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谣》晨暮曦曦

8、遥风岭

　　九天回到屋内，随手翻开玉简一看，上面勾勾叉叉一个都不认识。“爷爷又未教我识字，这些东西拿来有何用。”顺手就把他们扔到了一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想晚上睡觉该真么办？这里除了冰块还是冰块，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了半日也没个结果。
　　睡觉问题还未解决，就听见肚子在不停抗议。九天蹑手蹑脚来到屋外，猫着眼想瞅瞅师傅在干什么。只见白泽正闭着眼在冰垫上打坐，半分没有要用午饭的迹象，只好又回到了屋内。来来回回好几趟，亦是如此。肚子已经饿得前胸后背，正思量着打断师傅的修行大事，从而满足自己的口欲小事是不是不好，就听见白泽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九天赶紧走了进去，低着头，小手不停扯着衣襟，小声地说道：“师傅，我饿了。”
　　白泽一愣，方才意识到这个徒儿还未辟谷，是需要进食的。可食物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已经绝缘千万年了。遂问道：“你平时都吃什么？”
　　“水晶桃，又脆又甜，数量又多，是充饥的首选。三圣果，灵力充沛，味道鲜美，更是上上品，就是稀少了点，正因为稀有更显出了珍贵。浅行草，那粗壮的空心草茎里面，甜甜的汁液，解渴最是适合……”九天侃侃而谈，关于吃的是她这一年来最有研究的。“还有我最爱吃的五彩琉璃果。上次无意中发现一个七彩的最是好吃，听他们说要一万年才有一个呢。”想着吃的九天很是满足。连对这个师傅的畏惧都少了几分。
　　九天话一落，白泽就从原地消失了踪影。九天正想着要是哪一天我也能达到师傅的境界那该多好。一个念头过去，白泽又凭空出现在眼前，怀里多了一捧翠绿翠绿的果子。
　　九天一看，小嘴一翘：“这都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些。”白泽不禁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九天见师傅好像不高兴，一把接过果子，笑着说道：“这也能吃，虽然难吃了点，不过没关系的，我不挑食的。”
　　九天一边啃着石头一样硬的碧石果，满嘴都是涩涩的味道，一边思量下次是不是缠着师傅带上自己，她可不想每次都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吃饱了自然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九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白泽叫道：“进来吧。”心想师傅这次反应倒挺快的。赶紧进去，问道：“师傅，我晚上睡哪儿呢？”
　　白泽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而他的生活就是打坐修行。对于凡人要怎么生活，的确不大知晓。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傅。于是把九天叫道身边坐下，“九天，来给师傅讲讲你平时的生活。”
　　九天憋了一天没怎么说话，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就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从吃的、穿的、用的，到听爷爷讲故事，和小伙伴玩耍，通通讲了一遍。白泽倒听得十分用心，不时点点头，不时又皱皱眉。
　　这件事大大改善了九天对这个一板一眼的师傅的看法，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严厉，心里少了一分畏惧，言行自然也就大胆的许多。
　　“师傅，你能不能用碧丝草给我编个小床？就是你今天采的那果子那种草。”
　　“师傅，明天采果子能不能带上我？”
　　“师傅，你今天给我的玉简全都看不懂，爷爷未教我识字。”
　　白泽不禁对这个小徒儿有些头疼。鉴于要尽一个师傅的本分，遂割来了许多碧丝草，亲手给她编了一个小床。这碧丝草虽然结的果子像石头一样硬，但是草叶子却是肥厚绵长，用它编成的小床柔软、软和。更重要的是碧丝草里面的灵力经久不衰，睡在上面让人神清气爽。
　　晚上，九天躺在床上想着师傅给她编小床时一丝不苟的模样。没有用灵力，那双修长的手在碧丝草中灵活的穿梭，动作行云流水，心里又多了几分欢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爷爷、绒团、青鸾，还有其他小伙伴，嘴角一直挂着甜甜的微笑。
　　翌日，九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出门就看见白泽附手背对着站在门前。似乎知晓她何时出门，刚抬起半只脚就听见他说：“起来了，走吧。”
　　九天突然想起昨日叫师傅带她一起采灵果的事，心里十分欢喜，心想师傅果然是好说话的。
　　架上一朵祥云，来到地面上。九天忙着采摘各种灵果，袋子装得慢慢的，手里还捧着一大堆。白泽递给她一乾坤镯。九天在青鸾那里见过这东西，能装下很多很多的东西，她还觊觎了很久。今日得了一只，奈何不知如何使用，默默地拿在手中，望着白泽。白泽瞧出了她不会用，顺手便帮她全收了进去。
　　经过几日的相处，白泽终于真正意识到了九天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婴孩。方才改变了策略，从音节、比划开始教她识文断字，从运气、招式开始教她修炼、习武。
　　九天承了一丝凤凰族血脉，颇有慧根，什么东西都是一教便会，倒也不费多大力气。就是她那缠人的性子，扰了清净。没过多少时日，九天便已经达到了化府阶段。丹田化为紫府，灵力自然强大了许多，能够自行打开乾坤镯了，亦能颤巍巍地御剑飞行，未能成仙之人是无论如何也驱使不了朵朵祥云的。白泽只好教了了她御剑术。白泽赠的流云剑也舞得行云流水，身段很是柔弱，一套剑法舞下来犹如舞蹈般唯美，却少了份力度。
　　独自过一心桥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了。冲云剑峰还是只能望而兴叹，每每见师傅站在峰顶一览众山小，都恨得牙痒痒。那山峰就一根滑溜溜的大冰棒直指云端，无处生根，除非一口气飞上去，是没法在半山腰停留的。
　　至于刚来时就决定一探究竟的那大冰块却是个十足的好地方。九天在那里发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温泉，这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也不知道这温泉从何而来。想想每天练完功后，在里面暖暖地泡个澡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儿。不过这光秃秃的冰块，不免少了些情调。还要在上面种上许多的四季缨红、幽昙花。到时候泉水上漂浮着漂亮的缨红花瓣，夜幕来临到处游荡着幽昙花小小灯笼似的花盏，空气中弥漫着醉人花香，光是想着就觉得舒坦。
　　有了这个目标，九天更为勤奋的练习着御剑术。想早日会了，便下去弄几颗灵树上来种着。这遥风岭太荒凉了，即便是前些日子，白泽在上面弄了一座八角凉亭和一套桌凳，依然没有人住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