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调查局》points

42、第四十二章

　　卓明扬推门而出时，席谦正好转头脑袋，不甚明亮的屋檐下，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她怎么样？”席谦侧过身，问。
　　“让我先走。”卓明扬神色沉重，勉强挤了一个苦笑，“大概以后都不想看见我了。”
　　席谦点点头，他双手插口袋，倒没抖身子，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很冷。往书吧里面看了一眼，说，“我等下进去看她的情况，会送她回家，你放心。”
　　“谢谢。”
　　席谦回以淡淡一笑，再没什么话必须要说，目送卓明扬离开。男生颀长挺拔的身影钻入车门，很快在黑夜中离去。席谦又在原地停留片刻，才终于推门进入有暖气的书吧，一时如遇天堂。书吧里面的卡座，女孩手捧着热饮，没有哭，转过脑袋看见席谦，眨眨眼睛，呼了一口气，说：“和他分手啦。”
　　感觉身体稍微暖和一点了，席谦伸手揉揉惠晴的头发，认真问：“要给你出份调查报告吗？”
　　“什么鬼……”惠晴被他这么认真的一问，一愣之下，哭笑不得道，“你的工作倒是结束了！为人民服务的程序一步不少啊！”
　　席谦温和地看着她：“走吧，送你回家。”
　　惠晴就站起来跟着席谦走，外面又冷，风又大。席谦站在惠晴面前为她挡风，惠晴看着席谦的身影，忍了好久，忽然温暖得想要流泪。

　　“你烦我吗？对我一点企图都没有，还这么好。”
　　“不烦，你很可爱。”
　　“我要感动哭了，你真好！可是为什么喜欢男人？”
　　“……他追我。”
　　“哦，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有什么魅力能追到你？”
　　“长得好看。”
　　委托人失恋，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席谦，只能尽量有问必答。
　　惠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也是个外貌协会的！欸，以前就没长得好看的人追你？我才不信你这么好追。”
　　“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一个男人还能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虽然后来见到本人的惠晴，觉得用这样的形容词来描述秦慕淮，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不妥之处。
　　席谦的声音低低的，很平稳，让人觉得安心：“如果是真爱，这个人对你来说，肯定是独特的。你就是知道，这个人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说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唇角扬上了淡淡的笑意。
　　女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却是红着眼睛，兀自倔强：“哈哈哈，真好，姑娘我要放宽心，就等着那个不一样的人来！这点破事儿算什么，遇上对的人，我还怕他耽误我呢！”

　　季渠度过了非常太平的一夜。
　　次日，等了大半天，还是不知道卓明扬要跟他说什么。下午上完课，却见卓明扬在外面等着，笑吟吟邀他晚上一起吃饭。季渠显然没想到，卓明扬这次要说的话，居然需要去正式的餐厅吃饭这么庄重，呆了呆，说：“……前两天约了席谦学长今晚吃火锅。”
　　卓明扬笑容一僵：“可以取消吗？我订了位置。”
　　季渠很为难，“可是他应该已经准备好材料了，自己动手做！他下午只有两节课，说下课就去超级市场。”而且他也不愿意啊，火锅的魅力简直可以完爆一切高档餐厅好吗？又眼巴巴看着卓明扬，“不如跟我们一起？”
　　卓明扬咬咬牙，努力微笑了：“好。”
　　由于多了一个人，季渠打电话问席谦，需不需要多买点菜。电话是席谦实验室的一个同学接的，对方是个东北汉子，说：“好好好，求之不得！老子服了席谦，根本不会买菜嘛！你们选些爱吃的蔬菜，去买肉，重点是肉！羊肉起码再来五斤！”想也知道，席谦在厨艺上的技能点不够，火锅需要一位信得过的人士来主持，正是东北汉子贡献了一包空运来的珍贵火锅底料。
　　得知不是两个人吃火锅，卓明扬的心情好转了些许，和季渠一块儿去超级市场采购。在生鲜区，挑了两斤牛肉三斤羊肉，肥瘦得宜，请工作人员当场刨成牛羊肉卷。
　　季渠见卓明扬一直看着自己，眼神很温柔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又问：“明扬，你昨晚说，打算要跟我说什么话？”
　　“……”这个时间地点气氛，卓明扬侧过头去，“回去跟你讲。”
　　“哦。”季渠点点头，专心看羊肉卷，眼睛发亮。
　　卓明扬极爱他这种样子，不由莞尔，又多生了一个心眼：“你还约了席谦做什么事吗？”
　　季渠点点头，刚露出笑容，想起卓明扬似乎不高兴自己跟席谦关系这么好，忙收敛了笑容，老老实实交代：“周末打算去求助站走一趟，天气冷，新闻上说那边有孩子需要冬衣。”
　　做好事……加分项……
　　季渠察言观色，决定更加努力烘托席谦的正面形象：“不过平时就是看书啦！和席谦学长在一起，学习效率都超高！他打算四年之内念完博士，所以时间安排得很紧！”踢足球一个礼拜一次最多了……
　　“四年？”卓明扬挑眉。很多人从硕士毕业开始念博士，都需要念个五六年，光写个论文耗上一两年光阴多了去了，“他很赶？”
　　“对啊，要回国，他先生还等着。”
　　在一块学习了几天，季渠撞上了好几次秦慕淮“骚扰”席谦。不过说撞也不准确，秦慕淮是掐着时间致电的，开口就是，“亲爱的等下记得告诉这小子是你老公打的电话”，让席谦面无表情给挂了，又嬉皮笑脸地继续致电。
　　“先生？”卓明扬咀嚼这个词，不敢置信，怕想太多，一时表情有点复杂。
　　季渠没注意，乐滋滋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满满一大盒处理好的肉，说：“嗯，席谦学长已经结婚了，法定伴侣是个男的，说老婆好像不太恰当，就是席谦学长的先生嘛……”应该没说错，席谦还是这么称呼秦慕淮的。又转过头，认真对卓明扬说，“都这个年代了，可不要告诉我你歧视同性恋！”
　　“怎么会？”卓明扬笑容立刻灿烂了，明朗轻快，接过季渠手中提的东西，还说“只要真心相爱，管他是男是女，是直是弯，对吧？”
　　季渠点头，眼睛一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