莱特斯特小姐，我倒是没怎么想，至于您心里的想法那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了，人穷那是没办法的事，但是人穷的还想入非非那就不应该了，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的。当然，如果只是急于找个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您还真是找了个方便快捷地路子呢。”说着又向完全不明就里的芙萝拉靠了靠，“以前以为您只是家境不佳呢，没想到这么困难，有困难就要早说出来呀，不然我们怎么帮助您呢，您说是吧莱特斯特同学？”

　　教室里不知谁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此起彼伏的笑声，继而成了洪亮的大合唱。乔伊斯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笑得花枝乱颤的罗丝玛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说这种揭短讽刺的话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当他们长大成人深沉内敛以后，能做出什么事来也就不用多想了。人果然是不可能生而平等的。芙萝拉，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来。

　　但是，所有的观众都失望了，当事人一言不发，甚至还勉强扯出了个笑容，兀自走到了自己惯常的最后一排座位上，慢慢地拿出书来。这真让人不能忍受！若是往常，早已经没人有兴趣再多做文章了，这个芙萝拉•莱特斯特，像是自动地把那些冷嘲热讽滤过了一般，总是自做自事毫不还口——若说一定有什么还口，那就是“你说的对某某小姐，我下次会注意的。”刚开始还有些胜利的得意，久而久之却愈加温吞吞让人恨得牙痒，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那样不痛快。

　　此刻的罗丝玛丽又出现了这种恶心的感觉，正想说些什么，一转头看到了乔伊斯，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居然饶有趣味地看着芙萝拉。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罗丝玛丽像是被激怒的小母熊，气势汹汹地就走到了芙萝拉面前，不阴不阳地语气已经怪异得让所有人停止了大笑看过来：“哎呀，我说莱特斯特小姐怎么每次都对我们不理不睬，原来是习以为常了呢，也是啊，做了什么就怨不得别人说什么，尤其是做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呵？”也许是觉得还不够解气，这个美丽的人又补上了一句，“别总以为自己是什么贵族身份，做人要懂得本分知道吗？没人教养的人就是不一样。”

　　乔伊斯眼中紫光一闪，眼前的这个人低下了头，被长发遮住的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教室里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填满了人，大家都齐刷刷地望向这边，什么样的眼神都有，最多的还是看戏的表情。

　　芙萝拉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罗丝玛丽依然高昂着头，仿佛面对的只是一只被她教训的流浪狗，连咬她的资格都没有。

　　“今天大家都来得很早啊，是我来晚了吗？”

　　格蕾斯小姐的声音突然响起，凝重的气氛被打破，所有人各回各座，若无其事地做自己该做的事，上一刻像狩猎者一样兴奋而安静，下一刻就成了事不关已的路人甲乙丙丁，只是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的失望。

　　剑拔弩张的罗丝玛丽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甚至不惜魔法反击，一咬牙也转身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都听说了！”红头发查理一脸愤懑，几乎是跳着来到了苹果树下，“你怎么又这么忍气吞声呢？骂！给我往死里骂！别说是骂了，就是给她一记耳光也是应该的！”查理一想到有人对芙丽说出那么无理的话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业火冉冉升腾，“别说是耳光了，就算是给她下一个黑魔法的诅咒也不过分！”

　　“查理，”查理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平静的人，“查理，我没事的。”说着还冲他笑了笑。

　　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芙丽，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也太……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人就是这样，你越让着他就越不可一世，即便是个蝼蚁也要爬到你头上来！你要生气就生气，要骂就骂要打就打，要是打不过了我帮你啊，看来什么时候是该教你一点骂人的脏话了……”

　　芙萝拉更是一展颜：“查理，我知道你对我好，从小到大要不是你的照顾我会吃很多苦，正因为这样，我已经不想给别人，也给自己找更多麻烦了，你明白吗？”看见红脑袋上写着“不明白”三个大字，她继续说道：“我不像你，身为一个剑士已经有了出色的剑术，对于魔法我什么都不会，所以我不能保护自己，这种情况下最好的保护自己的办法就是不要惹事，你懂吗？更何况……”查理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看见眼前这个人用一句话就概括了十多年来受的委屈和隐忍，竟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我已经习惯了。”银色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没有泪水，什么都没有。

　　通常在这样的情况下，查理•汉弥尔顿都会不知所措，男人总是不擅长安慰哭泣的女人，更不擅长安慰连哭泣都没有了的女人。但是今天查理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身躯，觉得有些话，就像是已经在自己心里埋藏了很久，而现在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呼之欲出了。他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她：“芙萝拉•莱特斯特，我可以保护你。”

　　芙萝拉尚未来得及对这个全名产生任何反应，转过头来，像是没听懂刚才他在说什么。这让查理有些着急，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头：“芙丽！我可以保护你！过去可以，现在可以，以后也一定可以！我会为了你变得更强，你相信我吗？”

　　芙萝拉看着眼前少年，那样诚恳的眼神和语气，让她不由地感动，十多年来的很多细节，就像电影一样一瞬间从她脑海经过，这个少年，倾其所有地来保护她帮助她，这样的事情每多一次，就让她觉得欠他更多一分，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还清了。

　　眼睛湿湿地，她知道自己可以哭，在看到乞丐落魄的时候或是看到什么动物受伤的时候哭，只是不确定现在可以吗？

　　“芙萝拉小姐。”那个好听的男中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突冗过。两人都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地各自向后退了一小步，这样的举动看在来人的眼里也只变成了轻轻的一笑。

　　乔伊斯保持了他良好的教养，状若无事地继续说：“格蕾斯小姐请你现在去她那里一下。还有，你没事了吧？”

　　芙萝拉快速地掩饰了眼底有过的波动，再抬起头来又是一脸的阳光：“我很好，现在马上就过去，谢谢你乔伊斯。查理，我先走了。”

　　红发小子嗯了一声，芙萝拉便向山下走去，没看到查理•汉弥尔顿眼里怒火正盛，浓浓的火药味包围了她越离越远的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