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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暴力也是解决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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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我相信你的话,你就先把我放出来!”我警惕地看着他。
金发男子指了指元染锦的手:“没有法杖,魔法没办法解除,除非你先让他把法杖还给我。”
“……”他的话可不可信?万一还给他之后再故技重施把元染锦给困住,那事态不就又回到刚才了吗,可不解开这古怪的罩子,我要怎么才能去到杜瑜珉那里啊。
元染锦眼见我陷入了纠结,便兀自招呼起两个傻眼到现在的大汉:“你们两个先走吧,这里用不着你们了。”他们竟然也就乖乖听话,起身离开了。
“七夜,赶紧把那位小姐放开。”接着他扭头看七夜和安妮雅,手上似乎有一把扇形物体在瞬间打开又合上:“白枭翎在我手上,现在我的话才是绝对的,不用再执行明祁锦对你下的命令了。”
“是。”七夜立刻收回了禁锢住安妮雅的手臂,利落地退回墙壁边站好。
终于重获自由的安妮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到莱昂面前无言看着他,莱昂耸了耸肩:“好了,这下如你们所愿了。虽然不知道这位阁下是什么身份,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潼楼的人,而且显然我和潼楼的交易在他面前是不作数的。帮手也没有了,魔法力也见底了,我一个人对你们这么多可没有胜算。”
我是完全不能相信他的言辞的,但安妮雅在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对我和元染锦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是让元染锦把短杖还给他的意思。
“他不会再攻击我吧?”我迟疑地看看她,又看看元染锦。
安妮雅摇头。
元染锦则显得有些不情愿:“这个能不能让我拿回去给姐玩啊,她肯定会很有兴趣的。本来因为你们府上几个客人是和那个叫洛安的一起来的,我们就在想她们是不是也会这些巫术,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好不容易这个东西落到我手里了,还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呢又要还给他……”
见他似乎不愿意放手我就有点慌了,那不是代表我得一直待在这个东西里面出不去了嘛。
“莱昂刚才不是说了你拿在手上也没用,要是不相信他的话问问看安妮雅好了,她总不会骗我们,是不是,安妮雅?”我赶紧寻求另一个人的赞同,所幸她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我们拿了这短杖也发不出她们一样的巫术。
他无奈撇嘴,把短杖隔空扔到了莱昂手里。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动作,既害怕元染锦不愿意松手,又害怕莱昂一拿到短杖就再次攻击我,心脏跳得太快都要开始痛了。
不过下一秒,我的眼前一糊,那薄膜已经整个消散在了空气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试探性伸手摸了出去,什么都没有碰到。
“元染锦,你怎么来了。”我赶紧跑到了最强大的人身边,死皮赖脸地抓住他的袖子——虽然安妮雅好像也站在莱昂的对立面,但她被莱昂下了什么古怪的咒语,莱昂不愿意伤害她是没错,可她也不能保护我,还是元染锦好用。
恩,我确实怀疑过他、以及丘和锦,不过既然是没有说出口的怀疑,我们就当是不存在的东西做处理好了,反正没有证据嘛。
“我不是说了吗,姐让我来的。”他拿眼角撇了撇我:“真不知道姐为什么要对你这么上心,居然还把白枭翎拿给我,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救你。不过明祁锦也确实是过分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行事手段和前任白枭简直一模一样,处处都是在玩心机下语言陷阱。”
语言陷阱这一点我无比赞同,明祁锦表示自己不会对我不利我就傻傻相信了,结果人家很坦然的把我送到了另一个大杀手手上,要不是元染锦赶了过来我绝对已经去见阎王了。
不过还有一个词挺让人在意的,刚才他好像对着七夜也说了这三个字来着:“白枭翎是什么东西?”
“你只要知道是我们的信物就可以了,楼主专有的。”元染锦低头扫了一眼被我抓住的袖子,用另一只手提起那片袖管举高到我的眼睛位置:“一个官家小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举动来丢不丢人啊,你真的是在企国长大的吗?不是把企和梁丘搞混了?”
