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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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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杜禹送走厂公回到后院,对在柱子后面的人说道:“还不出来。”
杜倾画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杜禹看着她迅速削弱的肩膀,叹了口气:“画儿,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他不爱你……”
“爹爹,可是我爱他。”
杜禹把手中的锦布递给杜倾画,“爹爹向皇上说了,你如愿了。”
杜倾画接过锦布,杜禹摇摇头,“画儿,你这是执念。”扶手转身离去。
杜倾画看着锦布上的字,喃喃道:“可是,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举国欢庆,不过比起这事还属右丞相一家人们谈的津津乐道。
整个信阳城里都知道,在边境大旱朝廷派右丞相杜禹去吐鲁番探查民情,意外和吐鲁番公主坠入爱河,并生有一女。
右丞相杜禹膝下有两女,大女儿杜倾语小家碧玉,美丽大方犹如百合,但却是小妾所生,并不受杜禹喜爱。
而二小姐杜倾画乖张跋扈,泼辣娇艳犹如罂粟,美得让人神伤。
杜禹是极其疼爱这位小女儿,他美丽的妻子离世的早,杜禹就更加疼爱她了。
要是论相貌的话还是二小姐杜倾画更胜一筹,但是心肠实在泼辣歹毒让人避如蛇蝎,所以杜家大女儿杜倾语更受人们欢迎。
而她和现任皇帝的弟弟三王爷段钰韫更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一对天作之合。
新皇登基后前几日传出大女儿杜倾语要入宫为妃,而二女儿杜倾画要被皇上赐婚给三王爷,众人皆叹息,好好的一对郎才女貌就这么被拆散了。
杜倾语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要入宫,最终是被杜禹绑上去了。
侍卫拖着杜倾语来到轿子前,杜倾语奋力挣扎,看见从房间出来整试穿一身红袍的杜倾画,红色灼了她的眼。
对她大声喊道:“杜倾画,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我什么都没了,从小你就受爹爹疼爱,我什么都要让着你,终于有一个疼爱我的人你都要抢走,你都抢走了……”
说完杜倾语被侍卫强脱进娇子里,泪流满面,她嫁给皇上已成定局。
段钰韫闻声匆匆赶来,看见轿子已被抬起,跑过去“倾语,倾语,我这去和皇上说,倾语,倾语……”
杜倾语在轿子里泣不成声,“晚了,晚了……钰韫,你好好对待小画吧,忘了我吧。”
厂公从外面走过来,掐着尖锐的声音,“起娇!”
段钰韫焦急的在外面拍打轿子,“倾语,倾语!”
段钰韫被侍卫拉着,看着轿子越来越远,心中愈来愈气愤,看见杜倾画一身红衣,转身来到她身前,一个巴掌扇过来……
杜倾画睁大眼睛头微微侧偏,段钰韫还嫌一个巴掌不够,还想再打一个时被侍卫拦住。
杜倾画惊讶的看着他,脸颊红肿发热,“钰……”还没叫出口就被打断。
“你别叫我!我本以为你只是年幼无知虽然性格泼辣但是心算是善良真诚,我是彻底看错你了。”
段钰韫的手钻成拳头微微颤抖,“倾语她有对不起你什么?她从小你要什么她给什么,对你无微不至,在你关禁闭偷偷给你送吃的…… 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害,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杜倾画拉住他,段钰韫一把甩开她,一脸厌恶,“既然你想嫁给我,那好,我娶你,我让你一辈子都在深宫闺苑里待着,一辈子守活寡!”
段钰韫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摔在地上,杜倾画疼的胳膊都没有直觉,狼狈的趴在地上,段钰韫拂袖而去。
杜倾画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毫无征兆的留下来,打湿了她狼狈的面孔,“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这么看我的……世上人说我狠毒,说我什么都好,只要你知道我就好,可是你也那么看我!”
翠儿赶紧拉起她,“小姐,您先起来……”
心疼的扶过她,杜倾画的手耷拉在下面,翠儿看见抓过她的手,大叫:“小姐,小姐,你的手脱臼了。”
翠儿大滴的泪珠掉下来,“这可是抚琴的手啊,姑爷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呢?”
杜倾画像是没有神经的木偶。
‘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
‘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那好,我娶你,我让你一辈子待在深宫闺院,一辈子守活寡’
泪水再次落下,“我真的是做错了吗?我做错了吗?”
