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四条小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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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一起了？
有种说不清的不真实感。回到宿舍后，金韩彬抵着大门，捂着心口低头发愣。
拖鞋“提提塔塔”的声音在不算大的屋子里回响，感觉到玄关有人，金振焕捧着碗走过来伸头张望。
“呀，回来的挺早啊。”
语气有点惊喜，对应着墙壁上指向十二点半的时钟。
“哦？...嗯。”寂静被打断，金韩彬换了鞋子，怀着心事往金振焕那个方向走去。
一直等他回来的队里大哥，自顾自地去厨房加热饭食，顺带唠叨着一些琐碎的小事。
“厕所里的纸巾快没有了，明天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记得买。”
“俊会和东赫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现在这支舞练完就先暂停一下吧，一直这样下去孩子们身体会垮掉的。”
“啊...对了，允亨的唇膏快用完了，明天买厕纸的时候顺便给他买一支。还有知元的洗发水也是，刚才还听他在那里碎碎念说什么有人偷偷把粉丝送给他的洗浴套装用空瓶了。”
“唉，还有你，这两天一直没好好吃饭，胃子没事吗？”
“哥。”在听金振焕说完这一大堆后，金韩彬拉开推进餐桌里的椅子坐下，伸手拿过刚才金振焕捧着的碗，舀了一勺牛奶麦片往嘴巴里送。
“要吃自己泡去，吃别人剩下的这么寒酸干什么！”一把抢过写了自己名字的碎花瓷碗，金振焕拉开柜橱的门，拿出用夹子夹住开口处的可可味滋滋，“窸窸窣窣”地打开封口。
忙了一阵，把加热好的饭食和拿热牛奶泡好的可可味滋滋放到金韩彬面前，然后又转过身回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清洗自己的碗。
“哥。”
身后又传来金韩彬仿佛被怪兽踩了一脚一样的那种没力气的声音。
“嗯？”
为了不吵醒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睡下的弟弟们，金振焕特意把水流开得很小。
所以空气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流窜。
意识到金韩彬可能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金振焕愣了愣，抬手关上了水龙头阀门，迟疑地转身。
-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从汉江回来的一路上，权有梨心里都很慌张。
离十二点越来越近，一想到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猫咪，就没由来地一阵恶寒。
-会被当成外星人抓起来的吧。
-还是说被关进类似动物园一样的地方？
越想越恐怖，在和金韩彬告别后，几乎是用赛跑的方式往前冲。
然后就听见了隔壁一家已经打烊的旧式钟表店，传来了“铛~~”的报时声。
-不好！
蹲下身子，紧紧捂住了头顶。
摸到了毛绒绒的两簇，权有梨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清晰听见了骨骼的咯咯作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冲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
-没关系的，这里没人的，大晚上的，不会有人来的......
“什么？！”
“哥，小声点。”慌忙捂住金振焕的嘴巴，待他稍微镇定了一点，才慢慢放开。
“疯了吧臭小子。”难掩心中的震惊，一向软软的大哥此时瞪大了眼睛。
看金韩彬沉默不语，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无助的样子，金振焕无力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看你一直没什么动静，以为就那样了呢。”拉开他旁边的椅子，金振焕揽住他的肩膀坐下。
“所以呢，你想怎么办？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被发现的。”金韩彬抬起头，有些执拗地和金振焕对视。
“万一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不会的。”小声地辩驳，金韩彬重新低下头，紧咬着的下唇透露了他心中的丝丝紧张和害怕。
“唉一股...”揽住他肩膀的手抬上来，在他的脑袋上狠狠揉了揉，“吃饭吧，吃完我还得洗碗呢。”
闭上眼睛等待结束，动物灵敏的耳朵却听见了一丝丝嘈杂的声音。
有门被拉开，随着它的拉开，屋子里的喧闹也被释放出来。
强劲的beat，批判性的歌词，嘶哑着声音的rapper，欢呼的人群。
迷迷糊糊间，这些声音又慢慢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说要下雪来着的。
所以周围的气温越来越冷，寥寥的雾气从四周弥漫开来。
听见板鞋踩着水泥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有梨？”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然后是更加嘈杂的声音，慌乱的脚步和急促的喘息。
“有梨啊！”
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一双漆黑眸子里的自己。
带着微绿的灰棕瞳孔，上挑的桃花猫眼，像吸血鬼一样的两侧细小尖牙，被雾水打湿的猫耳朵。
然后眯了眯眼睛，看见了压低帽檐穿着灰色帽衫的宋闵浩。
“呜哇，你在黑暗中，还真的让人看不清。”
“呀，你现在还有心情说笑是吧。”没好气地对她翻了个白眼，宋闵浩半抱着让她借助自己的支撑站起来。
“现在几点了？”
“现在？”低头按亮手机屏幕，“十二点二十三分，怎么了？”
原本漫不经心拍着灰尘的手停住，权有梨“咕嘟”咽了口口水。
“这么晚你不回家在这里乱晃什么？”宋闵浩见她不说话，摘下戴着的棒球帽，戴在她的头上。“这个，是什么？”
想压低帽檐，却受到了阻力。这才发现那一对猫耳朵。
“不是发夹。”伸手摸了摸，宋闵浩喃喃说道。
重新看向权有梨的眼睛里，带了些不敢置信。缩回放在她头上的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巷口的路灯，发出暖洋洋的橙色，今夜没有月亮，一片黑暗中，那一点朦胧的光亮静静地照着行人回家的路。
“啪。”
两人的头顶，pub门口那盏坏了的复古灯重新燃了起来。
断断续续地，一闪一闪发着光亮。
就在这一闪一闪的灯光里，权有梨的脸清晰地展露在宋闵浩面前，身后同样被雾水打湿的尾巴，清晰地在身后一摇一晃，在画着凌乱涂鸦的墙壁上映出了黑色的影子。
