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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树的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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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弥漫着树香的季节,像是太阳发挥出的巨大力量,蒸发出叶子里住下的小精灵,全部都在空中漂浮、嬉戏。
汗水再次打透内衫,连带皮肤一起浸泡,用呼吸调整身体的节奏,此时唯一聚集的只有注意力。后蹬,转体,拉臂,甩腕,挥击,棒正中白球,看着飞走的那点,克里斯终于呼出一口气,卸下了自己高度的注意力。
走到球场边,准备擦擦汗、喝口水,克里斯却在这短暂的休息期间,看到了不得了的人。不是背负着11号的王牌投手,只是一个故友,一个曾经交集甚少却不会忘记的人——结城哲也。
自从青道毕业后分道扬镳已经四年,这四年中,克里斯偶尔会回忆起他,只不过他是混在那些青春年少里。如果单把他拿出来,那么自己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回忆拿出来。青道高中的棒球队长,然而自己并未有幸和他一起挥汗赛场,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在一起战斗过。当然,克里斯也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机会再见到这个人,更别提会想到将有什么机会和他产生新的关系。
结城哲也,对于克里斯而言是一个有存在感但却没有关系的人。然而此时站在远处看见结城哲也,青道的时光难免再次涌现,血的热度直冲大脑。四年,应该是结城从明治大学毕业的时间,那么你终于也正式加入职棒了么。
总监督让大家集合,介绍了新签约的五名球员,这是选秀会上抢来的角色,大家都是这么说。毕竟巨人队有着辉煌,现在却又不够霸主,很多人想加入巨人队是因为少时的某种执念,譬如说克里斯,高中毕业后在当年的选秀会上以状元之姿签约巨人队,一时之间成为话题。
克里斯注视着结城,或者说全场大半的人都在注视着结城,新来的球员会受到注目,因为大家都在衡量自己的地位是否受到冲击。克里斯始终没有和结城对视上,结城一直看向前方,并没有老同学打招呼的意思。
比起四年前,结城似乎更壮实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更为严苛的训练,他似乎又被晒黑了几分。
“结城哲也,背番号36。”
“是。”结城已经拿到队服,所以对此当然不意外。
结城哲也是选秀会巨人队第一指名,每每这样的人出现,立刻会吸引到全场目光。或许这个赛季他就会发光发热,说不定将来的中流砥柱便会在此诞生。
自主训练时间,礼貌上克里斯也需要和结城打个招呼。
“结城,以后又是队友了,请多多关照。”克里斯伸出手,突然意识到这样的重逢似乎有些奇怪,两人究竟也不是那么生硬的关系。
“请多多关照。”结城握住克里斯的手,表情上没透露出任何信息,倒显得很是认可这个开场。
“你守什么位置?”克里斯自然而然回到棒球上。
“在大学的时候还是一垒手,在这里总监督还没有具体安排。”结城十分正经地回答,和以往一样一丝不苟。四年,似乎还不足以改变这个男人,可又确实感到比起青道高中的队长,他似乎又更加成熟了。
不可能的事情都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发生,这是克里斯第一次梳理有关结城的事。高一,克里斯还没能注意到结城;高二,克里斯一心在和病魔搏斗;高三,克里斯为了冲进甲子园和两位投手而操心。
“监督可能会让你练习右外野手。”克里斯面带微笑,只是他没有告诉结城,如果是那样,那么这个赛季结城一定会有机会大放光彩。很久,没看到结城的打击了,不知道又精进了多少。
“结城。”总监督迈着步子走过来,竟然也显得雄赳赳。随即视线扫过克里斯,开口问道:“克里斯,你们认识?”
“是,我们高中是在同一球队。”
“嗯,这样很好。”总监督颇有装高深的意思在里面。“结城,从今天开始你守备练习右外野手。”
“是。”结城立刻反应,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克里斯,这家伙无论走到哪里都依然这么厉害。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激发出结城心中的斗志,可不想输给任何人。和克里斯不同,结城的眼中一直有着这个男人,毕竟高一时,整个棒球队的一年级队员都对克里斯又羡慕又嫉妒。而结城哲也则特别不甘心,所以他坚持每天给自己加训,磨练自己,这样才能有今天的程度。
“克里斯,你练完打击进牛棚,小川已经在等你了。”接着总监督又停顿了一下,进行思考。“既然你俩认识,不如住同一宿舍吧。”
两人的眉毛都反应性地上挑,似乎没有摸清故事的走向。
“是。”
总监督走后,克里斯立刻对结城说:“我去牛棚了。”
“是。”不必再客套,结城也提起球棒投入训练。在结城的印象中克里斯也是没变,依然那样优秀,远远地跑在同龄人前面。经过四年的努力,克里斯现在已经是日本职棒的风云人物,巨人队当仁不让的主力。背番号7,有史以来最佳捕手,巨人队的常规第3棒。
晚训结束,大家一般都会先去冲澡再吃饭。克里斯从牛棚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结城还在练习打击。在旁站了一会儿,直到结城发现了他的存在。
一直都是很自然的发展,有必要照顾一下初来乍到的老同学,也必然会注意到一直在旁观察自己的人。
垂下球棒,结城转过头来看克里斯。
“去吃饭。”克里斯很有礼貌地提议。
“这里不是一直都先冲澡吗?”结城说着话,汗水早已经从额头向下爬,溜进唇缝,有点咸涩。
“可是接下来你还会继续出汗。”克里斯挑高嘴角,总是一番讳莫如深。
“哈。”淡淡的回应,算是结城的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