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调查局》points

15、第十五章

　　星辰闪烁。
　　帐篷很大，为了方便观景，顶部是透明的，睡觉前可以再直接拉上黑布。陈子铭依偎在楚奉修怀里，手指暧昧地在男人的腰间画圈，“还不睡吗？”
　　楚奉修抓住陈子铭乱动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别闹。”
　　陈子铭哼了一声，“闹？哪里闹了？我冒着得罪陆导的风险请假陪你来这个鬼地方，两天来一点意思都没有，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做了什么！呵呵，什么叫闹？”
　　睡觉，下午吃了个烧烤，现在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跑到荒僻的地方露营。
　　露营就露营吧，不错的野战条件，但这个过去风流成性的楚老板，居然只想躺在帐篷里看星星，还是一个人静静的看星星！

　　“那你想做什么？”楚奉修注视天空的目光终于转到陈子铭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清亮的月光下，这张脸清秀归清秀，但是动过的刀子实在太多，一张假脸，不经看。
　　陈子铭气得狠咬后槽牙，真是活见鬼！
　　剧组里不少人都以为，他这次是真的上位了一个钻石王老五，但只有陈子铭自己知道，楚奉修表面看来对他疼爱有加，可实际上这些天根本没真正碰过他，一些小亲吻和搂搂抱抱，全他妈是做给别人看的。原本这次他特地请假出来，为的就是能在这个周末把楚奉修彻底拿下，可这个楚奉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昨天在酒店大厅碰到那两个男人后，心情便一直非常糟糕，独处时，几乎理都不愿理陈子铭。
　　“楚总，我才想问你什么意思？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样吊着我有什么意思？”
　　昏暗中，楚奉修的面色极为冷淡：“的确没什么意思。”
　　陈子铭抓过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你狠！”
　　楚奉修也不阻拦，任由陈子铭离开，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注视头顶灿烂星空。手机早在一个小时前关了机，但是就算不去看，那条短信依然清清楚楚印在他的脑海里。
　　十年前怎么开始，十年后就怎么结束。
　　他若是去了，接下来的缘分便不再只是十年。

　　露营的地点在景区的湖边不远处，席谦和罗晋扬没进帐篷，坐在湖边的游人椅上结伴吹风。看到陈子铭气冲冲离开的身影后，罗晋扬失笑：“果然跟你猜的一样。”
　　“楚总是个不错的人。”
　　在弄清楚两人分手的原因后，按照迟景之前的作风，现在陈子铭如果继续留在楚奉修身边，难免会成为迟景记恨的对象。天晓得这个疯子能做出什么？既然确定了迟景不愿放手，那么楚奉修赶走陈子铭，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小明星了。
　　“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你确定他不会去？”
　　“不确定。”席谦说，“过了十二点，不妨一起去听结果。”
　　在得到罗晋扬的给出的信息后，贺平京几乎是仓促地宣布，今晚十二点，在度假酒店的顶楼，真爱调查局将对这一事件作出最后的调查结果。
　　席谦全然没想到结果来得这么快，他思来想去，觉得很不应该。他们至少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调查明白，迟景对于罗晋扬的这种畸形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好的，不过这次真的没想到奉修意志这么坚定……哎，席谦，现在你们还觉得他渣吗？”
　　席谦回过神，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后，轻轻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相信人的身体和心灵可以分开的那一套，但是他很清楚，一个人如果没有爱人，他的身体只对他自己负责，那么只要不去欺骗他人的感情，要和谁在一起解决生理需要，是他的自由。
　　楚奉修不渣，他只是不走运，一辈子只动了两次真心。
　　席谦的眼睛明亮如星，转头望着罗晋扬，探究道：“放在你眼中，楚总是怎么样的？”
　　罗晋扬啊了一声，耸耸肩，苦笑道：“我只知道，如果他要对一个人好，他绝对会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的一个情人。当然，我和他现在肯定没可能啦。”
　　最好的情人……
　　席谦抬头看了看天空，“我好像明白了。”
　　罗晋扬：“呃……席谦，你是明白了什么？”
　　调查没有结束，贺平京只是把最后的调查安排在了今夜，席谦依然注视着灿烂的银河，低喃着问：“这样的星空，我们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见过了？”

　　一桌精致的宴席，玫瑰鲜花，古典乐队。
　　为了今晚，酒店的顶楼从中午开始清理，铺红地毯，抬上桌椅，营造出一个浪漫的就餐环境。不过由于条件限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造出玻璃房，只能放弃。
　　西装马甲做服务员打扮的欧阳恬站在楼道口，崇敬地看着秦慕淮：“大神，你好有钱。”真爱调查局从来不抗拒合作，也很乐意积极找人合作，不过能够遇上秦慕淮这样出手大方的合作人实在太愉快了。他们部门用纳税人的钱做调查，经费向来节约。
　　秦慕淮：“好说好说。”
　　欧阳恬：“对了，马上又周一了，能指导下怎么炒股吗？”
　　秦慕淮瞥他：“你们不是有我给楚奉修准备的方案？”
　　欧阳恬：“我又不傻，那种东西怎么敢用，跟定时炸弹一样……”
　　秦慕淮微笑：“聪明。”他怎么可能白白送给楚奉修一份大礼，照着他给的方案投资，只要秦慕淮多动手脚，有信心让楚奉修的资产缩水三十个点。“只要席谦早点回心转意，一切都好说。”秦慕淮开出条件。
　　欧阳恬吐吐舌头：“这种……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哦~”

　　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钟，钟面做成融化模糊的样子，用的是一个著名的意象，出自世界名画《记忆的永恒》。现在，时间已经走到了11点45分，迟景坐在餐桌前，从晚上七点开始到现在，几乎没变过姿势，一直在凝视着这面融化的、扭曲的钟。
　　从楚奉修露营的地点走到酒店，起码要十五分钟。
　　贺平京坐在酒店的监控室内，问席谦：“他没出来？”
　　席谦很快回答：“没有。”
　　三人的通讯器连在一起，贺平京道：“开始吧。”
　　欧阳恬挑挑眉：“收到。”看一眼旁边的帅哥，秦慕淮摆摆手，示意他去吧，自己找个角落掏出手机准备打游戏。

　　迟景面色苍白。
　　一桌的菜，他一筷子都没动过，胃从疼到抽搐到麻木，也不过几个小时。他今天打扮得很正式，黑色西装一丝不苟，衬衫白到发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在COS欧洲王子。
　　脚步声响起。
　　在迟景回头前，欧阳恬先开了口：“他不会来了。”
　　距离午夜还有十分钟。
　　迟景死死地看着那面钟，真的很大，正如秦慕淮说的，他可以把一分一秒都看得清清楚楚。迟景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轻，似乎只想说给自己听，“不，他会来的。”
　　欧阳恬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取过了桌上的一支红酒，秦慕淮财大气粗，买的是这家五星酒店的镇店之宝，动作娴熟地用开瓶器打开酒杯，将酒液倒入高脚杯中，充分摇晃，等待醒酒。
　　十分钟也差不多了，他随意地想。
　　再接着，欧阳恬拿过了桌上的黑丝绒小盒，打开，不出意外的，里面是一枚保养妥当的戒指，或许这枚戒指一如十年前一样夺目闪亮。
　　迟景睫毛一颤，泪水流下。
　　“别哭啦，小迟。”欧阳恬叹了一口气，把打开的戒指盒放在迟景的面前，“就这样了，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