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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红灯 ...

  •   ……密林……
      已经奔波了四五天了,这天他们来到一片森林。
      此时已是深夜,森林一片漆黑,陈涵宇打着火把,甄莺莺,褚眷二人分别在他左右,汪贵则跟在后面。
      现在陈涵宇他们可不怕汪贵逃走,毕竟他们功力都比汪贵高,他如果敢动一动,立刻就会被发现。
      “嗯?”陈涵宇突然警觉起来,向左一瞥,只见一道黑影迅速从几棵树间串过。
      “什么人?”陈涵宇右手一挥,一支长剑朝黑影射去。但黑影移动速度太快。只听“嗖~”的一声,黑影已经不见,只有陈涵宇的长剑落地的声音。
      “这里已经离黑莲帮的总坛神龙架不远了。”褚眷盯着黑影离去的方向说道,“刚才那人应该是黑莲教的高手。”
      “是啊!涵宇的飞剑速度现在已经非常快了。即便是一流高手都很难躲过,那黑影竟然能避过,那已经是绝顶高手了。”甄莺莺说道。
      “到这儿,倒是得小心行事了,以免那些高手出来,不但救不到人,还会把命搭上。”褚眷说完,迅速点了汪贵的哑穴,免得他大喊大叫,招来厉害的敌人。
      陈涵宇捡起长剑,收回剑鞘,暗暗对自己说道:“看来这江湖上高手极多,我这点功夫,还是不要随便出手,免得被人笑话。”
      陈涵宇这些天是学了褚眷和甄莺莺二人的一些入门剑法,这些剑法不属于任何门派,因而可以自主传授,而银雪,神火的本门剑法,却是不得外传,因而陈涵宇也不知道。
      这招飞剑其实是很普通的攻击手段,完全谈不上是什么招式,但陈涵宇毕竟有二流高手的实力,长剑飞出,威力倒也十分惊人。
      “有情况!”褚眷突然转身拔剑,然而剑只拔出一半,便已被人点了穴道,这人出手极快,刹那间已连续制住陈涵宇和甄莺莺,然后来到汪贵身边。
      汪贵一见这人,立刻大喊道:“爹——”
      那人一把搂住汪贵,哈哈大笑:“我儿可是回来啦,叫爹爹等的急。”
      汪贵指着陈涵宇他们道:“喂!我爹爹来了,你们还不快投降,让我爹爹留你们这几条小命。”
      褚眷怒喊:“混蛋!你杀了我吧!”
      那人斜眼看了看褚眷,冷笑一声:“武功如此低下,还敢强装好汉?”身影一动,立刻出现在褚眷身边,然后又离开回到原位。
      陈涵宇和甄莺莺惊讶的看着褚眷,只见他双目圆瞪,眼神却黯淡无光,竟然就这样被那人无声无息的杀死了。
      陈涵宇再看向甄莺莺,只见她脸色苍白,显然是惊恐不已,若不是穴道被制,估计她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了。
      汪贵显然也被父亲这一招吓到,他颤声问道:“爹,这……”
      那人仍是面带微笑,淡淡的说:“我汪无敌摧心无敌掌,杀人于无形,孩儿你可要学?”
      听他爹这么一说,汪贵马上镇定下来,拍起马屁道:“爹爹武功天下无敌,区区毛贼何足挂齿。”
      甄莺莺怒道:“哼!马屁精一个,不要脸。”
      汪无敌又斜眼看向甄莺莺:“这女娃子倒也标志,儿啊,不如我把她领了去,给你做个媳妇儿可好?”
      陈涵宇见汪无敌要打甄莺莺的主意,愤怒之极,但他毕竟看的书多,脑子一动,便想来几招嘴上功夫。
      “非也~非也~汪前辈此言差矣~”陈涵宇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
      甄莺莺本来听到汪无敌的话就十分恼怒,又听到陈涵宇竟然这么说,一双大眼睛愤怒的盯着陈涵宇:“你……”
      汪无敌倒是好奇得很:“哦……小娃子倒是说说,老夫哪里说错了?”
