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黑毛的青春是一笔彩色的烂账.续》九原KHR

95、第九十二章

　　他居然真的被那个没存在感的小矮子给打动了。
　　翌日火神大我从床上醒来，双目充血，觉得这件事简直是莫名其妙。

　　火神理想的篮球搭档该是市川遥斗这种人。他的攻击性强，对方的防御无懈可击；他的球风比较自我且直接，对方则是把辅助技能全部点满；美国街篮频繁的身体冲撞本来是亚洲人最不习惯的，可身形上的极端优势让遥斗可以完全不落下乘。完全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好搭档。

　　在美国的时候就多次提过，每次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虽然是日/本人，可火神从小受的是美式教育，对东方这种没有理由的表态最拿不定主意。就像有的女人说不喜欢一件衣服不肯买，谁知道她究竟喜不喜欢呢？可最后口是心非的女人们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得到那件衣服。

　　和东方人交往总是充斥着这样的困惑。

　　火神不耐地挠挠头，在学校里邀请遥斗打篮球也没见过他拒绝，街篮的临时组队也是场场应约……虽然私底下没有什么硬交情，球场上的配合却无比同调。

　　管他呢，篮球打得开心不就好了。

　　可再过两个月，冰室就和火神闹翻了。目睹了全程的遥斗却只是抓起胸前的衣服擦了擦淌下的汗水，走到场边补充必要的水分和盐分之后，就像个普通的过路人般离开了两兄弟吵架的是非之地。
　　之后遥斗再也没有见过冰室，也从来没在表现出对这件事有任何兴趣。火神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遥斗就一个人去打街篮。

　　纽约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可是火神还是第一次看到快到这种程度的人。

　　遥斗好像一匹不知倦的烈马，背后总有人在挥鞭抽打他一样还在不停加速。他没说过自己有一个目标，可是褐色的眼睛深处总是注视着渴望着什么东西，眼底闪烁起来的光芒永远不会熄灭，让人不由地心生向往。
　　从不主动社交，严重缺乏人情味，可是在篮球的道路上仿佛提前做了优化，充满着寻常人未可知的执着，永远走最短的直线用最少的时间抵达目标。

　　那没有迷茫的样子直接给了火神当头一棒。

　　软弱是多么的没有必要，哪里有人会走回来等你。

　　而就在火神决心“即使是块木头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他一直认为遥斗的想法就像方石那样有棱有角却过于规矩，表情臭的无时无刻不在宣告“这关我什么事”“我没有兴趣谈我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火神只是每次见到遥斗就会在脑海里描绘成一个正方形，他能靠近每一条抿紧的直线，偶尔也会碰到尖锐的角，但却无从窥探封闭图形里面分毫——的时候，他突然对这个无从下手的大个子印象完全改观了。

　　火神得知了遥斗有一个恋人。

　　这种感觉还是蛮奇妙的，虽然每次谈论的内容有限——火神甚至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虽然听人称能知道是个男生，但是他能明显的看出遥斗的表情有松动，连眼神都会软化下来。
　　这种反差萌让火神觉得异常有趣，他就不停的正面侧面各种打听两人以前的事情，伴着故事来观看遥斗难得一见的富有人味的脸。

　　好不容易一起回国，也进了同一所高中，总算能在形式上也把“搭档”这词坐实了，半路杀出来的黑子究竟算是个什么事情。

　　“市川君，好久不见。”
　　“你是帝光的。”

　　这就是黑子哲也和市川遥斗的开场白。

　　毕竟大家都是赤裸着上半身像待检的新鲜鱼肉一样等待着小姑娘教练的挑拣，这个时候遇到熟人，真的是无比尴尬的事情。

　　可是对视的两人分别是面瘫和不上心者，所以反而尴尬到了旁人。

　　“诶？等等，你就是帝光出身的金蛋……啊不黑子君？”满以为捡到宝了的相田丽子先是为这份稀薄的存在感惊讶了好一会儿，再看身体数据有些失望，看样子帝光也不全是那样逆天的天才。
　　“你们之前认识？”火神这种海归就不太清楚帝光代表的意义了，脑电波重点完全放在“这个小个子原来是你熟人啊”的频率上。

　　“不熟。”遥斗干脆地套上了自己的衬衫。

　　火神点点头，说实话也没有往心里去，这时候的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在半路上被这个存在感稀薄的蓝毛拦下，还被要求比试一场。

　　然后对方如同提出比赛的干脆般，输的也非常利落。

　　可是他低估了日/本人的嘴炮，名为黑子的少年在球场内、KFC、以至于回家的街道上为他做了一大段“光与影”的演讲，最后还抛出了“奇迹的世代”的概念，并坦言现在的自己连那什么鬼世代的脚后跟都摸不到。
　　嗯，火神回忆起了重点，他觉得就是这一幕——他强而有力的斗争心跳动起来，很是嚣张的放出宣言和黑子碰拳，然后结为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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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神捂住脸坐在床上，悔不当初。

　　而遥斗坐在班上，漫不经心地翻阅一本高中生的篮球杂志。他一大早就感觉到左边这个毛毛躁躁的红毛（没错他就是歧视非黑发）坐立不安，但他没有义务去关心，对方反倒不如这本杂志来的有价值。

