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随烽石头

23、第 23 章

　　两人回营的时候，陛下等人还没回来，想必走的有些远。韦贵妃带着几个低位妃嫔和禁军正在收拾场地，准备晚上的宴会。纪王看着，突然来了主意，他走到他母妃那儿，闹肚子饿，要母妃派人给他先处理猎物，顺便给他烤一只吃。韦贵妃好笑又好气，不过还是同意了，随手指了人道。
　　“武才人，你带人去处理纪王的猎物，顺便吩咐他们把那只鸡烤了给纪王，现在这么乱糟糟的，不是你去他们只怕会推脱。”
　　“是”武才人得令立即转身去叫人。
　　纪王给母妃好的道谢，惹得韦贵妃哭笑不得，把他撵到一边去。纪王转头请王若瑾到草场坐等吃。这时候王方翼过来，让王若瑾回营换身衣服。王若瑾这时才想起，难怪刚刚韦贵妃的眼神有些怪异，忙匆匆跟着王方翼回去。路上王若瑾小心的查看了王方翼的伤，知道确实没有大碍，总算是放心了。
　　等王若瑾换完衣服回来，就看见纪王左手牵着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小兔子，右手拿着鸡腿啃，没有半点皇子气派。王若瑾和王方翼都有些好笑，刚刚匆匆回去换衣服时，顺手将兔子递给了护卫，不成想到是被纪王拿去遛了。
　　纪王看见王若瑾和王方翼回来，便把绳子递给侍卫，亲自撕了一个腿递给王若瑾，又撕了一个翅膀递给王方翼，招呼两人不用客气。两人自然没跟他客气，一起席地而坐，韦贵妃看着好笑，也凑过来，撕了一块走，又吩咐宫人好好照顾几个主子，便忙自己的去了。
　　正在几人乐呵的时候，号角的声音响起，这是陛下回来了。纪王的反应很快，他把剩余的鸡肉扔到一旁，拿袖子擦擦嘴，拿衣摆擦手，干净利索的收拾完，硬是让一旁想给他递帕子的王若瑾看呆了。
　　马蹄声渐进，最前方依旧是陛下的身影，在他身侧是太子李治。李治看见王若瑾和纪王站得近，有些不高兴，不过猎场这么多人，他们的行为坦荡，实在是找不出错来，只能忍了。
　　王若瑾等人恭敬的给皇帝行礼，陛下显然心情很好，看着纪王直乐。在众多的皇子中，也只有他能如此洒脱的生活。韦贵妃等人都围过来，看陛下的收获丰盛，好听的话一溜一溜的说出来。陛下也谦虚了几句，就吩咐韦贵妃收拾收拾猎物，准备晚膳。
　　“这兔子怎么回事”陛下忽然发现纪王身后的侍卫手上抱着一只兔子，那兔子还拴着绳子，觉得有些兴趣，笑着问道。
　　“阿耶，是太子妃嫂嫂抓到的，她用三根箭把它吓在原地，于是活捉了”纪王接过侍卫手中的兔子把它往皇帝跟前凑。
　　“太子妃的身手只怕在朕之上，了不得”李世民看眼前的兔子实在可爱，也就伸手去摸。
　　王若瑾听到皇帝的话，只得笑着摇头说道：“阿耶过誉了，瑾儿的骑射实在上不了台面”。
　　“不必过谦，你的骑射要是上不了台面，那朕的某些儿子只怕是连碰马的资格都没有了”说罢还故意斜了一眼纪王。纪王表面笑笑，但心里说不得埋怨自家父亲不给面子。
　　“陛下，今儿个纪王收获颇丰，不仅打了野鸭、野鸡、野兔子还有一只灰毛小狐狸，只这只兔子是太子妃猎的，臣妾看它可爱原本想要过来，只怕太子妃不舍得，如今既然连陛下都喜欢，太子妃想不割爱都不行，不若将这兔子养在臣妾那里，陛下得空就可以过来瞧她，臣妾替您养着”韦贵妃看皇帝又埋汰纪王，连忙帮忙辩解道，顺便要了那只兔子。
　　“你喜欢到是拿朕做幌子”李世民对着韦贵妃笑着说，又转头对王若瑾说道：“你韦母妃喜欢兔子，朕就跟你要了”
　　王若瑾没有意见，笑着点头。到是纪王在一旁嘀嘀咕咕，李世民不知道他说什么也不想知道，知道了只有自己生气的份，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甚深。