      陈涵宇一见这招有效,当下也不理甄莺莺那杀人般的眼神,继续说道:“令郎之前已经娶了神火派的詹媚姑娘,如今您又要他再娶这位甄姑娘,这弃旧迎新,是为不忠,汪前辈若是这么做,不是让令郎背负不忠的罪名。”
      汪无敌听他这么说,当下抚须说道:“不错,是有点道理。”
      汪贵却说:“我娶詹媚姑娘为正妻,娶甄姑娘为小妾,有何不妥?”
      陈涵宇笑道:“不妥不妥,这二位都是名门正派弟子,怎能有高低贵贱之分?汪少爷若是同为两大门派的夫君,到时两大门派争吵起来,要抢你回去,说不成到时还会大打出手,那汪少爷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汪贵还没开口回应,汪无敌立刻点头:“有道理!有道理!这位小娃子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儿啊,那咱们就放过他们,回去吧。”
      “爹!不可!他们之前杀了崔破灯崔大哥,是我们的仇人。”汪贵急忙说道。
      “什么?崔破灯死了?”汪无敌大惊之下,双眼扫视着陈涵宇和甄莺莺,“是这两人杀的么?”
      “什么?什么破灯烂灯?我们根本没听说过?”陈涵宇被汪无敌的目光吓得胆怯不已,却强装镇定的调侃道。
      “臭小子,还想抵赖?”汪贵指着陈涵宇骂到。
      汪无敌倒是摇了摇头:“儿啊,你弄错了吧!崔兄弟可是一流高手,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凶神刀’,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在两个武功低微的小辈手中?”
      汪贵急道:“爹~是真的,这两个人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先是杀了崔大哥,然后又用妖法吞吸了高大哥的灵力。爹,你可千万别手软。”
      汪无敌越听越莫名其妙,再次看向陈涵宇和甄莺莺,忽然见他二人脸色大变,似乎十分惊恐的样子,愣愣地盯着自己。
      汪无敌以为他们因为谎言被击穿,因而吓得发抖,冷笑一声:“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汪贵也是暗暗冷笑,心想看这两人还有什么话说,但看着看着,越发觉得不对劲,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恐惧,甚至可以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要知道就算是谎言被揭破,一般人充其量就是感到紧张,不安,而不是恐惧。
      最关键的是,这俩人的看的似乎不是自己的父亲,准确的来说,是看向自己父子两人身后,似乎后面有些东西。
      他疑惑的转身向后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汪贵看了身后半晌,没看到什么异常,心里暗暗自嘲:“本少爷真是的,这俩人估计是想耍什么诡计,趁自己转身时逃跑。本少爷倒是被他们骗过了。”
      但接着,他便看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一个红灯笼,发着幽暗的红光,从汪无敌身后飘过,它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轻盈,如微风般拂过,没有半点声响。
      汪贵这时也发起抖来,惊恐的指着父亲身后:“爹…有鬼…鬼…”说完低下头,不敢再看,全身却瑟瑟发抖。
      汪无敌疑惑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他又转头看向儿子,目光中带有询问之色。
      汪贵感受到父亲的眼神,又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可不得了,他又看到那个红灯笼,这次似乎更近了些,他揉揉眼,看得更清楚了,的确是个红灯笼。就这么发着幽幽的光,然而,他也看清了,附近确实什么都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人……哪来的灯笼?
      汪无敌见儿子如此惊恐的表情,只得再次回头,然而这鬼灯笼也真神,每次他一回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无敌知道事出蹊跷,当下右手一挥,抽出一把黝黑的泼风刀,大喝一声:“何方妖灵,还不快快现形?”
