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随烽石头

19、第 19 章

　　忠儿的出生令皇帝陛下十分开心，他一直担心太子的子嗣问题，毕竟太子妃已经不可能生育，但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贸然安排人入东宫，他也怕引起麻烦，所以这事一直拖着。如今看太子自己折腾了一个儿子出来，太子妃也没有不良反应，皇帝陛下也放心，又给太子指了两个女人。一个出身兰陵萧氏，封为良娣，一个则是正当宠的充容徐惠的侄女，封为良媛。
　　忠儿出生后，太子殿下曾先后宠信了两个宫人杨氏和郑氏，两人也很争气，郑氏为太子生育了次子李孝，李孝出生时因难产差点养不活，好在孙大夫医术高明，生生把他给抢了回来。杨氏则为太子生育了三子李上金，两人都被封为良媛。因为孩子众多，东宫殿很是热闹，但几个孩子的母亲出身不高，所以东宫殿一直很平静，直到萧良娣和徐良媛的到来。
　　萧良娣不仅出身世家，人也美丽，又精于乐器，她一入东宫殿，太子就对她甚是看重。徐良媛在文采方面极为出色，虽不及她姑姑，但以女子来说算是十分出挑的，所以太子对她也很好。相较之下，太子陪伴王若瑾的时间不如以前多，不过王若瑾并没有什么表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宫里给长辈请安，回来看忠儿，然后看书处理宫务，如果太子出现，他就放下其他的事专心陪太子。
　　萧良娣很快就有了身孕，王若瑾吩咐按旧例打赏。萧良娣对着太子妃送来的贺礼恭敬的收了，转手就送给宫人。之后她向太子进言说因为初次受孕有些担忧，希望能接母亲进宫陪伴，太子想了想便和王若瑾商量，王若瑾也不反对，所以这事就算是准了。其实按东宫殿的规矩，只有太子妃有此殊荣，其他的妃妾顶多在快生产时进宫陪伴，断没有一怀孕就接家人入宫的礼，不过萧良娣受宠，规矩自然可以如浮云。
　　临近深秋，天气越发的凉了，王若瑾的旧伤开始折腾，孙大夫开的药虽然抑制了一部分的伤痛，可还是让王若瑾连门也出不得。李治看在眼里，可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多抽时间陪着她。
　　这一天，刘良娣带着忠儿来看王若瑾，王若瑾十分开心，因着生病，她已经几天没见到忠儿了。忠儿已经会说一些话，王若瑾便哄着他说话，忠儿跟着学，后来累了就不说，只呀啊的叫唤，王若瑾跟着他呀啊的叫，惹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刘良娣坐在一旁边笑，边打络子。玩了一会，忠儿便躺在王若瑾的怀里睡着了。
　　“娘娘，萧良娣临盆在即，以后可就更热闹了”刘良娣突然说道，满室宫人都停下了手边的活，愣愣的看着太子妃。萧良娣自从入东宫后就极为折腾，怀孕后违反宫规将自己的母亲接到宫里，不日日向太子妃请安也就罢了，前段时间更是以胃口不适为由要求提高膳食水准，其他的小事也数不胜数，王若瑾虽然表面不说，心里早已恼怒，是以明德殿宫人极少提及她，不知为什么一向沉默寡言刘良娣会突然提及她。
　　“说的是，忠儿又有弟弟了”王若瑾见青衣带着宫人都退下，才懒懒的说道。她最近不舒服，不太想提萧氏，刘良娣会突然提及她多半是有话要说。
　　“娘娘宽厚，但不能继续由着萧良娣了，孩子还没出生便如此，若她生了皇孙那还得了”刘良娣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王若瑾缓缓的说道。她本不愿生事，但太子妃地位稳固，她和忠儿才有好日子过，如今萧良娣咄咄逼人，太子妃又处处忍让，她真的有些担心。
　　“我容忍她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因为她，放心吧”王若瑾冷冷的说道，眼里的怒火十分明显。
　　“娘娘，萧良娣为太子生育子女虽有功牢，可该有的规矩不应该破坏，否则只怕她会生出不好的心思”刘良娣看太子妃虽有怒火，但似乎还没有打算反击，继续劝道，像萧良娣这样得寸进尺的人，退让不是好事。
