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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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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山河青草遍地,一座方寸山拔地而起,山上有溪绵延,其名弱水,溪畔那株梧桐怕是活了几万年,谁都不知道他的年岁,只是年年常青。
他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漫天一色,远处昏黄,似乎这整片大荒只有这一处长着绿色植株的福地,他也不知道,他是活了多久才成了精,只是那密密麻麻的年轮早已数不清。
幸而这片土地,并不算太过无趣,自从那个拿着斧子的怪人倒下后,便有无数生灵经过这里,记得曾经还有一个拿着四柄剑的道人还试图砍过他,不过最后终于是放弃了。
记忆一旦被翻开就那么迷离,他隐约记起一个夜里。
日子太久远了,他已经记不清那是何年何月,就在那天他真的算是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生灵。
那是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女,长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施粉黛,却有着足以让人呼吸骤停的美丽。
那时的他还只有模模糊糊的意识,想要打招呼,却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因为少女曾经也有过那样朦胧的岁月,她发现了他的渴望,也许是方寸山的景色太过美丽,少女终究是留了下来,一住就是几百年。
修炼的闲暇少女也会指点他,日子一久,他也能在本体上了显出模糊的人形,少女忙着修炼,没时间管他,就给他看人类的典籍,偏偏他也爱着看那些东西,渐渐的他通了人性,书里有太多爱好可以消磨时间,他却偏爱制茶。
几百年过去了,少女变成了法力高深的妖怪,可他却长进不大,依旧离不开本体去化形。
少女有了法力时不时出去游荡,陪他的时间更少了,后来听说外面的世界出现了天庭,连经常路过的生灵也不大出现了。
因为寂寞,他对着以往不在意的路过的生灵也迫不及待的现身,沏一盏茶,交谈几句。
后来少女回来了,他还带着一个脆弱的男人,她说天庭打过来了,她要走了,以后说不定还能不能再见,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天庭真的来了,他像往常一样现身,拿出茶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差一点被拘出魂魄。他生气了,巨大的枝条铺天盖地得抽打,竟是分外凌厉。那些所谓的天兵天将一个一个从天上跌落,很快就落满了半座方寸山。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原来毁灭生灵是这么简单。
后来天庭的人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整编的军队来,留下大把大把的尸体,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禁地。
再后来天庭的人也不来了,偶尔出现的过路的生灵也是少的可怜,他陷在深深的寂寞里挣扎不出来,想要化形却总是差了一丝什么东西。
一个偶尔路过的白胡子老人跟他做了一笔交易,他收留老人住在方寸山,老人教了他分魂的法术。
他分魂在身边的一株冲霄上,帮助他化了形,让他外出闯荡,借着一缕分魂与他的联系,他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广阔而美好。只是后来,他与分魂莫名的就失去了联系,留下的,依旧只有蚀骨销魂的寂寞。
蓦然的,他想到了一个人,一袭罗裙的少女,想到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面孔,只记得他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笑着时如同天真的孩子,直至半个时辰前,相拥后的笑意却如同九幽的寒风。
他曾以为她是真爱他的,后来才知,那只是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