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滋曼彧然

4、血族

　　他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笑过，我跟了他百年那令人心暖的笑容再未绽开。这一百年，我看他从一个小小的血族成为了整个冈格罗的族长。
　　把他架回房间时偶然发现窗外的罂粟花开了，鲜红美丽。却没有人看，明明当初这是他最喜欢的花。他说这是他和重要的人初见时开在四周的花。
　　宛如当初，却已物是人非了。
　　我不过是跟在他身边的小小的人类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他为她的死太过自责，其实这不能怪他。那时她是族长的女儿，身份高贵。这样的她与一个无名小卒相爱这算什么。族中的规矩是不允许的。甚至我认为他需要感谢族人放了他一条命，我知道这样说太无情了。谁叫我没有一颗爱别人的心呢？连他都这么说我，被一个真正冷血的吸血鬼教育感觉真不好。

　　今晚族长的上位大典上，他喝醉了，拉我坐在台阶上就聊她。
　　他感叹着爱别人累，说着说着那个坚强的他就泪流满面。他问我“你懂吗？那种爱人离去撕心裂肺旳痛。”
　　“为什么要爱别人。”是我太不懂时宜了。“像我这种特殊身份喜欢哪个女孩，对于那女孩而言就是一灾难。何必呢？”
　　“你明明是人类却不会爱太讽刺了吧。”他看着我“太作弊了，明明原本属于你们人类的感情，人类却没有。”他把头埋进臂弯中。“我一定会杀了族里那些害她死的老头子。”那是他为她报仇的誓言。
　　“你是整个冈格罗的族长，你应该以大局为重。”我劝他，那些“老头子”可都是族里大臣，就算他能杀死他们，那族里也乱套了。
　　“啪”那一巴掌我永远忘不了。他怒吼着，“我以为你理解我，原来你也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站在高处看戏的。”

　　是，我是在高处看戏的人，对于我来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他好好地做族长，好好走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个血奴而已，对于我来说跟着自己主人安安分分的，自己主人也安安分分做族长，就这样安安分分消磨时间就好了。我才不想他卷入复仇的风波，弄得遍体鳞伤，搞得作为他的血奴的我也不能安静过自己的日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我把醉如烂泥的他架回他的房间。
　　无意间看见他窗外的罂粟花开了，这是他喜欢的，她应该也喜欢的。可惜我不喜欢。这花太过妖艳了，太过美丽了，像我这种人是欣赏不来的。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看那号码，真是来得及时。
　　“喂，我答应和你们合作。”
　　那边传来笑声“呵呵，米林顿先生你终于肯和我们合作了。您放心，我们在完成灭掉冈格罗的任务完成后我们绝对保护您的安全。”
　　“嗯。”
　　灭掉冈格罗哪有那么容易？
　　“那请卡里多·米林顿先生告诉我们冈格罗族人的身份或行踪。”
　　我把冈格罗族一些大臣的行踪报给了他们。如果不出所料，那些人会死的很快的。如果他们死了，至少到时候冈格罗灭了血族猎人至少不会因为我是冈格罗族的血奴而杀死我。靠他我迟早会死，就他这报复心切，这族长的位置不久就会丢掉，而且不需要太久他会被族人杀死。

　　血族猎人行动得极其迅速，不到一个月天，我所说的那些人呢都死了。

　　短短一个月，死了不止一个大臣，这事当然引起了注意。
　　他并没有很着急。甚至跑过来和我说他很高兴，因为死的那些人都是曾经支持杀她的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工作带回他的房间做，而我___这个在他房间进出自如的人还是如往常一样顺利的偷到某些大臣的行踪。他让手下调查那些大臣行踪计划的这个习惯也彻底被我利用了。