　　“不好的心思，现在东宫谁不知道她有怎样的心思，以为出身高贵就可以凭子更上一层，那也要看本宫答不答应，本宫什么都可以退，但是正妻之位本宫绝不让、太子百年之后能与他同穴的只有我，萧良娣最好是适可而止，否则......”王若瑾并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王若瑾打出心里不想做这样的事，可如果是为了李治，她真的不介意，就像当初她可以将匕首插入杨德的心脏一样，如果萧良娣真的敢和她争，那么她也不介意将匕首对准。
　　刘良娣看太子妃如此决绝，真的被惊到，她一直以为太子妃过于懦弱，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以前没人去踩她的痛处罢了。这样的女人，以萧良娣那张狂的做事风格，不可能能威胁到她，太子妃大概也是清楚这点才一直放任，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一场了。
　　“娘娘，是妾身多嘴了，您别气了”
　　“和你说说也好，否则闷在心里更难受了，横竖也就这几天”王若瑾也慢慢转了心情，萧良娣的事明德殿没人敢提，所以她的气一直没法发泄，今儿和刘良娣说说，心里舒坦不少。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太子虽然看重萧氏，但总觉得那并不是爱，所以压根没有和她争的必要，不过如果萧氏继续如此张狂，那就有教她规矩的必要了。
　　“娘娘，杨良媛和郑良媛带着两个小王子来给您请安”青衣撩起帘子笑着说道。
　　“今儿可巧了，快让她们进来”王若瑾对着青衣说道。忠儿的奶娘这会也进来，抱着忠儿到一旁。
　　杨良媛和郑良媛一进来便要行礼，王若瑾吩咐免了，叫人给上了茶，几人坐着聊天。李孝和上金在奶娘怀里睡得很熟，王若瑾看着十分喜欢，见忠儿也睡得熟便吩咐几个奶娘将孩子带到隔壁间让哥几个一块睡，因为忠儿经常宿在明德殿，所以王若瑾特意让人准备了房间，温暖舒适。
　　“娘娘身体可好些了吗”说话的是郑良媛，几人中郑良媛年岁最大，入宫最久，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父亲获罪被牵连没入掖庭为奴，也许是因为幼年家庭变故使得她心性坚强，行事果断，所以才跳出掖庭宫，辗转成为晋王的良媛。虽然目前为止郑良媛一直很规矩，可王若瑾并不亲近她，总觉得她不简单。
　　“其实已经没大碍了，只是大夫吩咐不能见风”
　　“那妾身等都放心了”
　　“娘娘您不知道，您病的这几天太子宫都传出了......”杨良媛想起这几天听到的一些话，想着得告诉太子妃，让她好好整治，太像话，不成想刚起了话头就被郑良媛一个眼神拦了。
　　“传出什么，杨良媛你说吧，别卖关子了”王若瑾被勾起了兴趣。
　　“这，就传您是因为萧良娣才病的”杨良媛被郑氏一提醒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又不能不回话，只得避重就轻的说道。
　　王若瑾听了这话，点点头，如果只是这些，郑氏不会阻拦杨良媛说话，只怕还有更难听的，多半是萧良娣的伎俩。不过这些话并不能引起王若瑾的怒火，东宫殿的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除了照顾萧氏的人外，不会有人去传这些话，所以萧良娣想通过三人成虎的方式打击王若瑾是不可能成功的。至于杨良媛，心思也太单纯了些，随便听了一些话就拿到自己面前来说，没凭没据要是让人倒打一耙也没处说理去。
　　青衣听了杨良媛的话，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这些话都是从萧良娣的那里传出来的，不过她已经吩咐下去，这些话不许往外传，按理说杨良媛和郑良媛不会知道才是。
　　杨良媛因为说了不中听的话，之后就很少开口。郑良媛见场面有些冷，便说了一些最近宫里趣闻来听。后来又说到高阳公主即将大婚的事，去年，陛下就开始为高阳公主物色驸马，后来选定了房相的次子，婚期定在今年。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小丫头也到了大婚的年龄。
　　郑良媛见王若瑾精神不是很好，儿子也醒了，便打算回去，杨良媛当然一起离开。刘良娣看着离开的两人，表情有些微妙，但看王若瑾确实很累便也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