      他这么一喊,便觉身旁有光影移动,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刀,汪无敌乃是绝顶高手,这功力比之崔破灯和高彪驰这样的一流高手决定是不可同日而语。但就是这样的高手凌厉的一刀,竟然连身边红灯笼的一根灯须都没碰到。汪无敌大惊,右手横批竖削,连连舞刀,刀法凌厉,舞起来呼呼作响,显然刀中内力充盈,但他身边那红灯笼上下躲闪,左右转圈,看似动作幅度不大,却没让汪无敌的刀碰到分毫。
      汪贵见父亲舞刀舞得狼狈不堪,却始终未能碰到红灯笼,不由心中大急,忽然大吼一声,抓起一把泥土,朝那红灯笼砸去。只是这些飞洒的泥沙还未靠近红灯笼,突然像受到什么阻碍一般,全部落到地上。原来汪无敌全力对战红灯笼,周围已经形成一道以他为中心的气墙。汪贵以一个三流高手的内力发射暗器,自然无法穿过绝顶高手释放的气墙,因而直接落到地上。
      忽然听到:“啊!”只见汪无敌左手捂着腰,手上鲜血淋漓,竟是由于舞刀过快,不经意间已经砍伤了自己。汪无敌身受重伤,双眼却是血红,舞刀舞得更是疯狂。汪贵吓得大喊:“爹!你快停下!停下!”但汪无敌已经陷入疯狂之境,对汪贵的话充耳不闻。接着又是一声惨叫,汪无敌一刀砍中左脸,顿时他脸上也是血肉模糊,但他仍不停下,舞刀舞得更加疯狂,此时一把泼风刀已被汪无敌舞成一个黑色的大球,将红灯笼裹在里头,但无论汪无敌如何拼命舞刀,却仍然不能碰到红灯笼。
      这时陈涵宇忽然喊道:“汪少爷,你快来解我穴道,我去救你爹爹。”
      汪贵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到陈涵宇这样说,真如同是雪中送炭,立刻来到陈涵宇身边,啪啪几声,将他的穴道解开。
      陈涵宇身子一能动,立刻奔向汪无敌,汪无敌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反手就是一刀,刀锋呜呜作响,甚是可怕。甄莺莺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小心!”
      但见陈涵宇身子向右一斜,左脚再向左一迈,竟然已躲过汪无敌这么凌厉的一刀,汪无敌一刀未中,手腕一翻,朝着陈涵宇移动的方向迎面又是一刀,却见陈涵宇脚步一变,身子鬼魅般一闪一避,竟再次躲开汪无敌的攻击。
      汪无敌怒极,左一刀,右一刀,一道道刀锋带着势如破竹的威力,直取陈涵宇的要害。但陈涵宇左一迈,右一迈,时而凌空一跃,时而向后一退,时而膝下稍蹲。汪无敌一个绝顶高手,竟然不能伤及陈涵宇分毫。
      汪贵见陈涵宇轻功如此了得,急忙大喊:“陈少侠,你快制住我父亲!”他此时一心想停下父亲疯狂的行为,竟然倒戈相向,叫陈涵宇去制住父亲。
      陈涵宇却是一脸茫然,原来他并未真正学习武功,仅拥有二流高手的内力修为,对穴道一学更是一无所知。现在被汪无敌的刀锋逼得四处窜逃,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怎样制住汪无敌,只觉得耳边呜呜作响,风刮得脸上生疼,却是一点也不敢停下。
      甄莺莺见陈涵宇的情况极其危险,急得大哭:“喂!你们都快停下来,别打了!”
