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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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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秦姑娘不肯走。您看。。。”福伯恭敬的屈着身,精明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桌案前的男人。书案前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专注的看着桌案上的画像。画上的人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棉袍,圆润殷红的小脸裹在厚厚的披风里,端正的坐在庭院里的石凳子上。院子里的腊梅开得正艳,衬得这画上的人儿也更是喜庆。
修长得指节细细的摩挲着画中人的五官,手中的动作极为小心似是怕惊了誰似得。时隔多年没想到这幅画竟让自己翻出来了。画上的人正是只有十岁的沐景枫,那天正好是他的生辰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他只觉得对方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走个路都要让人搀着抚着,到哪儿都得让人护着,对于这种人他是打心眼里儿瞧不起的,软弱无能的人以后无论到哪都是要受制于人的。可他不知道沐景枫在过生辰的几天前,因为下人的疏忽让还不足十岁的小少爷独自一人在池边玩耍结果不慎失足跌入水里,寒冬腊月时节湖水冰凉刺骨,一个孩子又能有多强的抵抗力?况且沐师夫妇是极疼这个孩子的,所以在他大病初愈后仍是宠护有加,身边能安排多少人就放多少人。以至于后来他们因为意外去世时,这个还不及弱冠的孩子在东府过的并不是很好,虽然长辈和下人们都很随和带他温善,但那个东府的小少爷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所以他从小就显得比寻常的孩子乖巧温顺许多。这也是后来导致在东邪的记忆里,沐景枫一直都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胆小,性子温吞的人,也仍然是那个处于弱势软弱无能的人。
可如今这个人不在了,他又觉得有些空落落地,虽然他们之前也并没有怎么好好地相处过。
“少爷?”
“跟她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如果她要等就让她等着吧”
福伯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一声缥缈的叹息被成功的隔绝了在屋外。这人啊,为什么总是在做了之后才会觉得后悔呢?因为啊人都是后知后觉的生物。福伯走后,东邪仍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干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或是发呆,或是想以前的事,也或是什么都不想,就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自沐景枫走后他并没有急着娶秦墨儿为妻,按理说他因该是要娶这个女人的,可不知为什么,当想到自己的后半生要跟这个人在一起生活时,他犹豫了,没有缘由的犹豫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他其实私底下已经查过了,而事实似乎跟他心底的那个答案几乎是一样的,但是他却不想承认,准确的说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也是伤害他的凶手之一。他甚至不敢去回想他闭上眼的那一刻,眼里的绝望犹如洪水,奔涌不息。那个时候的他因该是恨自己的吧。。。。。
封闭的房间里弥漫着低沉压抑的气息,亦如三年前那个失落的夜晚。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抬起胳膊压住青黑的眼眶陷,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心却开始迷惘。
“小姐您还是请回吧,公子近日事务繁忙恐怕是不会见您的”女子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僵硬的绷直了身体眉宇间隐隐含着一股怒火。“啪!”上好的青花瓷盏被摔了个粉碎,破裂得瓷渣散了一地,一些细小的利刃直接戳进了地板中。“杏儿!我们走!”说罢一挥衣袖,扭头走人。不见?!好!我让你不见!汹涌的怒意参杂着丝丝的恨意在心头间挥之不去。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福伯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都造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