杜倾画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另一只手就这么搭在床上一动不动,痛哭出声。
“小姐,小姐,郎中来了……”翠儿在外面敲门,听不见杜倾画回应。
打开门看见杜倾画脸色苍白,面如白纸,赶紧叫大夫进来。
大夫手搭在杜倾画手腕上,微微摇头。
“我家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大夫拿出纸张和毛笔,在上面边写边说,“并无大碍,就是偶感风寒,右手已经脱臼停滞长时间就算接上也会有后遗症……”
翠儿一听脸色煞白,“什么?我家小姐这可是抚琴的手啊,大夫,会有什么后遗症?能治好吗?”
大夫放下笔,把单子递给翠儿,说道:“恐怕这个难说,按照上面药每日煎三次按时服用,风寒很快就好。不过手嘛……”
大夫从袖子里拿出一盒金疮药,“这药对脱臼很有疗效,每日敷在手上,很快手就会活动自如,不过……要是抚琴的话我建议还是少抚,尤其是手还没好期间手不要剧烈活动。怕是留下的后遗症会在雨天发作,手会因为天气潮湿而疼痛难忍……这个能不能好就难说了。”
大夫捋捋胡子,把药箱装好,翠儿送他出去。
回来就痛哭流涕,“小姐的手啊,以后可怎么抚琴啊……”
杜倾画被她哭的脑袋嗡嗡响,抬起能动的左手在翠儿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我还是能动的不是?我脑袋已经够晕的的了,你这一哭我更晕了……”
翠儿连忙抹掉眼泪,鼻尖红红的,“我不哭了,不哭了,我去给小姐整饭吃。”
说完,着急忙慌的就出了房门,杜倾画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么手忙脚乱,让我怎么以后放心的把你嫁出去啊。”
喜鞭在门外‘霹啪噼啪’的放着,屋里翠儿正为一身红袍的人描眉点朱唇。
“小姐你真美。”翠儿一脸惊艳的看着铜镜里的人。
铜镜里的人摸摸自己的脸,脸上有着迷茫。
翠儿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小姐,姑爷肯定不是故意要打小姐的。”
杜倾画就呆呆的盯着铜镜。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喜娘推门而入,看见屋子的人都准备就绪,对着屋外喊道:“吉时已到,还请新娘子入轿。”
翠儿把红盖头披在她头上,抚起她,说道:“咱们走吧。”
杜倾画点点头。
开门的瞬间,浓浓的硝烟味窜进她的鼻子里,杜倾画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风寒还没有好?”
翠儿轻拍她的后背,杜倾画摆摆手,“我没事,咳咳……”
翠儿小心翼翼的扶她上了轿。
“咳咳……”轿子里的人还在不停的咳嗽,翠儿一脸担忧。
“起轿!”随着喜娘喊道,轿子被抬起喜庆的音乐也随之响起,唢呐的声音格外的响亮,震得杜倾画脑子晕晕的。
不知走了多久,轿子才停下。
“请新娘下轿!”
翠儿把轿帘掀开,扶着里面的人出来。
杜倾画意识有些不清醒,下轿门的时候脚下踩了一空,险些摔到。
走进钰王府大门,管家小跑过来,“怎么这么晚?”
喜娘一脸为难,“新娘子身体有些不舒服,耽搁了些。”
“行了行了,赶紧让新娘子进去拜堂,宾客们都等急了。”
“诶!知道了。”杜倾画跨过门槛,即使面前有道红纱她还是能感觉到传来四面八方的目光。
杜倾画隐约能看清面前的穿着喜服的人,他紧抿的双唇,和他眼睛里的不屑。
杜倾画心里微微一疼,深吸口气。
“一拜天地。”杜倾画看见他接过红结。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送入洞房!”杜倾画被翠儿搀扶来到了段钰韫的房间。
嫁给段钰韫是杜倾画一直期待的事情,是在所有的祝福下,而不是这样在所有宾客看笑话,还有他不屑的眼神下。
天色渐渐黑下来。
‘咕咕……’杜倾画摸摸肚子,已经很晚了。
“翠儿,现在什么时分?”
“小姐,酉时了。小姐饿了吗?要不要翠儿帮小姐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算了,等他来再说吧。”
蝉鸣声在夜里越发的的响亮,风呼呼的刮着门,烛台上的焰火被吹灭,翠儿又拿着火柴点亮。
房间一席红衣的人依旧红布盖头。
“翠儿几时了?”
“小姐,已经亥时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间门被推开,外面守夜的丫鬟被扰醒,看见来人微微欠身。
“总管大人。”
庄德走进屋子里,对杜倾画微微鞠躬。
“王妃,今天王爷留宿倾语阁,还请王妃早些休息。”
说完,又鞠了一躬走出房间向外面人招了招手,门随即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