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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别对我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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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无雨也无晴。
一阵风穿堂而过,花香。
婕予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看书。她扎一个高高的马尾,发梢不知是因微风而扬,还是因步伐而起,在她的后颈上一跃一跃的,纯净美好得就像个落入凡间的仙子。
有看见她的男生,被一群兄弟推攘着跌跌撞撞冲到她面前,她被吓得屏住气息,倏地抬眸望向他。
是以前打过照面的男生,她缓了缓心神,复又低下头。
男生似乎很紧张,温婕予的视线不得不从书本上移开,定定的盯着他那绞在背后的双手,他声音从头顶飘飘忽忽的传来:
“那、那个……”
婕予从他身旁绕过去,男生的目光也跟着她也慢慢的绕过来,她脚步一顿:“哥们儿,等考完再聊感情问题。”
“呃……好的。”男生有些尴尬的应着。
“还有——”她忽然瞥见男生背在身后的双手,原来是捏着一封淡紫色的还精心打过蝴蝶结的信,“下次见面能不能换实用一点的见面礼?”
……
婕予走出去不远,就听见身后一帮大男孩大呼小叫着:
“下次见面?卧槽这是答应了吗?”
“我靠系花嗳,你小子居然泡上了!”
“我看你有戏!老五晚上请我们吃饭!”
“哈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弟争气的!”
“那也得成了再说啊……”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却马上被身旁大嗓门给淹没了。
身后推攘着的声音、欢呼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温婕予拐进班级仍听见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婕予很淡很淡的笑了。
不知道等到中午,他们又会传成什么样子。
这帮兔崽子们。
刑警的办事效率永远超乎婕予的想象。
今年的春天好像带着夏天一起来了,主修心理学的人都坐在逼仄而闷热的空间里埋头答题,这堂是心理学分支社会心理学的阶段性测试。虽然阶梯教室已经算是教学楼中比较大的一间教室了,大家还是被热得连连用手扇风,小声嘀咕着这么热怎么还不开空调,普诺落真的太抠门了。
温婕予秉持着心静自然凉的永恒定律,安静且迅速的刷完了论述题。
但喧嚣声大有日趋直上的趋势。
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的教授也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大吼一声“安静”,开始在教室里踱步。大家这才渐渐平息下心情,又一声不吭的开始答题,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唦唦”声。
过了5分钟,温婕予像个没事人一样,放下笔,手肘撑在卷面上,托着下巴检查*,懒洋洋的说:“就你们的水准还敢出来混?”
身边一个不知姓名的男生撞了撞她的手肘,压低声音说:“别废话,把手拿开。”
婕予“哟“了一声,抬头看向教授的方向。
男生没搭理她,继续偷偷瞄她的答卷。
见温婕予一声不吭的样子好像有些古怪,男生手里不自觉的捏了把汗,心里已经盘算了无数种方法向教授解释作弊,鼓足勇气很慢很慢的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着实吃了一惊,半晌后又长吁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撞撞她的胳膊,语气十分肉痛:“别看了,又不是找你的。这样吧,我请你吃晚饭,*你*借我看看。”
女生轻轻“唔”了一声,把答卷推给他,想了想说:“不用了,帮我跟你们五弟说一声抱歉。”
“嗳?你什么意……”
他的话未完,婕予以及全班同学都听见紫雪,哦不,*警官高昂的声音:“温婕予同学,麻烦出来配合调查!”
“我靠……”身边的男生发出一声低叹。
桐苞坐在后面,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问:“没事吧?”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才像打了镇定剂一样,淡定的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朝紫雪走去。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回头对原本坐在身边的男生俏皮地眨了几下眼睛,用口型问他:你叫什么?
男生一愣,展颜而笑:“乘程欢。”
我叫乘程欢。
审讯室内。
不再是紫雪、何震野。
婕予被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柏靳恺懒散的靠在木质座椅上,双腿交叠,右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的,很有节奏感,跟身边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在闲聊。
等等……年龄相仿?
柏靳恺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重案组组长?
温婕予有些不自信的撇撇嘴,靠关系进警队也有可能啊。
而他身边那位,已经看见婕予,温温和和的冲她点点头。
“你是……”婕予将人脸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不出几秒,突然惊喜的笑道,“谢天谢教授吗?”
谢天也有些惊讶,旋即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点点头算是回应。
婕予好像也不在乎他的反应,继续兴冲冲的说:“谢教授你来普诺落讲过课记不记得?哎我的舍友都是你的粉丝嗳。”然后在身上胡*了一阵,默默的愣了一会儿,见谢天一直专注地看着她,目露疑惑,她尴尬的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没有纸笔,不然就能拜托您给我签名了!”
谢天看着她眨巴着的大眼睛和略微有些苦恼的皱着的脸,呵呵笑了。
“你真可爱。”他说。
温婕予的脸蛋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刚要说几句什么奉承话就被柏靳恺凉凉的声音打断了。
“聊够了没有?你当警局是茶餐厅吗?”
“我……”温婕予抬头看向柏靳恺。他此时的脸色就像位于南极最寒冷的一块地带,眉眼间都是因冷意凝成的冰霜,他毫不避讳的盯着温婕予浑身上下看。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狠厉的样子,也有点怕了,暗暗的倒抽一口凉气。
如一盆凉水毫无预兆地从头顶上浇下来,瞬间让人由头到脚都感到彻骨严寒。
婕予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柏靳恺突然对自己这么凶,就算对待嫌疑犯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还好谢天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沉默的冰坚,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抱歉的对柏靳恺说:“研究室出了些问题,我回去一趟。”
柏靳恺淡淡应了声“嗯”,谢天就起身推开门走了。
温婕予暗暗松了口气,眼睛却瞥见柏靳恺似乎也吐了口气,不由得有些纳闷——难道是我眼花了?
两厢继续沉默着,柏靳恺虽然不说话,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良久,他幽幽地冒出一句:“你这人就是皮痒。”
温婕予还处于迷糊的游离状态,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啊?”
“非要别人发火了你才太平。”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他低低笑了一声。
……
这男人,亏自己刚刚还要死要活的怕他,现在突然又想打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