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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已是陌路】上 ...

  •   “主子,这……”

      华贵的房间里,一少年看着被家主抱回来的人甚是惊讶,可这疑惑的话愣是被打断了。

      “玉青,取水来。”濮阳南楼并未回答随身仆人的话,直接吩咐人取水,然后将失去意识的白芷放坐在床上,双指在白芷胸前的穴位上点了几下,听到白芷轻微的声音才将他那一身被撕的破烂的轻纱脱下。

      南楼手下很轻,指尖与白芷的身子隔着一些距离,撤去衣衫后将白芷放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又拿过玉青洗好的布巾给白芷擦脚。

      “主子,我来我来。”玉青见主人这架势马上欲抢。

      “你去准备些清淡的粥菜,这公子醒的时候要吃。”南楼挡下要抢布巾的人,继续吩咐。

      “可是,主子,您这……”玉青的话又说了一半,见自家主子完全听不进去就默默的离开了,关门的时候好生的叹气,要被人知道这濮阳山庄的庄主为一个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擦脚,岂不是要坏了主子的一世英名。

      想到这里玉青又将门推严实了几分,摇头晃脑的才离开。

      屋子里,濮阳南楼拿着布巾仔细的给白芷赤着的脚擦了两遍,才算将脚底的灰土擦干净,他洗了洗手,掏出腰间的五彩铃其中的一只白色铃铛浸在水中摇了摇,然后扶起白芷将一杯水缓缓倒入他的口中。

      ……

      白芷醒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天的申时。

      在他恢复意识的瞬间,胸口处就传来火烧般的灼痛,他抬起手臂缓缓抚上胸口中间,既没有开个洞也没有什么伤痕,然而这灼痛感要生生吞噬了他。

      “醒了?”

      温柔的声音响起,白芷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

      那人依然是墨兰华裾,手中执着白色长萧晃来晃去,甚是悠闲。

      “……”白芷看着那人淡色的双眸,记忆一点点的复苏,“这,什么地方?”

      “客栈。”南楼一笑,“饿吗?”

      白芷盯着那一张无害温吞的面容,片刻才出声,“是你救了我。”

      “看上去,应该是这样。”男子含蓄。

      “……”白芷淡着表情,好费劲才挤出两个陌生的字,“……谢谢。”

      “呵。”南楼笑,抬手拾起白芷的一缕黑发,“光用嘴说的谢谢,我不会接受。”

      白芷难得的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他看着装饰豪华的床顶,半响开口,“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哦?”南楼倾下身子,双臂置于白芷的头两侧,“问我问题,可是需要回报的。”

      “我没有银子。”

      “我不缺银子。”南楼想了想,“一个问题换一件事,和之前一样。”

      白芷对上那双浅眸,正色道,“小……司城无印是何人?你与他什么关系?你可知九年前的司城谷变故之事?那个时候他在哪里?”

      南楼居高临下的静看白芷一会儿,眼底是复杂的光,他似乎在想问题,又似乎在窥探白芷的眼底,但他依然轻着声音回答道:“无印是司城谷谷主的独子,不算上次宴请我是他少时只见过几次面的远亲,九年前我并未在此地,不知变故之事也不知他在哪里。”

      “……”白芷冷眼,这回答等于没答。

      “不过,”南楼压低身子,“说说看,你,是何人?”

      “我什么人都不是。”白芷伸手低在那人胸前,提醒,“起开。”

      “不喜欢?”

      白芷眉头轻皱,“我是男子。”

      南楼明显一愣,然后起身坐回床边,长萧拍着手心笑出声,“我知你不是女子。”

      “你是gay?”

      “什么?”南楼挑眉。

      白芷闭了闭眼,换了个说法:“你喜欢男子?”

      南楼薄唇一挑,手指抚上白芷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滑动在白皙温热的肌肤上,双眼回视白芷,毫不避讳的说,“若这天下男子都如你这般。”

      白芷收回手臂,转过头闭上眼睛,决定装睡。

      “我以为,即使你的心有喜怒哀乐但是脸上没有。”南楼起身走向桌子倒了杯茶,声音淡淡,“不过,宴请那日,你笑了。”

      白芷闭着眼睛,“那有什么出奇?”

      “有啊。”男子坐在凳子上,扯动腰间的五彩铃鸣响,“那笑容,倾城则已。”

      “我不觉得这是夸奖。”白芷想翻身,却扯痛了胸口,他皱了皱眉,咬着牙放弃了转身。

      “你所受之伤是内伤,需要调理很长一段日子,不过,即使你不会武,这一层的内力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你的意思是,司城无印对我手下留情了?”白芷睁开眼,一闭眼就是那张刚硬眉宇的面容,让他心躁。

      “留不留情我不知,我只知,他并不想杀你。”南楼轻应。

      不想杀?

