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6】作死×二人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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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广场上聚集着整齐的军队和等待被筛选的人潮。库陆陆挂在高高飞起的普夫身下，看着地面。
原来情形已经变得如此不容乐观，所以常宅在“中央殿”的梅鲁艾姆也经常消失不见，为大战做着准备，情形与故事里原来的，已经完全不同了。
新生的物种想取代人类成为新的金字塔顶端，屹立百年的人类又怎么会束手待毙。
猎人协会一定也在准备着，以毫不逊色于蚂蚁的速度，悄然潜入这片土地。
猩红的血液，从NGL“净土”中蔓延出来，安宁了多年的热带雨林中的老树下，那些盘根错节像隐藏的罪恶与黑暗，终于无法被掩盖了。
库陆陆是被普夫带到这片土地上的，如今，他也拽着普夫的尾足，从这片土地的上方离开。也许这个“普夫”也不是那个“普夫”了，知道普夫竟然是多重人格的时候库陆陆吃惊了许久，可现在他已经并不在意。
无论是哪个人格，枭亚普夫的眼里都写满了相同的桀骜，总归不相信人类有什么能与奇美拉蚁为敌的资格。
可实际上从前杀死梅鲁艾姆的是会长和小麦。
这次也许人类会失败，也许奇美拉蚁还是会败在人类的手上。
人类看待蝼蚁的时候，应当提防这样轻蔑的目光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每一个物种其实都没有资格沾沾自喜。
普夫落在雨林尽头，他把这个人类以并不轻柔的力度放在了地面上。
他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库陆陆前方石头砌成的分界线，就不再属于NGL的范围。他算是完成自己带他出逃的承诺，库陆陆也要按照自己承诺的赶紧背叛。
只有切切实实的逃离了NGL，才能坐定他背叛者的罪名，那么之后，就和他普夫没有关系了。
一条分界线将同一片陆地分为两个世界，NGL在帝国的统治之下无法接触文明，所以连手机都没有，老土落后，被圈养在NGL土地上的人类，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对于走出去之后，命运的恐惧，对于身处在哪里的，一无所知。
血与泪的落后。
库陆陆知道大战开始之后战火远簸箕到了更大的范围，一道有人看守的曾NGL出入关卡，并没有能将深远的灾难仅仅控制在NGL的土地里。普夫不可能把他送到所谓绝对安全的地方，毕竟他只是要确定库陆陆离开NGL的“背叛”而已。
库陆陆知道普夫的用意，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朝分界线走去，他与分界线关卡之间其实还隔着一个不小的密林，丛林里危险不知，也许普夫是想让他身亡在这个林子里，也许是想给梅鲁艾姆一段时间选择找到他还是放弃他，所以这段路还是得库陆陆自己走。
普夫神色晦暗，他双手环抱，盯着库陆陆毫不犹豫地钻进了丛林里，他速度不快，普夫随时可以后悔并一爪解决掉他。
但突然，一点杀他的欲望都没有了——他似乎比想象中的更明白自己的处境，叛逃蚁王会有怎样的结局，前面拥有怎样的危险，而普夫又把他推到了怎样一个死境，他竟然以非常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但他却毫不在乎的往更糟糕的方向走去。
库陆陆是一个让他提防的聪明人，但普夫现在不明白这个聪明人要做什么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到底要往哪里走呢……”库陆陆抬头仰望天空，后悔刚刚普夫放下他的时候，没有好好看下地形。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逃离？库陆陆明白，这样堂而皇之的背叛，几乎可以不分物种的引起怒火，他和梅鲁艾姆之间，恐怕没有任何寰转的余地了。
还是不留余地的好，不然会犹豫，也会留念。
“我要你去靠近NGL的城市，然后找到机会……”小丑的密令。
“我不……”
一开始是拒绝的。
因为在猎人世界里生存的首要准则就是远离昆虫不是么？远离蜘蛛和蚂蚁。
但库陆陆是个闲不住的骗子。
先是给自己取了个蜘蛛的名字，然后又憋不住好奇心的，还是来到了哥特拉斯。
装成一个麻将高手，取得了比赛胜利，吸引了西斯特老仇人的注意力，被抓住，被献给蚂蚁。
“你是除了我以外最优秀的骗子，能骗过人类，骗心智不全的野兽，没有问题吧？”
“没有……”
“区区麻将比赛的赌博也太过无趣了，拯救人类，这场游戏怎么样。”
“听上去……不够反派。”
“陆陆。”小丑在转椅上转过身子，考究的西装上没有褶皱，褶皱的是那张画满油彩的脸“不要因为是野兽，就心软喔。”
……
欺骗是不分物种的，合格的诈骗犯，要足够心狠手辣。
可是，当梅鲁艾姆抓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刹那，库陆陆突然觉得，一切变得没那么有趣了。
“我会抓住你。”
绿色眼睛的王者做出了这样一个连库陆陆自己都不明白的承诺，却让他，莫名其妙地愣住了……
在以谎言构筑的人生当中，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时兴起，从不考虑后果，却突然有些后悔，因为对奇美拉蚁篇的好奇，答应了西斯特无聊的游戏。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靠近你的，对么？
我不该靠近你，不该曾经在离你盔甲那么近的地方，感受到你真实的温度。