      陈涵宇听到甄莺莺的哭声,脚步一缓,便听到一阵疾风扫过,心中暗叫不好,膝盖一曲,身子一转,抬手挡在额上,汪无敌的大刀刚好从头顶扫过,而手腕却被陈涵宇牢牢抓在手中。
      汪无敌只觉得手腕一麻,似乎没了力气,当时狂怒之下,连忙使劲,想将手腕挣脱出来,却发现整只手臂都没了力气,这时他突然清醒过来,右手用力一抽,浑身力气涌上,“砰”的一声,总算是从陈涵宇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原来陈涵宇的北冥神功尚未练成,加上自身功力较弱,难以吸附一个绝顶高手的精气神,仅仅刚才那一下子,他就有点吃不消,因此汪无敌突然发力,他没防备,便被他挣脱了出去。
      汪无敌这一挣,总算是把自己挣醒,他惊惶的退了几步,想到刚才死里逃生,额头上还是冷汗直冒。
      “哈哈哈哈~”身旁忽然响起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甄莺莺被封住穴道,无法回头张望。陈涵宇,汪无敌和汪贵都抬头看向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就站在不远的几棵树旁,右手朝上托举,上方悬浮着的竟然就是那个鬼魅般的红灯笼。
      那黑衣人扫视着面前四人,目光停留在陈涵宇身上,陈涵宇只觉得他目光咄咄逼人,不敢与之对视,只得低下头来。便听到那人又开口说道:“不简单啊~不简单,竟然仅凭区区红灯之飘动,便学会了红灯挪魂步!”
      汪无敌,汪贵和甄莺莺听得此言,皆是大惊,万没想到那如幽灵般的红灯笼中竟包含了如此厉害的轻功身法,而对陈涵宇的领悟天赋,更是敬佩不已。
      陈涵宇所想却不同于他们三人,原来在他观看汪无敌舞刀劈红灯笼之时,他便发现这红灯笼的躲闪之道,就像是一个人在躲避敌人的各种招式。武侠里所描绘的高深轻功,多半如此。想到这一着,他便认真琢磨起来。
      他此时身上已带有二流高手的功力,学起这些功法来却是轻松很多,再加上他以前读高中是理科生,思维逻辑能力很强,稍加推理,更是事半功倍。
      汪无敌见是那黑衣人搞鬼,大吼一声,便朝那黑衣人扑过去,那黑衣人只是右手一推,红灯笼飞将出去。这回全没之前那股轻盈之感,却像是一个大铁锤一般,成了极重之物。汪无敌大惊,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一刀迎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大响,像是金属碰撞之声,汪无敌的泼风刀却已断成两截,另一半也拿捏不稳,落到地上口中更是狂吐了几口血,却是伤上加伤。
      饶是汪无敌这等高手,此时也已是大惊失色,颤声问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与我黑莲教过不去?”
      那人只是冷笑,突然仰天大喊:“红灯普照,神力无边,天市冲天,点亮世间。”
      忽然听到左边丛林之中又传来一人之声:“红灯普照,气力无边,紫薇当天,指点人间。”
      紧接着右边丛林也传出一人之声:“红灯普照,精力无边,太微贯天,逐梦此间。”
      如此三个声音落下之后,只见左边右边,身前身后,忽然出现无数盏红灯笼,远远近近的红灯笼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将整个林子照得通红。
      红灯笼照耀之下,汪无敌才发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人人手中一个红灯笼,有大有小,有圆有方,有长有短,可谓形态各异。而站着的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老有少,但都是一脸凝重之色,紧盯着眼前这几人。
      而左首右首则各有一位长者站在前头,看样貌都是四十来岁,两人身轻如燕,几个跨步便避过地上盘根错节的树根,来到中间这位黑衣人身边。陈涵宇看得出,他二人的脚步正是刚才红灯笼展示出来的红灯挪魂步。
      其中一位长者淡淡说道:“几日不见,文老弟可是功力大涨,竟然还学会了以灯代步,老朽可是敬佩不已啊。”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谭兄过奖啦~老弟我也是只是刚刚学会,要说操纵自如,却是远不及两位兄长。”
      另一位长者也是笑着说道:“一剑,你就莫谦虚了,今日操纵红灯施展红灯挪魂步,伤了汪教主不说,还让这小子也学会了咱们这神奇的轻功功法。”说罢,两眼扫向陈涵宇:“如此天才少年,实在难道,看这样子,似乎还未曾真正学过武功,想来也还没拜入什么门派,一剑,不如你就收他为徒吧。将来他若能成就一番事业,照着咱们红灯教也是光彩。”
      他这话一说完,汪无敌,汪贵和甄莺莺都是惊呼起来:“红灯教!”