　　众人边说话，边入席，酒水已经准备好，因为是第一天，众人都兴致高昂，体力充沛。
　　“阿耶，明天的比赛，女儿也想参加”说话的是高阳公主。她说的明天的比赛，是指明天的骑射比赛。每年狩猎的第二天都不进林子，而是在列猎场的空地举行射箭比赛。内容五花八门，有射动物，如天上飞的，也有射靶，如定点的和流动的人靶子，还有射铜钱等等，赢得人不仅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奖励也很丰厚，都是世家子弟参与，女子都不参与第二天的比赛，不成想这位高阳公主居然想做这一人。
　　“好朕的高阳有不输男儿的风采，准了”李世民开心的大笑，明显对于高阳的表现很自豪，突然觉得只有高阳一个人参与有些冷清，便开口道：“太子妃和吴王妃、越王妃、武才人都参加吧，你们几个都善骑射。”
　　李治对父亲神来一笔觉得无语，王若瑾的骑射出名的好，明天不会太出彩，引人觊觎吧。除了李治外，纪王等对王若瑾的身手了解的人都暗暗觉得明天的比赛绝对有戏可看。而高阳则是脸色发青，她本想做狩猎场唯一参与比赛的女人，不成想为她人做了嫁衣。王若瑾本人到是十分镇定，她完全没有在意四周各种暗流，自顾自的吃东西。
　　晚上散了场，太子带着太子妃回帐，王若瑾躺在床上看书，李治坐在案前批奏。不多时，外面传来一些声响，李治吩咐王若瑾继续看书，自己走出了营帐，等在外面的是中郎将王方翼。
　　“今天出了什么事”李治单独带着王方翼走到不远处的小坡上，淡淡的问。
　　王方翼知道太子大概是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才有此一问。毕竟当时带伤回来，很多人都看见了。他不是王若瑾不会顾忌高阳和太子的感情而选择隐瞒，他现在是太子府的属官，忠于太子是基本，于是便将今天发生的事详细的报告给太子，至于太子如何想这件事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郎将可以揣测的。
　　李治听到高阳的箭害王若瑾落马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而后高阳的行为更是令李治打心里开始不痛快。高阳因为幼时曾由长孙皇后抚养，所以与李治兄妹感情不错，不过这几年，她处处与王若瑾作对，李治与她的感情已经没有小时候那样亲厚，如今更是将最后的一点温情都快被磨没了。
　　“幸苦了，这两天你先休息，让你的副手跟着瑾儿就行”李治说完就吩咐王方翼下去休息。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去。回去时王若瑾已经睡下，他也脱了外衣搂着王若瑾入睡。

　　在离李治营帐很远的才人营帐里，武媚息了灯火，躺在床上发呆。她入宫已经快九年了，除了第一年受过陛下的宠信，之后就再无侍寝的机会。不能侍寝就没有生育皇子的可能，一旦陛下归天，她的下场不是殉葬，就是青灯古佛旁一生。想到这里，眼泪顺着脸颊便落到枕头上。她入宫是为母亲为自己争口气，想让那些欺辱过自己的人不得安生，不成想蹉跎九年，竟然还是一个小才人，陛下的身体又大不如前，难道我就没有出头之日吗。又想到今天太子对太子妃的亲昵，同是女人，处境竟相差这么大，心里泛起点点不平。太子，如果他可以那样温柔对待自己......。武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这怎么可以，虽然脑海里不断的这样告诫自己，可心却不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