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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立·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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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身黑衣,拿着黑色的伞隐没在飘着细雨的暗街。
很有杀手挽歌的诗意。
而这应该放于电影终焉的一幕,却只是故事的开端。
沢田纲吉醒的时候,天还在下雨,但天已经黑了。
还有十三天,距离他所定下的里包恩的葬礼,那个星期五。
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事到如今,沢田纲吉还是在下意识的欺骗自己——里包恩只是去参加了尤尼的生日宴会而已。
但是,白兰又来了。
白兰一如既往只在面对他时笑得甜蜜。
口蜜腹剑的人啊,而他自己却也是如此。
他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但,还有十三天。
昨天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里包恩到底是生是死,后半夜还硬撑着不想闭眼。但醒过来的时候,他是在床上,身上还换好了睡衣。
会是谁呢?不需要去想。
里包恩,我的老师,你用十年教导我成人,却不可能换回我用一生的时间来遗忘。
沢田纲吉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连日的休息不好,两个浓浓的黑眼圈挂在脸上。若是额头再有了皱纹、棕发间或闪现的白丝,就算生理年龄依然年轻,但世人必然相信这位年轻的教父从根本上伤过身体,活不了太久。但还好,只是黑眼圈,其他的地方皮肤依然细腻紧致,可年轻的皮囊却掩盖不了他已然苍老的心。
也不穿鞋,光着脚从地毯上一路碾轧过去。
走过今年才保养完没几个月的地板,踩着偶尔吱呀作响的楼梯,推开已经摩擦的光滑的橡木门,不出所料,白兰就坐在那里。
不请自来,但除了他这个首领,彭格列竟无一人察觉到白兰的存在。
每次看到白兰的一头白发,沢田纲吉都会走神。
有时会羡慕天生白发的白兰,毕竟如果真的长了白头发出来,也不会有人看出来;有时只是觉得疲惫,总有一天,在这场和白兰角逐的游戏中,输者会当场交付自己的性命;有时却是愤怒,愤怒于家族成员的迟钝,也就只有身为彭格列首领的沢田纲吉知道白兰的不怀好意。而更多的时候,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平静,就连他自己,也诧异于这样的平静。
他们是一类人,就算穿着不一样的衣服,用不一样的方法活着。
“纲吉酱~果然还是你们家的布丁好吃呢~”每次白兰都用同样的理由应付沢田纲吉,但谁知道这是敷衍还是真心呢?反正沢田纲吉是不相信这些的,他一个字也不信。
对此,沢田纲吉只是笑笑。拉开椅子,坐在白兰身边,熟稔的从白兰手边拿起另一把预备好的勺子,从白兰面前的布丁里挖起来。就算白兰已经动了勺子,但那是他家的布丁,沢田纲吉吃得理所当然。
时间就在两个人争抢着挖布丁中过去了。
如果有人能在这个时间拉开餐厅的门,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两个人。
但从未有人看到这一幕,白兰来后,沢田纲吉离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