　　又过了好几个月
　　在那些大臣越死越多的情况下，他也终于开始着急了。他怀疑有内奸，但却没有怀疑我。这让我有些吃惊。是他信任我吗？不，应该是他跟本就看不起我，觉得我这么一个血奴能做出什么事呢？我很少见那些大臣，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因此他们也都没有怀疑过我。
　　现在冈格罗主要地盘已经很不稳定，这时若血族猎人强攻这里甚至没有把握能赢，冈格罗已经是一盘散沙，他能做的只有把那些秘密行动的血族特工给弄回来帮忙。
　　而血族猎人那边当然也是趁胜追击，虽然这么一打冈格罗就让它灭族可能性不大，但已经能让冈格罗元气大伤至少几年只能隐世。
　　局势越来越紧迫，族内反对的声音也出现了。

　　“喂，怎么样啊？”我看着刚刚和特工开完会的他坐在沙发上一连疲惫。“这样打下去会不会灭族啊？不过灭族还好，万一没灭族族里那些反派也要你的命，那就不好喽。还有遭遇同族追杀，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我都还没娶老婆呢！”我嘲笑他。
　　半晌，他终于说话“你不会死的。”他抬头看着我“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女孩子的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啦。”我站起来，故作潇洒的转身，挥挥手，“努力啊，族长千万别败了。不然我还要和你一起死，多冤啊。”

　　回到自己房间，血族猎人那边来了电话。接起电话“你们什么时候带我走？这个地方呆的不安生。”
　　“放心啦，卡里多。明天就带你走，你走了我们马上开始对冈格罗的强攻。我和你说说计划，你好配合……”
　　电话里的人向我炫耀他们的计划如此如此完美，我的坐拥如此如此之大。我就算听得不耐烦也听了下去。

　　第二日，果然有人来接我。
　　正当我准备从窗户和他们飞出去时，他来了。
　　看着我和血族猎人打交道。他笑了，百年来第一个笑容。
　　“果然是你，本来那些了解我的特工说是你的时候我还说一定不是你。卡里多，你，背叛了我啊。”
　　我回了他一个笑容“你为你的她，我想过人类的生活，做一个血奴算什么？就你这一心想着为她报仇，迟早你的族长之位保不住，没准还要被杀，到时候我也会死。我才不想死，我还没娶老婆呢。”说着我转过身去，来接我的血族猎人，带我飞走了。
　　我没有回头看他的脸。

　　我被血族猎人安排在他们的基地里。战斗打响了。

　　后来，如我所料，这场大站血族猎人，败了。本来说到时候再想办法赖在血族猎人的基地里，设法弄到给他发短信告诉他血族猎人的作战计划，由于我是这个战役的功臣这个基地不会管的太严，告诉他作战计划得时间还是有的。
　　谁知道这几步都省了，那个人在电话里炫耀作战计划时我就写下来把纸放到了他的桌上，伪装成特工打听到的消息。免得他不放我走，万一血族猎人因此改变计划可不好了。

　　我的这一次计划中不但杀死了他要杀的大臣，还制造了一场看似惊现的战斗，经过这一次战斗，虽然冈格罗实力会下降，但反而能统一民心，短时间内，反对他的人会闭嘴，支持他的人也会觉得自己看对人了，其实在经过一场大乱也很少有人有精力再去支持或反对。也算是成功了。

　　可是我的死期也到了。不出所料，血族猎人那边很快知道是我通风报信，因为这次事关重大参与计划的人都是他们组织的高层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很容易想到是我这个外人。现在，他们的刀子，就在我面前晃。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死的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我和他初遇时的场景。他把我抱起，咬住我的脖子，就回奄奄一息的我。告诉我以后我是他的血奴。
　　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初见的地方四周是一片鲜红的罂粟花……

　　*****
　　玛丽亚姆看着新到的罪人的档案：背叛了人类的人类。
　　穆里尔跳到那个看起来很温柔的罪人身边
　　“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那个罪人用温柔却带点忧伤的声音回答道“有啊。”
　　“谁啊？”
　　玛丽亚姆又问道
　　“冈格罗族族长：查尔斯·冈格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