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华菊》煎炸的饺子

26、第 26 章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Charles问。刚才Scott已经把大概的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我还是很热。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好像风一吹就能飞似的。我感觉不到力气。”她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新的冰袋：“谢谢。”她对Scott说。
　　“我觉得她应该是摄入了某种致幻剂。药效有点凶，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后遗症，”Charles对Scott说，“我没法处理这个。她得去医院。”
　　“不行。”Loran闭着眼摇头，差点把冰袋滑下来，Raven帮她扶正回去：“我身上没有医保卡，我不想让Victor知道这件事。给我一片安眠药我睡一觉就行。”
　　Charles在她旁边蹲下，对她说：“这不行，Loran。我们不知道你吃了什么，更不知道它会不会和其他药剂产生反应。我们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你得去医院。”
　　“我不去。”Loran摇头，抓着沙发背挣起来，“现在还早，我可以回家。我床头柜里有安眠药，我能撑过去。”
　　Scott把她重新按倒，Raven抓起掉落的冰袋盖回她额头上。Charles沉吟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Bruce？我是Charles，我有个客户出了点麻烦，她不能去医院。”他和电话里的人沟通着，“现在她正在发烧，原因不明，我们需要你的设备。……我能保证这绝对不会触犯法律，请帮我这个忙。……好的。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对Scott说：“我有个朋友是外科医生，他的诊所里有设备和药物可以提供治疗，我们现在马上过去。”
　　Raven说：“Charles你和他们一起去，我开车回家拿点必要的东西。”
　　Charles点点头，Scott把Loran打横抱起，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
　　“放松，否则你会掉到地上。”他把她放回沙发上。
　　“我……”药效有些退了，她的恐惧症似乎又回来了。Loran伸手扯了一把刚包扎好的伤口——撕裂的疼痛带回了她的呼吸：“我自己能走。让我自己走。”
　　Scott看着她的绷带又渗出血来，一股怒气升起：“别人帮你包扎伤口不是为了让你重新撕开的。”
　　“而且你现在没有衣服！”他强硬地把她抱起来，一只手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口：“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就把你扔下楼梯！”
　　这姿势很不舒服，Loran微弱地挣扎了一下。
　　“不许动！”Scott怒道。但他放松了一点，让她的头能靠在自己肩上。

　　Loran靠着Scott的肩膀，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劲动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从那里散发出来，她能听到他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很安心，就好像抱着她的人是Victor——一定是那杯苏打水造成的，她模糊地想，眼前渐渐黑暗下去。

　　Bruce Banner调整了一下输液瓶滴落的速度，招呼众人离开了病房。
　　他面前坐着Charles、Scott和刚刚赶到的Raven。
　　Bruce把一份检验报告交给Charles：“幸好我的助手还没下班，否则你们得等明天早上才拿得到报告。”
　　“她的血液里检测出不止一种药物成份，主要的效果是致人晕眩以及……”他看了Raven一眼，干咳了一声继续说：“催情。”
　　“什么！？”Raven惊叫，Charles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压低了声音：“这也太肮脏了！”
　　Scott揉了揉晴明穴：“她太大意了。”
　　Charles问他：“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和那些人见面吗？”
　　Scott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和她以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我已经告诉过她不能心急了。”Charles叹了口气。
　　“你知道什么？”
　　“那属于她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Charles摇头道。
　　Raven问Bruce：“那些药的效力什么时候能退下去？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Bruce道：“晕眩和催情的效果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我会进一步分析其中的成分。你们采取的一些措施，比如降温和放血都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有几种成分很难代谢掉，她可能会有几天的时间无法行动自如。”他又看了一遍检验报告：“我认为她服下的东西是由几种不同的药混合而成的，药效应该很强，最开始那段时间她应该挺难受的。我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她会睡几个小时，需要通知她的家属吗？”
　　Scott沉默不语。
　　“先不通知。”他想了一会儿说，“她不愿意让她哥哥知道这件事，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Loran的眼前一片血红，伴随着模糊不清的音乐。
　　慢慢地，血红色渐渐退去，变成一种点着点紫色的诡异的粉红——它慢慢拉远，变成了Jean手里端着的一个杯子。
　　粉红色的液体，装在一个普通的玻璃杯里。
　　“这是什么果汁？西瓜？”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Jean说。她看起来有些稚嫩，戴着两个硕大的波西米亚风格的耳环，一头红发高高地束在脑后。
　　她看见自己伸出手把杯子接过来闻了一下：“闻着像是酒。不行，我不能喝。”然后她把杯子放在长桌上。
　　Jean回过头跟她身后的谁笑着说：“怎么样？我说她不会喝的，你们总是不信。她很听Victor的话的。”
　　“哦，太可惜了。”她身后的谁伸手把杯子拿起来，“你准备一辈子做你哥哥的乖宝宝吗？”
　　是谁呢？
　　那个人把杯子重新端到她眼前：“喝嘛。只是一点点的酒精，和汽泡酒差不多，甚至没有啤酒多，不会让你喝醉的。”
　　她看见自己摇头：“不要。它看起来太奇怪了，而且学校不可能给学生准备酒精饮料，你们是从哪儿拿的？”
　　“别这样，现在你又要化身为纪律监察员了吗？”那个人凑近了一点，熟悉的五官像把锤子猛击了她的头部，“只是一点增添乐趣的小饮料，你要让我们因此进训导室吗？”
　　是Daniel！但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额头上没有疤。
　　Jean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我们每年的舞会都会弄一点酒进来喝，只要不把它倒进潘趣果汁那个大玻璃盆老师是不会管的。来嘛，你不是刚收到哥伦比亚大学的通知书吗？就当庆祝一下怎么样？”
　　她咕哝了一句：“Victor在家里帮我庆祝过了。”
　　“我知道，军队里那一套是吧？”Jean翻了个白眼，“他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正值青春期的高中女生啊？”
　　Jean拿过了那个杯子。
　　“来嘛，就喝这一杯？我保证你不会醉，那点酒精只要跳支舞就能代谢掉了，警察甚至告不了你酒驾，好吗？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久大家都要各奔东西，我们没什么机会再见面喝酒了。”
　　她犹豫了，在Jean恳求的眼神下接过了那杯东西。音乐好像变了，节奏又快又响，吵得她好烦。
　　别喝！别喝！
　　但她只感觉到一股腻人的甜意混着辛辣的口感刷过口腔滑下喉咙。
　　然后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像被扭曲了一般——她甚至看不清Jean的表情。
　　“Loran？Loran你怎么了？”她看见Jean抓住了Daniel的衣袖：“那是什么酒？为什么她会这样？！”
　　“哦，可能她对酒精过敏？我来处理。”Daniel说完，她就感觉自己突然离开地面，视野角度变换——他抱着她？他带她去哪里？
　　“Daniel！”身后传来Jean的叫喊，但没人听见——所有人都在音乐中扭动，震耳欲聋的鼓点淹没了Jean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