那些影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的异样，此刻，完完全全，不带一点遮掩地，展露无遗。
沉默地吃完餐盘里的饭食，捧起瓷碗仔仔细细地将最后一滴牛奶喝掉。
金韩彬抿了抿唇，“哒”地一声将碗轻轻扣在桌子上。
在旁边抱着手一言不发看着他很久很久的金振焕，“嗖”地一下起身，默默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虽然平时眼力见为零，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智商的金小队此刻果断一个狗腿笑容，抢着把餐盘从金振焕手上拿过来，飞快地将桌上的杂物堆上去。
然后在自家大哥眯着眼睛看着他的眼神中，滴溜溜地往厨房走。
麻利地把碗筷放进洗碗槽里，将衣袖捋了捋，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
“水太大了。”
“内。”谨慎而小心地将水流调小。
“洗涤精少一点。”
“内。”听话地将挤在碟子里的洗涤精捞出来一点回收进瓶子里。
“再过一遍水。”
“内。”立马把已经捋下来的衣袖重新撸上去。
“擦干再放。”
“内。”将已经放进柜子里的碟子重新拿出来用干抹布擦干。
一系列干完，没做过家务活的金少爷，额角露出了点点细汗。
跟在金振焕身后走出厨房，看着他“哒哒”两下关了厨房和客厅的灯。
“快洗漱吧，早点休息。”
手搭在自己房间的门把上，金振焕回过头对还跟着自己的那条“小尾巴”说。
“内。”乖乖点了点头，然后又犹犹豫豫地看着他，“哥，那...”
“知道了。”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慈祥（？）笑容，伸手拍了拍金韩彬的肩膀，“晚安。”
面前的门被打开然后又被轻轻关上，大哥瘦小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
一瞬间有种没由来的感性，金韩彬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回了自己的房间。
分明是看见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脸上露出的恐惧。
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终于打开封条，摊在了面前。
害怕。
人类见到这样的自己，是会害怕的。
第一任主人，权志龙，权达美，权爸爸，权妈妈。
这些喜欢自己，把自己当作家人的人，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样子时，都是害怕的。
那，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
太快了，没有让自己看见害怕的样子......
不，是有害怕的。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那个孩子紧张的面孔。
第一次是骗过去了，第二次顶着耳朵和尾巴带他去饭馆，看见他神经兮兮地咬着勺子，惴惴不安地四处观察打量。
那为什么会觉得“快”呢？
是因为...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对自己说出“喜欢”吗？
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朋友的手，头顶的灯泡在“滋”地一声过后，重新灭掉。
于是又站在了黑暗里。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能听见微弱呼吸声的巷子里，许久过后传来宋闵浩压低的声音。
眼睛里有挣扎，权有梨暂时不想去管为什么自己现在没有变成猫这件事。
“我。”终于，她抬起了头，准备直面现在的处境。
宋闵浩看见了她一贯清亮的眸子。以前的琥珀棕，现在的灰绿棕。
浴霸打开，淋浴间里雾气环绕。
带着点让人窒息的闷热。
那场最后以“逃命”结束的焰火晚会，还有在焰火下的初吻。
-以后和成员们谈论到“恋爱”话题的时候，说出来肯定会被羡慕像少女漫画的吧。
这么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
-终于不用被金芭比虐狗了啊！！我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了！！...不过......
伸手摸了摸一直在不安跳动的心脏。
回来后总觉得有些心慌。
原本是想送她回去来着的，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可那孩子说四周草丛里影藏着许多看不见的瞳孔，长.枪.短.炮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异常响动。所以离权志龙前辈所在的高级公寓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就被她禁止前进了。
被拍到会很糟糕吧。
虽然他还没有出道，权有梨也算不上演艺人。
可毕竟还是有知名度的，照片被送到YG顶层的那个地方，并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心里除了喜悦还有着隐隐的担忧。
-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里忽地一跳。
急急忙忙擦干身上的水珠，套上睡衣就往外冲。
冲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上交到了练习室管理姐姐那里。
于是一夜无好眠，躺在床上，怀里抱着U型枕，迷迷糊糊地等待着天亮。
宋闵浩今晚是来看望朋友的，出道之前地下说唱的那些伙伴。
收到信息说今晚会在这个场子演出，想着这里并不是热门的例如弘大之类的地方，乘着难得的休息时间，乔装打扮了一翻来给朋友撑场。
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
从那个孩子口里听到“我是猫”三个字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却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习惯性地上前伸手揉她的头发。
想说“你开什么玩笑”时，摸到了她的耳朵。
猫的耳朵。毛茸茸的，带着点凉意的温度。
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成了一派严肃。
“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当然，除了权志龙前辈。”
想说有，可还没开口，就被对面的人握住了肩膀。
“没关系的，我会帮你保密的，不会让别人知道，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四条小鱼干~