      那老者没理会他们三人,而是继续看着陈涵宇说道:“老夫红灯教太微堂堂主谭玖,这两位是紫薇堂堂主代淼和天市堂堂主文一剑。”
      诸人听他这般介绍,也是知道了三人的身份地位,文一剑此时也已揭下蒙面布,他倒是比那两位长者要小些,大概是三十来岁左右。
      虽然如此,但几人都能发现,文一剑的修为完全不在谭代两人之下,可以说他们三个堂主的实力旗鼓相当。而且文一剑所修习法术也和两人有所不同,谭玖修习的是火系法术,代淼修习的是雷系,而文一剑修习的法术却好像不在五灵之中。
      “如何,小子,你肯拜文堂主为师?”谭玖面带微笑的看着陈涵宇。
      陈涵宇还未出声,甄莺莺就在身后大喊:“涵宇不可,不可拜入邪教!”
      代淼看向甄莺莺,也是面带微笑:“诶~小娃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红灯教普渡众人,为世人指点迷津,怎可说是邪教?”
      谭玖也是笑道:“小子莫听那女娃子胡说,我红灯教虽不是那些自称正道之人所说的正教,却也不是歪门邪道。和黑莲教那是大大不同。”
      汪无敌一听这话,愤怒的跳起来。这一着牵动体内伤势,血往上涌,又是“哇!”的吐了口血。
      代淼摇头叹道:“唉~汪教主,老夫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能交出幽金石莲,红灯教必不会亏待于你。”
      汪无敌身受重伤,却咬着牙,沉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如此,你是不打算交出来了?”代淼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接着他身子猛的一扑,已将汪贵抓在手中,他左手揽着汪贵,右手轻轻放在他头顶,淡淡问道:“老夫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最后问你一次,交不交出石莲?”
      汪无敌见儿子被擒,心中愤怒不已,但还是颤抖着手,伸到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一个黑色的莲花雕像,那莲花雕像不知是何物雕成,在红灯笼的幽幽红光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代淼一见那雕像,顿时眼睛都直了,,他左手仍然放在汪无敌头顶,右手伸出,看得出他因为兴奋,手都在微微颤抖:“拿过来吧!汪教主,拿过来……”
      他话没说完,忽然听到嗖嗖几声,代淼猛然发觉不对,右手一翻,伸到脑后一抓,抓到一物,那东西显然是朝着他脑后要害飞来,若不是他应变神速,估计早已倒地身亡。
      他还没将那东西拿到眼前,只听得谭玖和文一剑齐声喊道:“何人偷袭?”
      接着便听到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听这声音像是一名二三十岁的女子,陈涵宇,谭玖等人循声望去,见一白衣女子,正低头凝视着右手手心的一件东西,而那东西,正是刚才汪无敌手中的幽金石莲。
      谭玖,代淼和文一剑见那女子来历不明,适才以几枚暗器逼得自己三人或防或躲。趁此机会迅速夺到了那幽金石莲。自己红灯教里三层外三层,早已将这一块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红灯教内外诸多高手,连同三位堂主,竟无一人发现她的到来。
      谭玖拱手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高手,可否报下姓名?”
      那女子瞅了谭玖一眼,轻哼一声道:“我不叫何方高手。”
      谭玖听她说话嗲声嗲气,当时也不想和她斗嘴,于是说道:“姑娘若是可以,还请将幽金石莲交还给老夫。”
      那女子道:“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还想问我要东西!”这句话仍是嗲声嗲气,全然没把谭玖这样一个红灯教的堂主放在眼里。
      谭玖听她说话无理,心中早已是怒火冲天,正要强忍怒火再问,忽然听文一剑说道:“银星玉魄针!你,是盗帮副帮主,大名鼎鼎的‘雪浴仙子’何文雪?”
