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Iris墨卿

21、自作青梅酒若涩

　　“妈，最近的早餐都我来做吧。”
　　“陌陌，你起这么早吗？”
　　“嗯~我习惯了早起跑步了。”跟母亲交代完，林陌又转头，眼镜聚焦到电视屏幕上。“最近国内的电视都这么玛丽苏吗？”不过，现实往往比电视剧，还要狗血。相同的是曲折，不同的是结局。
　　林陌打了个哈欠。她的确是有早起这个习惯，只是，她其实不大喜欢跑步的。
　　许若寒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因为工作的缘故，便自己在外面租了间房子，一个人住。
　　那天，林陌跟许若寒打电话，许若寒无意间说起，最近总是加班，早上起的就比较晚，所以总是没有早餐吃。
　　对于许若寒的这个习惯，林陌一直是有些恼怒的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是不吃早饭。许若寒便在电话里开玩笑道：“哎，谁让我还是比较想吃女朋友做的早餐呢。”话筒里，传来的是一阵沉默。许若寒不禁想到，林陌现在肯定是脸红到耳根子了，笑了笑，便说道：“好了，我要睡觉啦，不然，明天又没有早餐吃了。哈哈。晚安啦。”
　　想了许久，林陌也回到：“晚安。”
　　挂了电话，许若寒有些怅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喜欢逗这个女孩子了。
　　做早餐吗——她知道的，他一直这样。一个人，自己凑合着过日子，说起来，语气又是如此的云淡风轻。所以，林陌才会想要去学烹饪。每一次的尝试，林陌都会想，会不会有一天，真的让他迟到自己做的东西呢——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林陌站在S公司的大楼外面，有些踌躇。她没有事先告诉许若寒，这样过来，会不会有些唐突。在外面犹豫了好久，林陌拿出了手机，按出许若寒的电话。
　　“林陌……”
　　“喂，许若寒，我……我在你们公司外面……”
　　“嗯~”
　　“你……”林陌忽然觉得，除了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从自己的附近传来。她四处望了望，果然，对上了许若寒的视线。
　　许若寒看见，她发现了自己，冲她挥挥手，然后走了过去。今天，他又起的有些晚，不过，在来的途中，他已经买了早餐吃了——上次跟林陌提及这件事，发现，她有些生气，他便开始记得，要吃早餐了。急匆匆赶到公司，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林陌。
　　还真是个傻姑娘，她就在那里站着，徘徊着，不上去，也不给他打电话。许若寒没有叫她，就站在那里看看她。后来，他发现了林陌手中的早餐袋，心里的情绪，一阵澎湃，。终于，她给他打了电话。
　　他感受到手机的震动，环顾四周，找了个最近的垃圾桶，把剩下的豆浆喝包子都给扔了。然后从容地接起电话。
　　林陌发现许若寒就在不远处，跟平时很不一样，西装革履，俨然褪去了学生时代的稚气，更有一份成熟的气质。林陌小跑着过去。夏日的早晨，阳光有些耀眼。许若寒就在原地，看着这个女子跑向他，不自觉地洋溢起笑容。
　　刚跑到面前，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许若寒，”两个人同时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大波浪的棕发女人，踩着7厘米高跟鞋，一套紧身职业装，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女子呼之欲出的大胸脯。挎着一个LV包，女子妖艳地走到许若寒身边。
　　“今天还是来的这么‘准时’”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娇嗔。说着，一只手就挽上了许若寒的胳膊。“Nancy姐，”许若寒跟她打了个招呼，看着她蹭上来的双手，反感地想把自己的双手抽出。只是刚想做动作，眼镜一瞥，看到林陌脸上毫无愠色，依旧保持着她淡然的笑容。他突然觉得内心有些憋火，便也不动声色了。
　　“哎呀，不要叫人家姐啦，我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跟你说了叫我Nancy，或者‘菲儿’就好”说完，她手搂的更紧了。
　　许若寒内心一阵恶寒，你哪儿才比我大1、2岁啊。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您就不知道已经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吧。
　　Nancy本名李菲儿，是个典型的金钱主义女人。她又将目光挪到林陌身上，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身运动衣打扮，没有化妆，没什么女人味，却有一种独特的清新气质。她不禁微微抬高了自己的下巴。
　　林陌有些尴尬，看着她向自己投来危险的目光将自己扫射了遍。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化妆。
　　“若寒，这位是……。”顺势，Nancy又往许若寒身上蹭了蹭。
　　林陌保持微笑，“Nancy姐好，我叫林陌，是许若寒的同学。”听到“同学”这两个字，许若寒明显眉头皱了一下。然而林陌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完全聚焦在Nancy挽着的胳膊，和她身上浓郁的香奈儿COCO的味道。
　　注意到林陌手上的袋子，Nancy开口问道：“哟，小姑娘特地来送早餐啊。”
　　林陌有些不好意思，“呃，就早上做的多了，正好路过，就拿过来了。”
　　Nancy瞄了许若寒一眼，后者的眼神隐匿在反光的眼镜下，看不出颜色。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冷了下来。Nancy不禁有些嗤笑，语调有些上扬：“呵，小姑娘有心了，正好今天我没吃早饭，不介意给我吧。”
