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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 李重的奸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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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争般征服终于结束了。
伏箫看着昏睡中的苏己楼,本想给他穿好衣服,但才想起来,衣服已经碎光了,只好又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好了被子,恐把他惊醒。
等人又睡了一会儿,他才让人送了件新衣服进来,小心的给他穿上。
“小楼?”伏箫伸手将人扶起来,小心的把衣服朝苏己楼身上套。苏己楼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应该是醒了,大概是不想再看自己。
伏箫仔细的帮他穿着衣服,穿到裤子时,愣了一下,只见苏己楼大腿内侧都是血,他心一颤,再去唤几声,仍无回应。
“小楼?小楼!”
伏箫有些慌了,立刻拽过被子将人盖好,便去开门命人找大夫来!
大夫来了,先是试了一下苏己楼的额头,又搭脉细诊。
“他怎么了?”伏箫问。
大夫道:“公子这是有些发热,可否容老夫查看一下他身上是否有外伤?”
伏箫不大乐意苏己楼给别人看,但还是黑着脸点头了:“看。”
大夫便慢慢理开苏己楼胸前的被子来看,只见这位公子的脖子上有两处抓伤,但伤口细小,也未有伤变肿大的迹象,不足为患,又掀开腿上的被子去看,这才惊的脸色一白。
只见这位公子两股之间,红肿出血,被单上一大片的血迹。再看一看,腿上都是淤紫,星星点点,脚腕上是淤紫的勒痕,结合那脖颈处的伤痕来看……大夫放下被子,赶紧去理开苏己楼的衣襟,这一抹开手腕上的袖子才看见,这公子手腕上皮都磨破了,两手上的捆痕深而醒目。
大夫眼睛将将要朝下挪,就忽然感到了背后的冷意。
“管好你的眼睛。”伏箫冷冷道。
大夫讪讪的收回目光,闭着眼睛将领口合好,背着苏己楼,朝着伏箫。
“这,这……”大夫开口无比艰难,回想到刚才所见,想必床上那位公子定是经历了好一番挣扎和折腾。这男子之事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搞得这么厉害的,还是头次见。
“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伏箫面无表情:“该怎么救?”
“公子这是,是外伤发热,兴许还有些心火,心火一激,人就昏了。”大夫努力斟酌着言辞,吸了口凉气,赶紧做个总结:“只要内服几副汤药,再在伤口处抹些伤药,平心静气,多加颐养,不日便能康复。”
“药呢?”
大夫赶紧从药箱里取出外伤药:“此药见效快,现在便可在公子的伤口上敷一些,也好替他缓解缓解伤痛,呃,这药……要敷在穴口处。”
伏箫拿过他手里的药:“敷药用不着你,你去煎药就行了。”
大夫如释重负,赶紧出去了。
等到第二日晌午,苏己楼才见醒来。
迷蒙之中,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哑着嗓子道:“流落,渴……”
伏箫赶紧倒了水端过来,将人抱在怀里靠着,用勺子舀一勺送到他唇边。
苏己楼稍微歪了一下脖子,喝了勺水,眯瞪瞪的撑开眼皮,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看伏箫:“二哥……”
伏箫又递过来一勺,苏己楼渴坏了,又张开嘴接了一口,可滚动的喉咙却猛地顿住了。
“才喝两口?再喝点儿?”伏箫柔声哄了句。
苏己楼挥手打翻了碗,推开人就倒了回去,他刚醒来也没什么力气,就眼瞪瞪的盯着伏箫,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就像是以前恨着帝心那样的眼神,带着痛心的仇视,带着刺猬一样的抵制。
伏箫被这眼神给镇住了,赶紧要开口解释,可是又解释什么?
木已成舟,都晚了,他也并不后悔。
“小楼,你迟早是我的,这种床笫之事,也是早晚的事,我本想用时间消磨,让你心甘情愿,可是你总是要做傻事,我也是一时心急气恼。”
“原来这些年,我真的不了解你……”苏己楼自嘲的摇摇头:“我从没想过,你不仅暗藏着庞大的野心,还有这施手侵害,也能如此冠冕堂皇的嘴脸?”
“小楼……你就这样讨厌二哥吗?可我至少对你是真心的……”
“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我说过我会恨你!”
伏箫赶紧坐到他身边,把人连同被子一并抱在怀里:“小楼……”
话没说完,就被苏己楼冲手上咬了一口,他一松手,脸就硬生生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伏箫的手上陷着一口血淋淋的牙印。
“手疼吗?脸疼吗?”苏己楼面无表情的问他,可脸上却有难以掩盖的悲痛。
“小楼……”
“比不过我!”
伏箫哪敢怪他,只觉得苏己楼对自己这般,虽自己早有准备,但直面下来,心里仍旧不是滋味儿。
“不疼。”伏箫笑着摇摇头。
苏己楼嘲讽的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朝里睡去。
伏箫几乎是带着乞求的口吻:“小楼,你到底如何才能原谅二哥?”
