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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卷三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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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勉强睁开眼,就看见一片漆黑,心想这阴朝地府还真是黑啊。而且我全身好象被什么绑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就连脑袋都不能偏一下。我眨巴着眼,当然黑乎乎的我眨也没用。好在我也醒了不多久,又沉沉睡去。
第二次再醒来,就看见一个白色的穹顶,身体还是不能动。我转了一下眼睛,所见之处都是一片白色。心里暗暗苦笑:这下好,你嫌上次的太黑,这回给你个亮的,全白。耳边有人小声的说话,我听不太清。怎么?在阴间还要睡大通铺,几个人挤一间房?看来这地府不太宽裕。胡思乱想着,我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一个声音吵醒的。好象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我耳边嘤嘤的哭
:“小姐,你快醒来吧,再不醒,公子都快受不了了……”
实在是受不了她在那翻来覆去的唠叨,睁开眼,费劲的说
:“好吵……”
那个吵人的声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惊喜的轻叫声
:“小姐,你,你,醒了,真的醒了?”
我把眼闭上,不愿再理这个无聊的人。那声音还再继续说下去
:“这下好了,我们公子有救了,有救了……小姐,你真的醒了,刚才是你说话吗?咦,为什么有没动静了,难道我听错了,啊,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啊,快醒来吧……”
我真心觉得自己上辈子也没干什么坏事啊?第一条命我给了西陵,第二条命我给了东海,我这都已寿终正寝了,难道我攒下的功德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下吗?
我无奈的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丫鬟的脑袋在我眼前晃,我无比吃惊的发现,她很眼熟。我闭了眼又睁开,真的没看错,是个老熟人,是那个在临水时我的贴身丫鬟小环。哎,这孩子怎么也来了,阴间遇故交,还真不是件高兴的事,就连打招呼都有点尴尬,我总不能说:嗨,好高兴见到你,你是怎样死的?
小环晃了一下,凑近了仔细看看我,确定我是真的睁着眼,笑眯眯的就消失了。我还真是无奈之极,想起以前在临水时,我和顾亦城在街上瞎逛,看见一个小婴儿仰躺在摇篮里,我凑过去用小铃铛左右的敲响,想引那个宝宝看过来。不料小宝宝的母亲说孩子还小,动不了身体,仰躺着就只能看到天空,要等大一点会翻身了,才能自己看左右。
我现在就和那个宝宝差不多,动也动不了,只能看到眼前这一小点地方,想来是我生前受了顾国君那一掌,身体全碎了,所以才动不了吧。真是可怜啊,我还来不及再多悲春伤秋一下,一阵倦意袭来,我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东陵王宫里,秋意珊珊来迟,满眼的绿意中,才有一点点的红晕出现在叶尖上。一阵风吹来,摇摇摆摆中,闪出点微黄的叶片,倒像是早春那一点点的鹅黄。要不是微微干燥的空气,真让人觉得是春天的裙裾在舞动。
枫林中的一座亭子里,远远的站着一大群的侍卫,个个都低着头,生怕听到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亭子里的两人,一人歪歪的斜靠着,一个低头正正的跪着。两人的五观颇有点相似,坐着的那人稍年长,此时是满脸的恼怒
:“你以为,把你的凤卫弄进来,我就不知道吗?要不是知道你没有异心,就你这一点就够你死一百次了。你还不知足,自己还要进来,你当我这王宫是什么?你家的后花园吗?”
跪着的人倔强的没动,象个木桩一样死死的跪着。看着眼前这个不开窍的东西,坐着的人不耐烦的站起来,紫色的衣袍绣着朵朵的银色云纹,高贵逼人中威严尽现。眉毛扬起来,两道剑眉倒竖就象是要出鞘的宝剑。
:“你倒是开口啊,就这样不做声要逼我答应吗?”
跪着的人动了一下,许是跪得久了,膝盖疼的发慌,但他只是微微挪了一下,把重量全放在左膝,让右膝休息一会。站着的人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有很快掩饰掉了,用更冷漠的口气说
:“她醒了又怎样,她不会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傻了。”
这回,跪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沙哑的声音轻轻回答
:“只要她好好的就行,我只要跟在她身边就行。”
站着的人用手摸摸额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语气,无奈中还有着点点的不容拒绝
:“阿城,500年前我就见过她,就在她被你打下山崖时…..我想立他为后。”
跪着的人身躯一震,脸一下变得雪白,连嘴唇都发抖起来,最后,他还是断断续续的说
:“只要她愿意就好,我只要呆在她身边……”
站着的人上前几步,伸手拉起跪着的人。就在两手相接之时,站着的人一个翻手,闪电般的扣住地上那人的脉膊。地上的人象是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似的,在对方起势时就没有任何反抗,倒是外围那一圈侍卫惊出一身的冷汗。
片刻,站立的人脸色越变越难看
:“你,你,竟然与她订了血誓,难怪她会有紫气护身,我就猜着是你在捣鬼,你,你,你……”
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软靠上,紫衣人用手撑着头,半响开口了,满是无力的叹息
:“去吧,你去吧。”
风吹过来,紫衣人还坐在亭子里,幕色一点点的下来了,风也带了些许的凉意。落日把亭中人的身影勾画出一个泛着金光的棱廓。看着一动不动的主子,外面那一堆的侍卫面面相觑,此时的风一阵大过一阵,一阵凉过一阵。众人实在忍不住了,推了一个模样精明的侍卫上来
:“陛下,起风了,可要起架回宫?”
紫衣人睁开眼,一派王者的威严又重新显现出来。刚才的脆弱和失意好象没发生过。
:“吩咐下去,把流云公主静养的暖阁改名暖云阁,着专人守卫,早晚两班人轮流。宫中所有人,没有朕的令牌,一律不准入内,打扰公主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