“又不是我想拉着你的,万一莱昂再来攻击我怎么办啊!”我瞪着他,手上的力道却丝毫都不肯松。
闻言他不置可否地看了看我,接着居然直接无视了我兀自走向莱昂的位置,我无防备之下被拉得一个踉跄。
“你就是这家伙的任务的委托人吧,没想到你那时候问我潼楼的联系方式居然是为了杀她。末锦是和你们有什么利益冲突吗?”他的个子比莱昂要矮,不过气势上却完全不低于对方。
我被他话里的意思震住了,莱昂和元染锦两人见过面?而且莱昂联系潼楼的手段是元染锦给他的?虽然这样确实就能解释莱昂这个外乡人是怎么才做到这么快联系上潼楼,但我还是完全不明白他们是哪来的时间掺和到一起去的。
“不是她本人的原因,我们只是想给某个人制造一点麻烦而已。说句实话,看到你出现的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毕竟对这样美丽的女士下手实在不符合我的信仰,哪怕是为了……现在这样的结局最好,我也已经尽力而为,最后事情有没有达成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他叹了口气,随即眼带抱歉地看着我:“让您受了惊吓真是我的罪过。杜栾华小姐,希望这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心理阴影,我能保证的是从此刻开始绝不会再对您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了。”
道歉?道歉有用还要牢狱干什么。还好他没让我原谅他,不然我估计自己得要一拳砸到他那挺得不得了的鼻子上去。
“你们两个什么时间见面的?”我完全不想对莱昂的说法做什么回应,只是拉了拉元染锦的袖子问他。
“就是那天在皇宫的晚上,这个男人突然出现面前,还一口道破了我的身份。”他的表情像是有些松了口气:“现在总算弄清楚了,你们果然会这种奇怪巫术,我都不敢把这事告诉和锦,就是担心她嘲笑我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给发现了踪迹。”
……我现在最好奇的一件事是,他们一家子要是在三句话里不提丘和锦是不是会发作某种极其严重的病症立刻猝死?
“我觉得哪怕对方会巫术,丘和锦还是会嘲笑你的。”接着我毫不留情地给他浇下了一碰冷水。
“这可说不——怎么回事!”元染锦表情一变,紧张的看着地面上,我随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脑子里顿时空白的只剩下问号。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在发光?今天怎么什么东西都开始发光了?
下一瞬间元染锦拉着我打算向外逃离,却不意被另一只纤细的手拉住①,我们的脚步随之一顿。就差了这么一眨眼,我眼前的画面却瞬间从真实变成了虚幻,像是变成了大片的瓷器碎开、炸裂成了细密的灰尘,接着灰尘一散,后方的场景就清晰了起来。
也是在那个瞬间,我的心脏似乎再次停止了跳动。
又是血。大片的血。
血上躺着的那个人,是杜瑜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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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染锦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来左丞相府的目的是为了杀杜瑜珉。那时我只是觉得,或许他是骗我的吧,或许他就是说句玩笑话吧。我其实并没有把这所谓的“杀手”放在心上,可能在哪里还会觉得这样很酷,杀手很酷,和杀手成为朋友的我也很酷。
前代企王被杀的前一天晚上,当我意识到杜瑜珉确实是被一个杀手组织盯上了、生命正时时刻刻处于危机中之时。不可否认的是,我恐慌了,但除此以外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我惊觉这件事情会成为这无趣生活的突破口。
然而现实没有这么简单,很快我便明白过来想凭一己之力打消潼楼已经接下的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既无法救下杜瑜珉,连自己的自由也一并失去,挣扎在遍布呻吟的泥沼中无法脱身。接着珊瑚挡在了我的身前,鲜血染红了我和那个提刀人之间的地面。
醒来时,我目睹了明祁锦为丘和锦精心策划的生日宴,站在高高的阁楼上拉着元染锦大哭一场,终于决定放弃这些年来的执着和顽固,告诉自己接下来要为自己而活。
明清锦的暗算、丘和锦尽力救治、再次醒来并且恢复记忆。这次我真的害怕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真实、才终于看见的救赎方法,如果在没说出口的时候杜瑜珉或者我就死掉的话,那我的这一生就一点点意义都没有了,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于是我一脚踏进了明祁锦的陷阱,不仅傻傻地把脖子送进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套锁中,顺便还让杜瑜珉站到了他的利刃前。
这遍地的鲜血仿佛当日的景象重演。珊瑚的受伤让我痛苦到无法呼吸,而杜瑜珉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