　　这个状况着实有些尴尬。是林陌自己说的顺便，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就当顺便了。看一眼，许若寒并没有说话，这个女人，似乎是他的上司。咬咬牙，林陌无奈地递上去：“嗷，好的啊。”
　　Nancy没想到这个女的这么好说话，接过袋子，轻抬了抬嘴角，转向许若寒：“若寒，走吧，要到时间了。”然后客套地对林陌说：“谢谢啦。”说着，就推着许若寒走了。
　　许若寒回头看了林陌一眼，心里也有些气，说了句：“那……我先走啦。”便转身走了。走进了公司大楼，不经意拂下Nancy的手，借着人群和她拉开了距离。
　　Nancy的事迹，他还是大概知道些的。这个女人会黏上自己，大概是在面试的时候，看到他的个人信息了吧——个人信息表格上，父亲一栏许氏总裁的名字，对于某些人来说，还是颇具吸引力的。
　　他沉了脸色，林陌这个女人，刚刚的回答和表现，真是让人有些不爽。
　　离开的时候，林陌勉强给了他们一个笑容，并没有说“再见”。待他们走了，她终于松开了自己攥紧的双手，手心被五个指头扣的有些红肿。
　　林陌叹了一口气，然后做了三个深呼吸“呼……”“吸……”“呼……”“吸……”“呼……”“吸……”
　　好了，回去睡觉。说不心塞，是不可能的。可是，林陌必须告诉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了啊。她知道，许若寒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并没有更多的情愫流动。即使带有那么一点色彩，大概，就是以前立风原告诉她的，“逢场作戏”吧。
　　许若寒站在22层的公司大楼窗前，端着一杯白开水，早上的抑郁还在心头。他恨恨道，早上看到林陌带的早餐，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剩下的东西给扔了，结果她居然给了别人。弄的现在，这种半饥半饱的状态，真是很让人难过。或许，又不只是因为这个而难过。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搜到“立玄原”这个名字，拨了过去。
　　“什么事情，让你在这个时间打给我啊。”许若寒看了看表，的确，上午10点的尴尬时间——刚上班不久，正是进入工作状态，又还没到午饭时间，况且，许若寒还是个性子偏冷的人。
　　“问你个问题，”许若寒单刀直入，“你说，一个女人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说她是你女朋友，这代表什么。”
　　坐在遥远律师事务所的立玄原，猛地一个起身，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洒了一桌，引来周围人的侧目。他连忙退了两步，对着众人的目光说了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伸手抽出桌上的纸，悲戚地看着自己刚打印出来的底稿，擦了擦桌子，便走到外面拐角处，问道：“你说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嗯~”那边只是淡淡的一句，并没有要做过多解释的意思。
　　听到对面传来的沉默，立玄原觉得一堆话烂在了肚子里。对于许若寒这种，推一下走一步的性格，虽说早已习惯，但还是有些无奈，问道：“你相亲成功啦？”
　　“不是，是……林陌。”
　　“林陌”这个名字，对于立玄原来说，并不陌生——那不就是他们寝室口中的，许若寒的那个“神秘女友”嘛——大一下学期开始，每逢过节，许若寒总是无一例外地收到来自这个女孩的明信片。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许若寒虽然外表温润如玉，但性子偏冷，打电话这种事就很少了，更别说与人通信。大家纷纷打趣着，不过许若寒只是回了一个“高中同学”便没有下文了。
　　不过，许若寒也的确是性子极冷。收到这么多明信片，大家却从来没有看到他回过。大家对此也就看不出什么端倪，就以一句“神秘女友”戏称。
　　立玄原与许若寒是室友。刚有明信片寄来的时候，总是立玄原帮他拿——许若寒自己，是没有收信这个习惯的，到后来收信已经成为习惯的时候，在收发室，总是能早早地看到许若寒的身影。
　　说起林陌，立玄原对这个女子是有些好奇的。一开始，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同学的寒暄。后来拿的次数多了，便渐渐注意到这个人。他也不是有意偷看，只是，明信片这样的寄发，但凡过一下手，便能瞟到一丝内容。
　　“平静安和”，这是立玄原对林陌的第一印象。看她的字迹，他总能有一股宁静的感觉，不得不说，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也问过许若寒关于林陌的事，但许若寒总是敷衍的回几句，便把话题扯开了。他揣测着，林陌跟许若寒应该是有点什么的。后来，他知道许若寒的是赵凌，他想，大概是林陌这个姑娘，心里挂着许若寒吧。
　　收信这件事，渐渐成为许若寒的习惯，也成为了他的习惯。他对林陌的想法很复杂，好奇一点点，更多的是同情，后来，又掺杂了些羡慕。
　　听到许若寒这样说，他有些吃惊——这个姑娘终于修成正果了？
　　“你们在一起了？”语气带着明显的诧异。
　　“嗯~”许若寒还是闭口不谈。立玄原此刻情绪有些难言，不知如何说，他便问道：“所以，她不肯承认是你女朋友了？”
　　“今天上班她来了，在楼下碰到Nancy，她跟Nancy说，是我同学。”许若寒平淡的语气中又带着些愤愤，不多，但是立玄原还是听出来了。
　　立玄原一时觉得有些好笑，默默地在心里“呵”了一声，“也许，是小姑娘跟着你，没有安全感吧。”
　　“安全感？”对于谈恋爱这件事，许若寒也是新手。要说安全感这个事嘛，他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既然，她不说，你就主动宣誓主权嘛。正好，周末不是有个聚会嘛，带她一起来啊！”
　　许若寒在窗台前，兀自地点点头。她既然害怕，那就自己主动一点吧。他说过的，会对她好，会喜欢她的。
　　放下电话，立玄原心里闪过一丝涟漪。越来越深的好奇，他确实，很想认识认识这个女人。听刚才许若寒的语气，确实是有些在乎这个女人的。只是，许若寒真的放下赵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