　　尤其是……

　　轻轻翻开下一页，洛山10号——北条和辉。

　　介绍很多但是都和篮球扯不上很大关系，反而做的像一篇征婚广告，高清照片也相当占版面，可是记者爱拍编辑选择困难消费者掏钱想看，谁都挡不住。
　　本来遥斗还有点疑惑为什么介绍王牌却是10号，转念一想北条和辉作为一个御宅大概是看多了灌篮高手才哭着闹着要穿“主角”球衣。

　　脑补着为了件衣服向教练哭的北条和辉，遥斗不禁弯了弯嘴角，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刊载的照片上，他家媳妇脖子上挂着什么？！
　　遥斗觉得自己没翻回去划烂赤司的脸已经算教养不错了，他狠狠地合上这本杂志塞进抽屉里，双手撑着下巴就开始阴沉地烦躁起来。

　　******

　　“市川君，打扰一下。”在训练休息的中途，黑子迅速走位到遥斗的旁边，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遥斗毕竟不是火神，怕狗怕鬼胆子小，但还是被硬生生的吓到一口水咽不下去。再次咒骂了一遍帝光，随即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我希望不会太久。”

　　黑子点点头，直接进入正题。

　　他手里捧着一本让遥斗眼熟的杂志，用没什么波澜的平静语调开口：“上课的时候我看到市川君正在看这本杂志……”

　　“你拿我的东西？”遥斗不悦地皱起眉头。

　　“这是我在小卖部买的，和午饭一起。”黑子不紧不慢地解释了缘由，甚至有心情吐槽一句，“已经所剩无几了，买的时候我就该想到里面究竟刊载了谁。”
　　早在他们的帝光时期，来采访的记者就络绎不绝，带动销售额的一开始被以为是黄濑，之后不久的调查就发现北条和辉才是真正的杂志杀手。也是了，黄濑的受众始终还是小女生，北条却是全年龄段通吃男女的存在。

　　黑子熟练地翻开杂志，一边说道：“我认为，能让市川君生气一个上午的大概是这一篇。”

　　遥斗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去看黑子翻开摊在他面前的是哪一页——自己和北条和辉的关系在帝光正选里根本不是秘密，除非黑子是傻子才能指错——而他要是再看到那个让人生厌的项圈，就该发火了。

　　“那市川君，对于我昨天的提案有什么新的想法吗？”黑子循循善诱。

　　其实昨天黑子在去找火神之前，就已经在路上截获了遥斗。
　　这人的想法太过好猜，城凛离北条和辉的家很近，管不住自己的腿想要去看看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黑子很顺利的在路上“偶遇”遥斗，在对方无视自己打的招呼的同时轻声提醒：“北条君已经搬家了。”

　　果不其然，对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看到遥斗眼里明显让自己解释的意味，黑子说：“北条君就读的是京都的洛山高中，父母也想在关西定居，这边的房子虽然没有卖掉，但已经没人住了。”
　　一时间黑子居然觉得，站在夕阳里的这个高大的身影有点可怜兮兮的，好像走失的小狗一路嗅着气味回家却找不到主人的样子。

　　“市川君，”黑子不知为什么竟冲动了一番，“你愿意和我联手，去打败奇迹的世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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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拒绝过你了。”遥斗整理了一下护腕，不为所动。

　　那天他甚至觉得黑子是不是失忆了，才记不清“自己也是奇迹的世代一员”的设定，要是遥斗知道黑子也在城凛就读，他肯定不会选择这里。
　　他当然会打败奇迹的世代，就像初中的时候，帝光中学屡次针对青稜中学一样，他正是为了这个目标才去的美国。

　　可是由一个“原帝光奇迹”来说这种话，不免好笑。

　　遥斗从来没想过合作，就像他从来都没想过把北条和辉让给别人。

　　“我以为这张照片会让市川君改变想法。”黑子略带遗憾地说。
　　遥斗长呼出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干脆就看一眼断了黑子想和自己合作的念想，也乐得清闲。然后觉得自己非常理性成熟，看了一眼。

　　妈/的，我刀呢？

　　“虽然市川君很强，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黑子看对方完全黑下来的脸色，收起了手机，“市川君会需要我的。”

　　遥斗的思绪还在手机上那一张北条和辉和赤司亲昵的照片，深呼吸了一次，才算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怒火中烧：“我答应你。”

　　“你们在谈什么呢？”火神走过来问。
　　“市川君同意做我们的搭档了。”黑子回答道。

　　“真的？”火神表示这个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自己忙活了这么大半年的事情居然让黑子一天就搞定了，“黑子真有你的！”

　　火神觉得，打败奇迹的世代“铁三角”组合已经诞生了。

　　黑子看着跑到遥斗面前傻乐的火神，想了想，趁最后的休息时间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

　　「TO：北条和辉」
　　「已找到新的光。市川君也在城凛。」

　　本来并不指望立刻回信，毕竟洛山作为高中篮球界的霸主，训练量更是不可估量的多。就算是北条和辉大概也很难逃脱教练监督的魔爪。

　　然后马上短信就来了。

　　「FROM：北条和辉」
　　「知道了，恭喜。」

　　“……北条君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