      那女子嘴巴一翘:“什么帮主不帮主的,我不喜欢!”接着偷偷瞄向文一剑,嘻嘻一笑,“不过呢~文堂主倒是有眼力,识得我这小针,倒是认出小女子。”
      她说这话时仍是嬉皮笑脸,但红灯教诸人却是脸色一变,尤其是谭玖,面如死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可怕之事。
      代淼轻咳一声,淡淡说道:“久闻何姑娘武功高强,一手银星玉魄针能杀人于无影无形。你我本无仇,而今日吾兄中了姑娘暗器,不知何意,还望姑娘能赐解药相救。”他这话说得彬彬有礼,想来是谭玖适才碰了毒针,而这毒针又十分厉害,除她本人以外无人可解。他为了兄弟情义,才拉下脸求助于何文雪。
      何文雪哼了一声:“又要这个,又要那个,哪有这般贪得无厌之人?”
      文一剑冷声说道:“何姑娘如此言语,怕是有失道理。”见何文雪又瞅向自己,继续说道,“这幽金石莲本是我们先得到的,你这般夺取,好无道理。”
      何文雪嘻嘻一笑:“你们先得的?可这石莲是我刚才从那人手中拿来的耶,再说了,它好像也不是你们的东西。”
      文一剑道:“那也不是你的东西?”他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此时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何文雪却摇摇头:“才不是这样呢!刚才他已经交出石莲,那就不是他的了,而我刚才既然得到石莲,那这自然就是我的了!”
      文一剑见再说无用,忽然大喝一声:“交出来!”右手一扬,一盏红灯笼被他掌劲一带,以势如破竹之力直扑何文雪。
      但见何文雪不慌不忙,右手一挥,“噗!”的一声,那盏红灯笼忽然便暗了下来,径直落到地上。原来何文雪抬手之时,又发射了一枚银星玉魄针,她发针手法之奇,出针之准。这枚小针直接穿透文一剑那被内力充盈的,硬如铁石的灯笼,又携带着一股阴柔的劲力穿过灯内火苗,将其熄灭。文一剑这红灯攻击,本需要这膨胀着的,悬浮空中的红灯,而红灯没了火,就没了升力,成了一盏死灯,自然就无法发挥它的威力了。
      文一剑见何文雪破了他的红灯,当下不再犹豫,身子一动,便以红灯挪魂步,迅速游走在何文雪周围,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剑尖抖动,朝着何文雪的要害刺去。
      何文雪依旧是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左一躲,右一闪,将文一剑的剑招尽数避开。文一剑的轻功功法是红灯挪魂步,其速度之快,身法之巧妙,在场的人都是见识过的。但这何文雪的轻功功法,却是无人见过,只见何文雪躲躲闪闪,脚步扭成了花,但文一剑那凌厉的剑招却始终不能伤及何文雪,哪怕是一片衣角都不能碰到。
      谭玖等人都是看呆了,要说文一剑这个堂主,轻功厉害不说,剑法更是厉害之极,生平难逢敌手,即便是他二人也不敢正面和他的长剑交锋。他名讳上一下剑,杀人基本都是一剑击杀。曾经江湖武林大会上可以七剑杀死八名江湖好手。然而今日对阵何文雪,少说也已出了十几剑了,竟然不能伤及何文雪分毫,这是多么让人震惊啊。
      谭代二人见文一剑和对方僵持不下,互相使了个眼色,挺起兵器便冲上去助战文一剑。谭玖使的是三十来把飞刀,交战时出刀凌厉,百发百中,江湖上听闻谭玖飞刀的那是人人闻风丧胆;而代淼使的是一条软鞭,鞭动如蛇行,亦可在一盏茶的工夫击毙多名江湖好手。他三人如今联手对敌,脚下踩着红灯挪魂步,手中使着拿手兵器,威力大增。几人身影晃动,看得汪无敌,陈涵宇,甄莺莺等眼花缭乱。
      然而那何文雪的轻功却是出奇的厉害,在三人的夺命兵刃中躲来闪去,就是没受一点伤。她不知是有意卖弄,还是真的天生爱笑,“咯咯咯~”的笑声一直没有停过,似乎根本不在意红灯教三大堂主的联手攻击。
      陈涵宇见这四人打得天昏地暗,猛然想起甄莺莺的穴道还被封着,连忙来到她身边,正要帮她解穴,却听得身后何文雪嘻嘻的笑声:“小娃娃你干什么呢?这就忍不住了吗?”
