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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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曲院风荷。
清晨的曲院风荷有一种别样的静谧，无论是安逸清澈的溪水还是徜徉在晨曦里的芙蓉，撒到精致建筑物的屋顶上的日光，晕成朝气的新一天。
“姑娘，臻国夫人到啦，在偏厅候着等着姑娘呢。”
遥远传来侍女小童清晰而干脆的声音，红儿正对梳妆台，搁下画眉笔，看着镜子，微笑。
镜子恍惚倒映出男人白皙、修长却有力的手，他握着她的手腕，红儿顺势站起来，却只到他的胸口。
她像第一次被带去见他一样，卑微而疏离，礼貌的道：“七王爷，好久不见。”
男人略略挑了挑眉，另一只漂亮修长的手顺势拿起眉笔，红儿眼角的余光扫去，他的手却倏尔停在半空，“咣当”一声搁下了。
她闻声偏头，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却加大了，“看我！”
她吓得不敢出声，任景宁却还依旧攥着她的手腕，她感到腕间有些血液不通的青白，他却还是低着头，轻声的，依稀耳语的对她说：“伊尹同我说，你想见我？”
“是。”红儿颔首，低头。
“也是你同伊尹说，想要继续当舞娘。”陈述句。
她刚刚要辩驳，“不是舞娘……只是……”对面紧捏着她的手腕的男子微微偏头，手上用力，将她拉向自己：“那又是什么？”
她无话可说。
她的话本来就不多，能不说的时候一句都不会多说，从失去所有的记忆道莫名其妙的醒来，她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该怎样说话。
她发了会呆。
对面矜贵的皇七子殿下默默的看着她走神，又渐渐回过神的样子，眼睛里竟然含了点笑意：“好了，现在你有一个选择。”
选择？
红儿一头雾水，有些不清不楚，屋子外小童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红儿姑娘，您好了吗？臻国夫人已经在偏厅候着姑娘啦。”
她下意识挣扎的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去回应小童，莫名，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唇，任景宁在她耳畔轻声的耳语：“怎么办？我只有现在有空——我要你选，你是现在和我出去呢？还是去见臻国夫人？”
臻国夫人不是也是你叫伊尹请过来的吗？！红儿眼神诉说着震惊，呜咽着看着他，可是对面的人始终不为所动，她最后渐渐放弃了，眼神软下来，用手在他的背上写了“你“字。
这厢，任景宁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她，却又直接攥着她从偏门出去了。
那一刹那，红儿心里突然百回千转。
她突然想起伊尹曾经同她说过的一句话——永远不要猜王爷在想什么，也永远不要忤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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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偏门出去就是大名鼎鼎的朱雀街，也是今年年初任景宁得胜归来是经过的那条街、更是那时无依无靠、顺水漂流的红儿一步一履走过来的，被嘲笑了一路的那条街。
那时，她是蓬头垢面的，没有人会记得的一个邋遢婆娘。
而那日的皇七子，鲜衣怒马少年郎，凯旋而归。
她有些被动的攥着手手，死死地扯着衣裙的下摆，而另一只手却被任景宁牵着，带到了不远处的郢都西北边隅。
郢都西北角处是一个正在建设、尚未竣工的钟楼，这座西北钟楼坐落在朱雀街的尽头，高约12丈，与东南角隅的鼓楼相互对峙，青砖白墙，木质的楼体，圆柱空透，回廊迭起，飞檐成攒抱之势，上层有两层重檐，覆盖着碧色琉璃瓦，构成古朴大气之风。
钟楼后是一条正在开挖修葺的运河，雏形已现，只是仍然有些工人在河面上种植睡莲，水底清澈，水面上浮着几片睡莲叶子，葱嫩碧绿，清新可怜。
红儿偏过头去细看，却听到任景宁淡淡的解释道：“这是父皇去年在燿兴十四年下的命令，要求能工巧匠在郢都四角建立四座钟鼓楼和在西北角开挖运河。”
红儿认真的“哦”了声，回过来，余光撇到任景宁，这厮倒是无论何时都是该死的好看，红着脸又轻轻的扯扯他的衣角，道：“这些睡莲真是有趣，京畿府有心了。”
任景宁却淡淡道：“是父皇尤爱睡莲。”
红儿呐呐，轻轻的挣开他的手，转换话题问：“七王爷，您这次叫我出来，是为何事？”
这厢，任景宁听了她的话却笑开来：“不是你同伊尹说有事要见我吗？”
红儿囧，赧然道：“我想提醒七王爷，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了。”
任景宁这厢却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道：“我自然不会忘了，不过，在此之前，倒的确有些事不得不同你说。”
红儿抬头0.0
任景宁叹了口气，蓦然把她揽到自己的的怀里，用手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这样子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近些日子，皇后娘娘、还有三皇子，可都指名道姓的向我要那位在贤王府起舞的女子。”
红儿0.0紧张：“你答应了？”
任景宁箍住她：“你希望我答应？”
红儿下意识连连摇头道：“我都不认识他们= =他们要我干嘛？”
这厢她感觉被箍住的力道小了一点，好不容易透透气，颇为郁闷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任景宁却在她耳畔、温暖又暧昧的道出事实：“贤王要你，是因为觊觎你；皇后要你，是因为怕你的动机、所以要掌控你——”
他怀里的女子却突然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对面的人好看的瞳仁，似乎鼓起了千百次的勇气，道：“我哪儿也不去，”她一字一顿，仿佛望到他心里去：“因为，我喜欢你。”
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