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华菊》煎炸的饺子

32、第 32 章

　　“我被收养的时候，差一个半月才满9岁。”Marie缓缓地回忆起过去。

　　“他是个很严肃的人，一开始我很怕他，但他对我很好。他给我买新衣服，让我吃饱，还送我去上学，我以为我交了好运，得到一个‘好爸爸’。”

　　“当我9岁生日那天，事情变了。他给我买了蛋糕，还开了一个小型的派对，把他的朋友和邻居都请到家里来，我还记得我身上穿着崭新的裙子，头上戴着玻璃做的王冠，手里握着糖果的仙女棒——我感觉我就像个小公主。”

　　“等客人都走光了以后，他把我带到他的房间，问我‘开不开心’，我说‘开心’。他又问我‘爱不爱他，愿不愿意以后都听他的话’，我说‘愿意’。然后他就脱掉了我的裙子。”

　　Marie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不愿意继续回忆。

　　Raven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把我的衣服脱光了，让我站在窗边月光下，说我像个小仙女。可我很害怕，我很不舒服，于是我哭了，他就突然变得很生气，揪着我的头发问我‘不是说爱他吗为什么哭’，然后就拉上了窗帘，用鞭子打我的……我的臀部，说那是对我不诚实的惩罚。”

　　这个死变态。Raven咬牙切齿地想。

　　“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让我去他房间，脱光我的衣服那么看着我，哪怕是很冷的冬天。我得一直站着，一动也不能动否则就会受到惩罚。我渐渐感觉麻木了——我以为那就是极限了。但有一天我……我来月经了。他脱掉我的裤子看到那些经血时好像要疯了一样……”

　　Marie紧紧咬着下唇，恐惧和屈辱让她说不出话来——Raven坐到床边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你在这里很安全，没人对你做那些事。不要再说了，如果这让你痛苦……”

　　“不。我要说。”Marie哽咽着说，“否则我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Raven放开她，改为鼓励地握着她的手，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他说我已经开始长大，不会是他‘纯洁可爱的小仙女’了。那天除了我的臀部，他还打了我很多地方，还打了我好几巴掌，我不得不请假等完全消肿再去上学。我以为他会开始讨厌我，我就不必再去他房里——可是等我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他又把我叫去了他房间。”

　　“这一次他除了看我，还开始摸我。那时我刚刚开始发育，他……他摸我所有的地方。”

　　Raven用纸巾擦掉她的泪水。

　　“我知道那是不对的。那不是一个爸爸应该对我做的事，但我不知道应该对谁说——我求助过学校的老师，可他们在和那个人谈完话之后都认为我是在臆想。他们给我开很多很多心理咨询的报告单，说如果我不完成他们不会再接受我入学，学校里的同学都认为我是精神病人，他们开始排斥我，没人相信我，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满口胡言的疯子。我连一个朋友都不再有了。我受不了这个，然后我就生了一场病，他帮我办了休学直到现在。”

　　“我觉得我的人生不会好了。”Marie说，“他再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快点死去——但我没有机会，他请了一个女佣看着我什么都不让我做。他让我乖乖地听他的话做他的小仙女，那样他就会一直对我那么‘好’，还会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给我一场盛大的成人礼，让我真正属于他——你知道听到这个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

　　Raven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她，无声地告诉她——她知道。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糟透了。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人——哪怕他每天都对我说我有多美多纯洁，但是我就是觉得自己很脏。我觉得我就像下水道的死老鼠一样看不到阳光也不能动，就那样烂在阴暗的角落里。我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我什么事都不做。我恨那个女佣，我不跟她讲话，但是看到他我会很怕。”

　　“他觉得我‘变乖’了，要给我奖励，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不想见任何人，任何我认识的人都不想见，于是他带我到了这里，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任何地方只要有他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才住了几天，他就接到电话必须回去工作。他要带我走但我不愿意——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唯一能离开他的机会了——我哭得很大声，我想把邻居都引过来，我知道他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最终他妥协了，留下那个女人看着我，然后离开了那座房子。”

　　“是John和Bobby帮你逃跑的吗？”Raven轻声问。

　　“是的。他们太好了。John有一天晚上想给我送点吃的，从窗缝里看到了他对我做的事。”Marie说，“他告诉了Bobby，他们第二天就偷偷地跑到我家后院里来了。但我不敢——他还在那儿，我什么都不敢做。”

　　“他离开之后，当天夜里我就和他们一起逃跑了——但是我们的运气很不好。我们遇见了Alen和Bruno，他们本来是看着他离开想去房子里偷东西，却撞见我们从窗子里跳出来。Alen把我们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告诉我如果John和Bobby乖乖听话我就能安全，或者我听话，他们安全。他们俩选择跟着Bruno去偷东西换我。”

　　Marie抽泣着：“后来我到了保护中心——在那里的生活是我这些年最轻松快乐的日子，可是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带我走，我不能——我不能再回去过那样的生活，宁愿死也不能……”

　　Raven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别再这么想了。做错事情的不是你，为什么要你来付出代价？”

　　“他给我起名叫‘Anna’，但我恨这个名字。”Marie说。

　　“所以你让别人叫你‘Marie’？有由来吗？”

　　“嗯。”Marie说，“这是我的中间名，是我亲生母亲的名字。”

　　“哦。”Raven说，“这是个很美的名字。”

　　“其实我还有个外号。”

　　“是吗？”

　　“在我还有朋友的时候，”Marie忧伤地微笑，“他们都叫我‘Ro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