      陈涵宇听她这话话里有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手不由得停了下来,他本来只是来帮甄莺莺解穴,结果这何文雪却把他的想法给歪曲了,搞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甄莺莺也脸色微红,但还是说道:“别理她,快点帮我解穴。”她自然明白陈涵宇是什么意思,只是见他被何文雪调侃得不敢动了,就出言安慰他。
      陈涵宇点了点头,正要动手,忽然觉得背心一麻,浑身已不能动弹,恍惚间又听到何文雪幽幽的声音:“小娃娃别急,待会姐姐给你们时间去耍子。”
      陈涵宇根本不用去想,已经知道是中了何文雪的暗算,也不知她是多么神通广大,竟然自身身处险境还能有精力去点自己穴道。
      何文雪仍是边躲边笑,而红灯教的三位堂主早已是怒火冲天,兵器里灌满内力,舞起来呼呼作响,口中更是喝喝喝的叫个不停。忽然只听“砰!”的一声,三人的兵器撞到一起,而何文雪早已破阵而出,她双手一挥,两条绸缎从腰间飞出,刚好缠在陈涵宇和甄莺莺腰部,接着她将绸缎一收,已将两人拉到身边,身子再向左一动,避开谭玖的一把飞刀,然后迅速朝林外掠去。
      那些红灯教的教众见何文雪冲出,纷纷呐喊着朝她冲来,有的拿出兵器,有的直接操纵红灯,甚至有些赤手空拳迎向她。何文雪带着两人,身法却毫不滞后。陈涵宇和甄莺莺只觉得她上串下跳,搅得两人头都晕了。只看见似乎有无数刀剑,暗器从四面八方飞来,却又奇迹般的都避了开去。一时间已分不清是自己在躲避暗器,还是暗器在躲避自己。
      何文雪身法诡异之极,在红灯教这几百教徒间奔走,就如一只白燕在飞来飞去,不一会儿就穿出了包围圈,朝着远方迅速遁去。那些教徒在后面不停的呐喊追逐,却哪里还追得上。眼见得何文雪的身影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一点白点,终于再也瞧不见了……
      陈涵宇和甄莺莺只听得耳边呐喊声逐渐减小,慢慢和呜呜的风声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感觉何文雪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接着手松开,他二人直接落在地上,而何文雪也站在地上,不再前行。
      陈甄二人虽然穴道被封,耳目却是极其清澈,见何文雪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们心中疑惑,却不敢出声询问。
      何文雪伫立良久,慢慢解下腰间一个小布囊,伸手拿出一物,正是刚才从汪无敌手中夺来的幽金石莲。她注视着手中的石莲,没有出声。但陈涵宇和甄莺莺分明看到,她眼中留下了一滴泪水。
      这一下兔起鹘落,让两人都没回过神来。自何文雪出场时起,她似乎就一直再笑,说话时笑,奔跑时笑,甚至在红灯教三大堂主的围攻之下也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而现在,这么一个爱笑的女子,竟然哭了。
      何文雪先只是流着泪,后来竟抽泣起来,这可弄得陈甄二人又是疑惑,又是伤感。只听得何文雪断断续续的声音:“罗哥哥…石莲…石莲雪儿已经拿到了…你到底在哪…雪儿这就来看你…”
      二人听她这么说,似乎是感觉了什么,都不敢出声,听她继续对着那石莲说话。
      “罗哥哥…当初…你一言不发的走了…再没音讯…你知道…雪儿有多担心你吗…”声音呜呜咽咽,和刚才那嘻嘻哈哈的形象完全是判若两人。
      陈涵宇和甄莺莺心里暗暗想到:“这女子也怪可怜的,应该是被人抛弃了,这会儿正千方百计的寻找那负心郎。”心中暗暗怜悯她,却又不敢说出来。
      “罗哥哥…你等着…雪儿这就来…”她说到这里,忽然身子一震,迅速转身看向二人,接着身子一动,已经来到陈涵宇面前,而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她手一挥,将陈涵宇从地上抓起来,用匕首抵在他胸口,沉声说道:“你…你都听到了?”