他是一个糟糕的事情遇到得太多的人，因为不会更糟糕了，所以他对所有事情都不会太在意，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好了。
似乎内心除了对蚁王轻微的愧疚，骗子凉薄的内心里并没有多少挣扎和波澜。
奇美拉蚁的这片土地，和他所有兴致上来停留行骗的乐土，并没有任何的差别，一旦让他觉得，危机四伏……他就要逃开了。
“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做出有损蚁王的行为，我都会来取你性命的。”普夫这样警告道。
“我承诺过不背叛。”库陆陆道。
这样的承诺从一个转身就能逃跑的骗子口中听到，还真有些讽刺。
转身飞起的普夫心里想。
但在他展翅的一瞬间，心里又突然冒出这样的疑惑。
将他推离蚁王的身边，真的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么？
他的表情太过求仁得仁，好像一切都顺应着他的想法发展着，不免让普夫觉得有些不那么愉快。
拥有预言能力的人类真的讨厌，像是比所有人都知道得更多而信心满满，真想看到他被蚁王撕碎的场景啊。
到时候他还笑得出来么？
巨大的阴影终于从头顶掠过，库陆陆在丛林中抬头，仰望不再被遮蔽的天空，久违地感到轻松。
骗人是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的，所以库陆陆总是在每次行骗之后，给自己放一个长长的假作为弥补。
深夜，奇美拉蚁王宫。
梅鲁艾姆回到寝殿的时候，空气里只残留了很淡的，那个名叫库陆陆的人类的味道。
跟随着蚁王的尼飞彼多和尤比跪下，普夫也从窗口飞进来，跪在蚁王的面前。
他还是跑掉了，无孔不入的，从这个固若金汤的奇美拉蚁族巢穴内，逃离了出去。
一个不知死活的骗子，连奇美拉蚁的王者都敢欺骗，注定要承受来自整个种族的怒火。他外表看上去已经完全接受了这里的生活，甚至耳边还回响着尼飞彼多手捧着小猫到处喊着：“库陆陆！”的声音。
以及他在廊下温顺的笑容。
极致的欺诈。
第一次付出信任却遭受背叛的蚁王，如何愤怒普夫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只跪着，等待着蚁王对于那个人类的命令，置之不理还是立刻绞杀。
“王。”他抬头迎上了蚁王，洞悉一切的眼睛。
普夫下意识地埋头继续跪了下来。
蚁王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库陆陆绝不会甘愿待在这里，他虚无缥缈的想法里潜藏了很多别的欲望，他抓不住，即使以生死约定住，他依然还是要逃跑。
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的理由，他依然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但是属于他的，就是属于他的，他不允许任何的远离。
没有意料中的愤怒，因为早就猜到了可能有的结局，梅鲁艾姆心中只有一丝丝，淡淡的失望。
你没有办法承受住我的失望。
他甚至没有命令有飞翔能力的普夫或尤比，而是自己跳了出去。
尽管窗外雨丝遮盖了味道，蚁王尽全力的速度，仍能够在不足半个小时之内找到库陆陆，三大护卫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失去了蚁王的踪影。
“我觉得不好。”尼飞彼多突然开口，猫一般的瞳孔转了转，“普夫，你可能做错了打算了。”
“我做错了什么？”金发护卫冷眼看她。
“即使蛋黄不喜欢我，但如果它逃跑，有人帮忙的话，我也会生气的。”歪了歪脑袋的尼飞彼多，看上去并没有普夫的深思熟虑，却说出了真相“我被磷粉迷晕了，带走库陆陆的是你不是么？”
是你带他出去的，尼飞彼多的眼里写着责备。
“即使没有我，他有叛逃的打算，这就是不争的事实。”普夫冷哼，很不耐烦。
“这是不一样的。”尼飞彼多从怀里掏出了蛋黄，摸着它的脑袋，蚁王在享受驯化的过程，中途即使遇到反抗也是应该的，驯化之后或成功，或失败，或失去兴趣，都是王的事情。
而普夫让他提前背叛了。
无论是打扰了进程的普夫，还是选择背叛的库陆陆，都让王恼火。
普夫也许是一个好的臣子，却不是一个合适的玩伴，他不知道如何去不打扰别人的游戏进程。
尼飞彼多眨了眨眼睛，有些同情的看着已失去冷静的普夫。
这次普夫的行为，王真的还能容忍么？
还有他，你说他这次会不会死？
抚摸蛋黄的手中带着的威压，让这只散养的猫咪不得不学会了臣服，瑟缩着不敢动弹。
其实他还挺有趣的，尼飞彼多不无遗憾的想着，至少，他让从来没有表情的蚁王学会动容了。
愤怒、高兴、失望、期待。
没有这样多情绪的人生，未免太过单调。
而且，她修理过他两次，不希望他死。
与此同时，躺在热带雨林中的库陆陆，任凭一只不知道有毒还是无毒的蜘蛛爬过他的眼眶。
猎人世界，连天气都复杂多变。
梅雨下了第二场，库陆陆才走了半个丛林，就毫无准备的躺在了热带雨林里。没有可供栖息的地下室，没有奇美拉蚁的巢穴，这注定是他度过的最潦倒的一个梅雨夜。
奇怪的病症让他在梅雨夜不得不忍受刺骨的寒冷，像是被蜘蛛包裹着的猎物，他忍不住想起梦境里，划过蜘蛛茧，抚摸在他脸上冰冷的，蚁王的手。
是稍微有些温度的。
是错觉么？
修长的指甲挑开了在他眼眶上肆虐的蜘蛛，雨幕下黑色的剪影，硕大的王冠，看上去很眼熟呢。
应该是错觉吧。
如果是梅鲁艾姆，他现在应该因为背叛的行为，被一箭穿心死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6】作死×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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