      白芷不这么认为。

      那晚的小黑,眼神冰冷的可怕,浑身的杀气连他都感觉出来了,至于那一掌是不是真的只用了一层内力他无从知晓。

      只知道这一掌,足足让他卧床不起,呼吸不畅。

      那晚他完全沉浸在小黑没死的惊讶中,连谷主的脸都没看到,而且还忘记将玉佩归还给他的主人。

      在确认司城无印就是小黑的瞬间,在他脑海里就全是疑问。

      为何只有小黑平安的活下来了?为何爹爹和娘亲死了?为何家里着了火?又为何小黑不记得他?

      他以为只要小黑开口就会知道所有真相。

      他以为……

      “主子。”

      门外有人说话,打断了白芷的思绪。

      “进来。”南楼放下茶杯,应。

      门推开,进来一位十几岁的少年,那少年探头看了看床上的白芷,看人在睡觉,就压低声音对主子说,“通知了。”

      南楼点点头,对着床上的人轻声,“你在这里修养几日,之后我再送你回去。”

      “好。”白芷干脆的答应。

      现在走确实很勉强,他太了解自己的身子状况,刚才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脉象很虚弱,不是急病而是六腑受创,就连现在,每呼吸一下都连带着胸口发疼。

      但是奇怪的是,这种灼烧很明显的在缓解,似乎有一股凉气在胸口游走,这让他好受不少。

      “他醒啦?”玉青见床上的人有回应,朝自己主子问。

      “谁知道呢?大概是在说梦语。”

      “……”玉青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问,“他会不会死啊?”

      南楼轻笑一声,“我觉得应该还能活几天。”

      “啊?那多不吉利,主子,我看还是把人送回去吧。”玉青急了,这濮阳山庄历来制毒不医人,主子救下那位男非男女非女的人已经够奇怪了。

      “哦?”南楼挑眉,眼睛却盯着床帐,即便挂起来的床帐挡住了床上人儿的脸。

      “主子,你与那人认识吗?他好奇怪,男子女装,又被人所伤,您这样救回来可行吗?”玉青站在一旁,撇着嘴,想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儿,一张嘴一瞪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主子,“难道是主子又欠下风流债,可是这人找上门了,然后被主子……”

      “哈哈哈……”南楼爽朗大笑,丝毫不掩饰对玉青的宠溺。

      玉青一见主子大笑便闭了嘴,这表情多半是猜错了,但是自家主子风流,没少有女子找上门来,大多数都因为进不了濮阳山庄而黯然离去了,不过也有痴情难挨的女子在湖岸自杀,这么说来,主子还真没有救过一人。

      玉青想不透就撅了嘴,放弃了直接问主子,直接轻着脚步往床边挪。

      不挪还好,这一挪就看到了床帐后的人儿,那人半睁着眸看向轻步走来的玉青,面无表情。

      “哇啊!”玉青向后退了几步,脸红,“主子骗我,这人明明就活着!”

      “你才死了。”白芷不轻不重的回击。

      “你你,你咒谁死?”玉青重踏几步走到床边,看着面无表情的人,生气。

      “你。”

      “你大胆!我家主子救你性命还悉心照料,你既醒着却装睡,莫不是看上我家主子心慈就是另有目的!”玉青一气,怒着小脸口不择言。

      白芷淡着表情,盯着面前的少年,“你真当你家主子是香饽饽吗?”

      “你你!”玉青指着床上的人,“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

      “知道啊。”

      “竟然知道你还如此轻狂?”玉青皱眉。

      “玉青。”

      不等白芷说话,南楼站起身,看够了笑话,才出言制止,“去把粥菜取来,让白公子吃些。”

      “可是,主子他……”

      “去吧。”南楼薄唇一挑,语气不容置疑。

      “嘁。”玉青一甩袖子,转身走出房,还不怎么温柔的关上了门。

      南楼走到床边,低眸看着白芷,“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也知道我的名字吗?”虽然白芷没有告诉过这人名字,也不过几面而已,但是刚才确实听这人说了‘白公子’,大概连他什么身世都被这人查的一清二楚了也说不定。

      “那你说说看,我是何人?”男子饶有兴致的坐在了床边。

      白芷回视,“濮阳南楼。”

      “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

      “濮阳公子这般轻浮自恋、风流成性,就算不想知道也难吧?”白芷冷哼。

      “哦?世人这般传我?”南楼挑了挑眉,无奈。

      “不,这是我自己总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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