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四月天微凉

5、第 5 章

　　看着一上车就沉默的沈彦，余非茗不免有些好奇。
　　‘’有事情？‘’
　　‘’没有。‘’
　　真是，闷葫芦。
　　‘’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主动和一个女孩子打招呼，看上了？‘’
　　沈彦转过头看余非茗:‘’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该结婚了。‘’
　　余非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了他一眼，没完，又盯着他拼命的看。
　　沈彦被他看的发毛，脚一踩刹车。
　　‘’再这么看我，就下车。‘’
　　余非茗啧啧:‘’恼羞成怒，绝对的恼羞成怒。长这么大，你这个样子屈指可数。不会真看上刚刚那小丫头了吧。‘’
　　‘’什么小丫头，她就比你小一岁。‘’
　　‘’呦，那意思是真的了？这消息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了，估计得乐疯了。不对，最开心的应该是你们家那俩老太爷。他们现在最头疼就是你的婚事。‘’
　　沈彦摇头:‘’如果说喜欢，也谈不上。只是觉得她应该挺适合我的，而且，刚好，她现在也要结婚。‘’
　　‘’如果你真打算跟人家女孩子在一起，可不能抱着这样的心态。‘’
　　沈彦点头:‘’我明白。‘’
　　他会尽心守护，至于未来，他会努力。
　　沈彦又想起别的，问:‘’你呢，跟阿姨和好了没有？‘’
　　提到自己的事情，余非茗沉默了。他脸色凝重，看向好友:‘’我妈已给我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不听她的话，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你别怪阿姨，她也是害怕再失去你。武警本就很危险，何况她已经失去了……非非。‘’那个明媚的女孩子是他们都不想提及的伤痛。
　　余非茗拿出一根烟，看着缓缓上升的青烟，思绪有些飘远。
　　入伍之前，他只是觉得作为军人会很酷，入伍之后，他明白了什么是责任和担当。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已经十年。
　　十年戎马，前五年他是一名驻藏军人，五年后，他是一名武警。
　　驻藏五年中，他由原来的不适应到适应，由新兵熬成老兵，心志被时光淬练成刚，成铁。
　　五年中，在那样的地方，他看着一个个甘愿留守，默默奉献的英雄，心里早就下了决心，他要尽自己可能，陪着他们。可是，妹妹的病号传来，摧毁他一切的设想。
　　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他告别了他的英雄，回来了。至今，他都记得自己第一天驻藏时，老政委说的话:‘’这里苦，我们都清楚，可是再苦的地方，总要有人来守着。我们是一个军人，就该对得起这身戎装，对的起这份庄严，担得起这个使命。‘’
　　这是一种骄傲，可是他失了机会。
　　妥协后，他选择回到S市做了武警，虽然也有些危险，余妈还是无奈点头。她知道这是儿子最大的让步。余爸知道非茗的选择后，默了言。同样作为一名军人，他明白儿子心里的苦。可是，为人父，他也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他已经老了，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
　　可是，自从余妈看到儿子身上的枪伤后，每天都哭，闹着让儿子转文职。非茗不愿，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忤逆父母，本不是他愿。可是，他也不想把自己丢失的干干净净。
　　沈彦看非茗愁眉不展的样子，笑了:‘’也许你娶个老婆，给阿姨生个孙子，她就没心思管你了。‘’
　　余非茗很难得的没有呛沈彦，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沈彦哭笑不得。
　　第二天，依然刚上完课，便接到了一通电话。她看了看陌生的号码，觉得可能是谁打错了，却还是礼貌的接了起来，问了好。
　　‘’你好，是我，伍仕修。‘’说话的人语气里都是笑。
　　‘’嗯，有事情吗？‘’
　　‘’我们昨天刚刚相完亲，给你电话自然是交流感情了。‘’
　　‘’我想，我昨天已经说清楚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嘛。我还知道，你心里的人是沈总，而沈总貌似还没有这份心思。所以，我更要努力，在他之前拿下你的芳心。‘’
　　‘’哦，是吗？我还有事情先挂了。‘’依然的口气有些冷。
　　沈彦不喜欢她，她很清楚，不需要别人来提醒。
　　电话另一边的伍仕修，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有些懊恼。他承认，自己刚刚是有些着急了，用了最险的方法，也得到了最坏的结果。
　　她好像，讨厌自己了。想到这，他又拨通了电话，道个歉吧，大丈夫能屈能伸。
　　依然见还是那个号码，随手就挂了。于是，伍仕修拼命打，依然也不停地挂断。
　　不得不承认，伍仕修于哄女孩子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依然在不断的挂电话过程中，气已经消了不少。
　　她来到自己的车旁，却意外的看到了沈彦。
　　深棕色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他不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却让她丢了心，失了魂。
　　沈彦笑着向她走过来，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有些无奈:‘’我给你打电话，一直被你挂断，只好进校来找你。‘’
　　依然有些慌张的拿出手机，果然，她挂断了另一个陌生的号码五次。她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沉默。
　　这时的依然已经紧张的不行，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某种意义上，她和沈彦其实并不太熟，他其实没有找她的理由。
　　沈彦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好像每次看见自己，都会变得很小心。
　　‘’突然来找你，可能会有些唐突。可是，我昨天听伍总说何小姐正在相亲？‘’
　　依然心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疼的难耐，却还是拼命咬唇，努力维持镇静。
　　他还是知道了，她以为自己昨天走的够快，他就不会知道她在做什么。可是，显然，她仅剩的一点希望也被碾碎。
　　她不想最终给他留下的，是这样的印象。原来，这也是奢望。
　　‘’因为一些原因，我也需要一位结婚对象。所以，虽然有些冒昧，我还是想问一下，何小姐，你愿不愿意试着和我交往？‘’
　　依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彦，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沈彦笑:‘’我在追求你，以结婚为前提。‘’
　　‘’为什么？你又不喜欢我？‘’她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太贪心，不该问，却还是问出了口。
　　沈彦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措辞:‘’我不想骗你，之所以现在要找女朋友，是家里老人的意思。而我认识的女孩子里，你又最合适，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所以，即便不是我，只要你觉得合适，你也会想和她结婚是不是？
　　依然承认，她的失落不是一点点。
　　沈彦见依然的脸色不好，开口说:‘’我明白，这个提议有些过分，如果你不同意，可以拒绝。‘’
　　依然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刻在心头十年的男人，百感交集。她得承认，除去心里的那点小别扭，她现在很开心。
　　‘’如果我拒绝了你，你会怎么做？‘’会再找一个合适的是不是？
　　‘’我没有想过。‘’
　　‘’什么？‘’
　　‘’我没有想过你拒绝我之后，我该怎么办。其实，家里催了不止一次，以前我没有结婚想法，遇到你之后，我开始考虑家里的提议。所以，如果你真的拒绝，我……‘’
　　这样就够了。
　　‘’我愿意。‘’
　　这下，沈彦愣住了。
　　随后，他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