苏己楼仍无动静,伏箫也不敢轻易靠近他。
他又问:“小楼,你说话……二哥这次听你的。”
苏己楼仍无回应,伏箫又等了半刻,他以为人可能已经睡着了,只好叹了口气,转身要出去。
“你真有诚心要我原谅你?”苏己楼终于开口了。
伏箫顿身回头:“你说吧。”
“要你与李重退兵。”
伏箫有些为难:“小楼……即使我愿意退,李重也不会退了。我们已经起兵宣叛,如若退兵,帝心也不会罢休。”
“那你放我走。”
“我放你走,你又要去哪儿呢?”
“不用你管。”
伏箫攥紧了拳头:“你去找他,与他同生共死是吗?”他转身朝门,大概是要走:“我真的很想你能原谅我,但是我也说过,宁愿你恨,也不愿你走。你别妄想逃脱了,就算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我也在所不惜,等我拿下了江山,我跟你耗一辈子,就不信捂不热你。”
说完,伏箫不再逗留,抬脚要出门。
“二哥!”苏己楼翻过身叫住他:“算是我求你,如果真有那一日,帝心落在你手里……你放他一马,你不要伤害他,我也不至于那么恨你……”
“他哪里值得你这般维护?值得你低下姿态来向我求和?”伏箫猛地转身,愤怒眼神里里带着悲伤的妒意。
“如果你杀他,我也会死在你面前。”
伏箫的手指关节握的咔咔直响,平着语气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苏己楼只得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瘫在了床上。
伏箫知道,此时自己要带走苏己楼,他是万万不肯的,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将苏己楼暂留在李重这里。
渭州府的战役仍在拓进中,伏箫返回了渭州战地后,便发起了大规模的攻击。
而苏己楼这边,李重虽对他礼待有加,却也是囚之困之。并且苏己楼隐隐觉得,李重对自己的圈禁更为严格警惕。此人阴险城府,只怕是另有目的。
苏己楼一直想知道外面的战况,他担心帝心,关于帝廉已经背叛他的消息始终传不去,他只怕帝心到最后会背受重创。
他也有些担心苏楚,数月不见,不知她如今在宫中怎么样了?
这日黄昏,一阵拍打窗纸的声音把正在沏茶的流落吸引过去了,他看见窗台上正落着一只灰鸽子,又见那鸽子腿上帮着信筒,便不敢擅自拆开。他趁门旁侍卫不注意,赶紧抓了鸽子,偷偷摸摸抱到了苏己楼面前。
苏己楼见况,立刻拿出信筒里的纸条。
他想不到此时能给自己写信的会有谁?难道是大哥?
打开信一览,原来是远在华歌的苏楚,自从自己离开了华歌,多日无音,她心中多少还是放不下自己这个哥哥。
苏楚有御禽之能啊,这让苏己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立刻写了封安好的回信,并请她告知帝心,帝廉不可信。
只是以苏楚对帝心的恨意,不知她能不能听自己这一次?
但此时境地,苏己楼只能试着将希望托在苏楚身上。
只可惜事与愿违,夜幕下来时,李重便来了。
李重将一个东西朝苏己楼面前的桌上一丢,看着桌上那血淋淋的场面,他挂着微笑:“苏大公子,左顾右盼可不好,你既然已经是安公子的人了,怎么还能去想着胳膊肘往外拐呢?”
苏己楼看着那只被剁头的信鸽,心中一凉,他知道没希望了,只冷冷发笑:“胳膊肘往外拐?侯爷根本不在乎这个吧?你的目的从不是帮伏箫,不过是暂谋同利。”
李重也无所谓掩饰,索性大方方一笑:“没错!今日他与我并肩,明日我与他争夺,各凭手段,输赢都合算!”
“你来是要向我示威,还是要借这信鸽一事加以制裁。”
“安二公子的人本侯可不敢私加裁定,怎么也要交给他定夺才合理啊。”李重说着,阴恻恻一笑:“此事,本侯不与安公子提,今日之事只作没发生过。不过——苏大公子要帮本侯一个忙,本侯才划得来,不是吗?”
苏己楼冷哼一声:“你大可与他说去,我不屑与你交易。”
“本侯说不说就不说,而且这忙你也是要帮定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重笑道:“我与伏箫有约,先入华歌者为天下之主,如今他已经要攻下渭州,我却在关键时刻失去了津州,步步落后,你说我怎能不急?”
“难不成侯爷要我帮你打仗不成?”苏己楼冷嘲。
“苏大公子的一句话,可比千军万马贵多了。”李重将手放住他肩膀,声音也沉下来:“不如你帮本侯说说情,让帝心——交出津州府?”
“什么?”苏己楼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难道就凭自己一句话,能让一个人交出家门口的钥匙?他李重也太不了解帝心了,也太高看自己了!
“若我一句话能退帝心,那当年邑苏还会被灭吗?李重你想赢想疯了?”苏己楼说完哈哈大笑。
李重也笑着拍拍他肩膀:“其实本侯也不信,所以只是想试一试,明日便知了。”
“明日你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重冲苏己楼笑了笑,回身对门外侍卫厉声喝令:“今夜加强把守,苏大公子少一根汗毛,你们全都要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