      甄莺莺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喊道:“他…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杀他…”
      何文雪冷笑一声:“那终归是听了,听了就别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陈涵宇知道这些江湖中人杀人是不眨眼的,特别是触动他们内心某些东西的时候,即便是何文雪这种看起来娇弱的女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当时也想不到要说什么,便轻轻:“唉~”的叹了口气。
      声音虽然很小,但何文雪毕竟离得近,又是绝顶高手,立刻将目光锁定在陈涵宇脸上:“你干什么?”
      陈涵宇见何文雪看向自己,心想这招果然有用。原来他叹这口气,本来就是为了引起何文雪的注意,或者说让她产生好奇。起码这样她不会那么快下杀手,自然也就多了份希望。
      “没有什么。”陈涵宇淡淡说道,毕竟他也没想到要说啥。
      “没有什么?那你叹什么气?”何文雪冷哼一声,“欺人感情,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这话刚说出,立刻后悔,心里暗道:“我怎的在他面前说了这话。”
      陈涵宇问道:“姑娘可是为人所伤,因而对人抱有如此怨念。”他这话含含糊糊,为人所伤和对人抱怨均未指明是男人。
      何文雪闻言怒道:“不要你管,再要多嘴,信不信我一刀插死你。”
      陈涵宇看她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本想再调侃几句,忽然想到:“这鬼地方杀人不犯法,眼前这个又不知是不是个杀人魔头,我还是莫要惹她好了。”于是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么静了半晌,又听何文雪道:“怎么不说话了?”
      陈涵宇只觉得好笑,说道:“你不让我说。”
      何文雪道:“我怎的不让你说话啦?”
      陈涵宇道:“你说要一刀插死我。”
      何文雪被他说得一愣,正想着怎么驳他,听得甄莺莺在旁边说:“姊姊,他不大会说话,您别和他计较。”原来甄莺莺听陈涵宇套用何文雪的话说何文雪要杀他,生怕何文雪怒极痛下杀手,因而急忙插口。
      何文雪看了看甄莺莺,轻笑一声:“怎么?我要杀他,你心疼了?害怕了?”
      甄莺莺被她说得脸一红,低声说道:“不是,我…我…”
      何文雪冷冷的扫视两人:“这么好的一对,拆散了岂不可惜?”
      陈涵宇说道:“你别乱说,我和她只是…只是朋友…”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甄莺莺那水灵的大眼睛正瞧着他,不知怎的突然分神,这话便断了一会儿。
      但何文雪可不这样想,见他如此,还道他真的喜欢甄莺莺,立刻面带笑容的说道:“哼!口是心非之人,最是可恶。”见他二人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解释,便快速出手点了两人哑穴。这何文雪也真是奇怪,方才还哭哭啼啼,这会儿又是恢复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俩就别废话了,姐姐可是明白人,现在还是先跟我走吧。”说罢,也不看陈涵宇和甄莺莺是什么表情,双手一抓,像抓小鸡一样又将二人抓起,接着身子一动,便离开了这里,继续朝着浓浓暮色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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